没脸再待下去?了,明婉柔忙把一袋银子塞给了温殊色,“缟仙,今儿我?出来得急,手里就这些现银了,你先拿去?用,等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温殊色没接,“我?说了不能要。”
“你拿着吧。”
“真不用,你别听外面的那些传言,谢家这么?大个府邸,你还怕我?饿着不成?,不过是?再也回不到?之前的宽松日子罢了......”
两人推托了一路,声音越走越远。
谢劭进屋关上门,正?要吩咐闵章把提回来的食盒自个儿解决了,便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一块酱牛肉和两壶酒。
谢劭一愣。
她?还真没吃?
那头温殊色刚把明婉柔送走,回来经?过西厢房时,旁边的门扇突然?从里打开,谢劭立在门槛内,和声问她?,“不饿?”
即便她?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与外人道出苦楚,恐怕也不管饱。
温殊色中?午一顿吃完,走出醉香楼后便暗自发誓三?天都不吃东西,缓缓摇头,“午食我?在温家已经?用过了,不饿。”
分明在说谎。
他又道,“一起用。”
温殊色依旧拒绝,“不了,自小我?便有?过午不食的习惯,郎君今日在外忙了一日,应当还没吃东西,我?让方嬷嬷把酱牛肉送到?了郎君屋里,郎君先将就吃一顿,明日我?再想想办法。”
她?能想什么?办法,再去?当卖首饰?
如此一瞧,往日高鬓上那只最显眼的金镶玉簪似乎也不见了。
周邝的那话,到?底还是?听了进来,再想起新婚夜小娘子同自己的约法三?章,里头便有?一条,不能过苦日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娘子没主动同他提起,虽说有?几分自知之明和愧疚的嫌疑在,但起码她?明事理,不是?胡搅蛮缠之辈。
他道,“首饰和簪子不必再往外当,银钱之事,我?想法子。”
小娘子意外地看着他,似是?被他的话所感?动,痴痴瞧了一阵,嘴角一抿垂下头,声音嗡嗡地道,“我?把郎君的家都败了,郎君不怪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还有?脸让郎君去?赚钱......”
说得倒是?真的,谢劭一时忘记了反驳。
沉默的功夫,小娘子已转过身快步跑回了东屋。
第二日谢劭再次睡到?了巳时,见东屋的房门大敞开,问方嬷嬷,方嬷嬷道,“三?奶奶又搜了些簪子,早早便去?了当铺。”
谢劭:......
昨日刚从周邝那得来了十两银子,有?了上回的教训,谢劭没敢把钱再交给温殊色,给了方嬷嬷,“让她?不必再当首饰,不够了再同我?说。”
交代完,谢劭也没待在府上,去?找裴卿,问他昨日所说的抄书之事。
裴卿帮他打听了,千字五钱。
谢劭还没说话,闵章眉头一拧,“这么?低?要赚上一贯钱,那得抄多少字。”
想他主子之前手指缝里漏出去?的都比这多,千字五钱......闵章觉得是?在羞辱他家主子。
裴卿一笑,“这还是?价位相?对较高的,字迹不好的人,千字只有?三?钱,即便如此,这门行业在凤城依旧吃香,做习惯了的人,一日抄上几万字不在话下。”
一日几万字,公子怕是?要整日不吃不喝,坐在书案前抄书了。
谢劭也有?此顾虑,他从来不做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买卖。
没谈妥,在外又去?了几个招工的地儿,对方一听说他谢三?的名号,个个都避之不及。
要么?把他夸上了天,当他是?拿自己开玩笑,要么?被他纨绔的名声吓跑,谁都不敢录用。
几日过去?,毫无成?果,每日都忙到?黄昏才归来。
好几次回来都见小娘子立在一处墙角,轻轻地摇着手中?罗扇,伸长了脖子往对面的一堵墙上望。
望向的方向是?隔壁大房二公子的院子。
起初还不知道她?在瞧什么?,直到?今日回来,听到?她?嗟叹道,“真想将这墙砸了,果不了腹,闻个味儿总也行。”
十两银子也就能管几日伙食。
自己勉强还能坚持,可她?一个被娇惯大的小娘子,吃惯了山珍海味,日子一久哪里受得了。
夜里躺在床上,瞧了一眼桌上至今未动的两壶‘醉香’,难得失了眠。
好歹是?跟了自己,是?他谢家的三?奶奶,总不能当真把她?饿死了,翌日天刚亮,便咬着牙爬起来唤闵章,“你去?找裴卿问问,抄什么?书。”
先抄着吧,赚一钱是?一钱,总比一直这般耗下去?饿着强。
然?而一日过去?,两日过去?,抄写?的纸张都摞成?山了,却换来了不到?三?百钱,还不够买一斤好肉。
指关节的地方勒出了一个深窝不说,腰背脖子肩膀疼得直不起来。明摆着是?件体力活儿,不适合他。
谢劭不干了,手中?的笔一撂,再次问闵章,“老爷子还没有?消息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闵章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