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 滋味儿灭顶冲来, 险些就?要交代在她这儿了。
可知道若是在此?时了断,留给她的便只有痛苦, 以她的性子, 一朝被蛇咬, 将来他欲再行, 怕是又得费上一番功夫。
额头两边青筋都绷了起来,沉住气, 低头吻她,唇瓣温柔地在她唇上描绘,轻声安抚道:“温二, 已经?成了, 莫怕。”
怎不害怕,这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都快疼死了,泪眼楚楚地望向他, 如今才明白,并非那册子上画得可怕,郎君除了脸和身子不像,旁的倒是有得一拼,眼泪花儿噙在眼眶内,刚漫出眼角,便被郎君吻掉,抿在了唇齿之间,眼睛、鼻梁、唇瓣,一路往下?......
比起最初的一道冲击,郎君温和了许多。
听他说?完那句成了,温殊色似是完成了一件压在心头的重?任,身心都松了一些。
方才察觉那痛并非持久不断,来得快去得也快,意识慢慢地郎君移动的唇夺了去,床头的灯来不及灭,依旧明亮,可终究是深夜,周遭一切皆黑唯有身前的这道光束,反倒让人沉迷沦陷。
夜色携着雨雷轰然落下?。
刀鞘不适应紧紧相咬,刀身被憋得难受只能退出来再入鞘,非得让其容纳自己,几番适应后,刀鞘黑暗的狭道终于渐渐地通畅,刀风呼啸,刀鞘一阵震颤,枕心上那株彩线绣成的勺药,也从?万千青丝之间露出真容,娇艳欲滴。
她自小?主意就?大,仿佛是老天给她单独打开的一扇窗,一语定乾坤,怎么也没想到上回?同明婉柔的那一番瞎扯,还真被蒙对了,娘子人悬浮在空中?,只余了一口气吊着艰难地喘着,五指被郎君扣住,将死不死。
没有长辈教导,两人自己一番琢磨把事办成了,画册子引入门,余下?的犹如郎君所说?,水到渠成。
瞧着那画册子时,她虽也有异样,可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多的名堂。细细秘密的感触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将她和郎君隔离于当下?的世界,不知道要漂浮到哪儿去。
泪珠子再次落在了脸庞上,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落泪。
无边的昏暗之后,郎君的唇瓣再次回?到了她的唇上,温殊色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郎君,咱们是真夫妻了吗。”
“嗯。”真得不能再真。
谢劭的背心也生了一层细汗,俯身亲了一下?她眼角,手指轻柔地替她拂开面上的湿发,深邃的黑眸刚从?火焰中?归来,还留下?一些火星子在跳跃,瞧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胸口阵阵滚烫,“娘子这辈子再也逃不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什么明二公?子,再谋出路,他断然不会给她机会。
两人虽错误地闯入了旁人的新婚之夜,但人是对的。
无比庆幸那个人是她,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无时无刻不撩动他心弦的小?娘子。
侧身把小?娘子裹入怀里,两人相拥再无任何?相隔,心口贴着心口,感受着她的心跳,叹服这世间竟然还那能有如此?欢悦,这些都是小?娘子给他带来的,感激地蹭了蹭小?娘子的脸颊,手指头抚着她背后的蝴蝶骨,“娘子还难受吗。”
温殊色摇头又点头。
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难受,人这会子是半死不活。
从?未有过的羞涩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蜷缩在郎君怀里,平日那般旺盛的精力的人此?时也全无,懒懒在瘫在他怀里,动也不想动,却撑着气儿应了他,“不难受,能和郎君成为真夫妻我欢喜着呢。”
没等到百日,也没等到四日,郎君提前成了事。
虽身子有些受不住,心却踏实了。
什么滋味儿,从?地上到云端郎君让她体会得明明白白,以往再亲密无间,也不抵当下?这番相拥相抱时的浓情蜜意。
难怪那些不认识的新人,新婚一夜之后,便熟悉了。
他们不同,并非是从?身体开始熟悉,而是花费了无数个日夜,从?相互抵抗到真正地认识彼此?,一点一点的磨合,比旁人多走?了许多的弯路。
可正是因为走?的这些弯路,才让他们彼此?之间的爱慕更真实,更牢固。
此?时里外的心都连在一块儿,滋味儿让人上头,是彻底分不开了。
新婚夜里的缺失弥补给了他,她便是完完整整的谢家三奶奶了,她不逃,要一辈子赖在郎君这儿。
小?娘子的嘴甜起来,有种让人丧失记忆的能力,全然忘了她那张嘴曾把人戳得抓狂,亲了亲她的眼角,“我也欢喜。”
小?娘子从?里到外,无论?哪儿都让他欢喜。
手指头无意识地在她的蝴蝶骨上打圈儿,今夜灯火明亮,头一回?看小?娘子,便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册子上的画面,哪里及得上小?娘子半分。
抚在背上的手慢慢地重?了起来,小?娘子往他怀里躬了躬,手掌碰到了郎君的豆腐块儿,是真结实。
之前的好奇今儿夜里一股脑儿地全都满足了,后知后觉想起他的肩胛骨,一瞬睁开眼睛,仰起下?巴瞧去,“郎君的伤......”
郎君垂目,望着她关?怀的目光,热流涌上来,轻啄了一下?她仰起来的唇,“我没事,娘子不用......”
小?娘子的手突然在他腰间一掐,没有半点多余的赘肉,“郎君骗我。”
小?娘子撩人的手段自己从?来不知,谢劭眸子里的风云又有了被搅动的趋势,喉咙一滚,“怎么骗你了。”
“你分明弱不禁风。”
郎君眸子一跳。
适才求饶的人到底是谁。
还没来得及同小?娘子理论?,自己今夜的表现?哪里让她有了弱不禁风这样的印象,小?娘子又嘀咕道,“怎会有如此?雄风呢,看来我炖的那三条人参果然没白费......”
小?娘子真是不长记性。
不想再去怜悯她了,把人翻过来,想象中?的那一对蝴蝶骨果然完美无瑕,能索人魂要人命。
今日是一位刚买来的丫鬟在外守夜,能被晴姑姑挑来放在正屋伺候,便是个机灵的。
听到屋内最初的那阵动静声,心头便明白了大概,赶紧把火房的人叫起来,先?烧水。
等到半夜,还没等到传唤,以为里面的人已睡着了,过了一阵却见?郎君披着一件松散的衫子,拂开珠帘唤了一声,“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