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得偿所愿,把闲杂人等关在?了外面,与小娘子睡在?了一起,平躺在?一个枕头?上,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过去,竟毫无睡意。
睁开眼睛,偷偷往旁边瞟了一眼,小娘子侧身正对着他,脸挨在?他的头?侧,不?过五指的距离,应该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两人成亲以来,好像还?是头?一回同床共眠,一路上虽说?抱住搂过背过,但与此时的感觉完全不?同。身后有追兵,只顾着逃命,容不?得他生出杂念。如今脖子上暂时没悬着刀了,多余的心思一股脑儿地?往外冒,越想越兴奋,简直要思之?欲狂。
但能怎么办,小娘子已经睡着了,再多的心思只能压下去。
强迫自己闭眼,但眼不?见心并没有安静。
到了晚上,山上有些凉,很快感觉到了身上的凉意,转头?去找被?褥。
床里侧倒是还?有一床农夫用过的被?褥,但他不?想盖,小娘子身上裹着的这一床就挺好的,离自己又近,且还?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被?她裹在?身上,看上去又软又香。
身上越来越凉,实在?扛不?住了,伸手去牵了牵,小娘子没动。
生平头?一回像做贼一样,也不?敢去看小娘子,慢慢地?从她身下一点?一点?地?拉出了一角被?褥,终于搭在?了自己的胸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胳膊枕在?脑袋后,心口砰砰跳得更快。
皂角的清香被?被?子底下飘如鼻尖,愈发浓烈,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被?小娘子体温晕染出来的幽香。
喉咙一滚,颇有了一种山雨欲来抵挡不?住的自暴自弃,试想夜黑风高,房门紧闭,身边还?躺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他要不?干点?什么,不?就枉为男人吗。
明儿指不?定会被?裴卿如何嘲笑。
管不?了那么多了,侧头?过去,面朝着小娘子,轻声唤她:“温二......”
夜色中?,只模糊地?见到小娘子的眼睫垂下,并没有应答。
偷亲一下也行,怎么着也算干了点?事,但在?这之?前,还?是打算先君子,无论她听?不?听?得到,图的是个心安理?得,于是又道:“现在?没人了。”
下巴勾起来,正寻着该从哪儿下嘴她才不?会醒来,或是醒来了,也不?会被?吓到。
还?没等他磨叽出来,只见跟前小娘子紧闭的两排眼睫,突然打开,不?顾他一脸惊慌,幽怨地?道:“郎君你到底要不?要亲?”
她都闭眼等了他这么久了,真?的很困。
郎君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怔住了,迟迟没有反应。
温殊色再也没了力气陪他耗着,无奈翻身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
人刚转过来,身上的被?子便猛地?被?掀开,一只胳膊搭在?了她腰上,手掌贴着她的小腹,用力往外一拉。
背心撞在?他胸膛上,温殊色心下一惊,忙睁开眼睛,郎君已经撑着身子,单膝跪在?了她上方,居高临下凝视着她。
一双黑眸沉静深邃,夜色中?乍一看,犹如一头?豺狼虎豹,紧绷的身体里仿佛蕴含了惊人的力量。
心口突突跳了起来,想起上回,突然有些害怕,他这番架势,今夜该不?会把自己的嘴亲肿吧......
没等她多想,郎君的唇毫不?犹豫地?落了下来,覆盖在?她的嘴上。
温殊色深吸一口气,抓住底下的褥子,做足了准备,然而......片刻过去,没有预想中?的气势汹汹,也没有预想中?的狂风卷巨浪。
郎君的唇瓣轻轻地?在?她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地?啄着,刚碰上便松开,再啄再离。
温殊色突然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一碰就碎的豆腐,让他不?敢下嘴。
他一欺上来,她的心???便吊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落下,他又松开,犹如挠痒痒,半天没挠对地?方,瞌睡都被?驱走了大?半,实在?是受不?住折磨了,主动伸手搂住他脖子,把他正准备离开的唇瓣一把压下来,嘴儿紧紧相贴,只听?“啵”一声,痒痒终于挠到了正中?心,小娘子舒坦地?吸了一口气,再也不?想折腾了,轻轻地?把郎君从身上推开,拉起被?他掀开的被?褥往身上一盖,懒洋洋地?道:“好了,郎君睡吧,我头?都被?你闹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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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推开的郎君,仰躺在?了枕头?上,双目空洞,神色惨败,颇受打击。
黑暗中?紧咬牙关,心中?怒骂,裴卿那头?没见识的蠢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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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裴卿拉开门出来,目光刚往旁边的房间瞥了一眼,莫名有了种想打喷嚏的感觉,及时捂住嘴。
一时喷嚏落下,被?拳头?堵住,还?好没吵到人。
谢劭把那农夫塞进屋后,那农夫便是一副战战兢兢,贼眉鼠眼的模样,实在?倒胃。
横竖白日里也睡过一觉,裴卿起身打开门走到了院子,月色被?林子里的树木遮挡,淡薄又模糊。
本想去院子前的柴堆上坐一阵,突然听?见屋后传来几道涔涔水声,寻声走过去,便见夜色下,一姑娘正抬着胳膊费力地?往竹竿上晾晒衣裳。
正是农舍的那位哑女。
不?知道身后有人,一回头?看到裴卿立在?那儿,哑女吓得不?轻,往后退了两步,惶惶不?安地?看着他。
裴卿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如谢家那位三公子风流倜傥,也没有周世子的贵气,更没有崔家那位富家子弟的温润如玉。
加上白日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半天,恐怕早就成了凶神恶煞的土匪。
怕把人姑娘吓出个好歹,立在?那没动,扫了一眼盆里的一堆衣裳,又抬头?看向满竹竿的湿衣,出声道:“都是你洗的?”
姑娘点?了点?头?。
裴卿想起正躺在?屋里的那位肥胖农夫,眉头?一皱。
哑女却走去旁边屋檐下搭建的灶台上,提着一个瓦罐往土碗里倒了一碗药,小心翼翼地?捧在?他面前,目光看向他胳膊上的伤。
裴卿一愣,很快猜到了她是什么意思,并没有接。
哑女似乎看出了他的顾忌,把碗送到嘴边,“咕噜”一口吞下,再抬头?看他,眼里带了几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