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一句不是故意?的,凌乱的紧绷感瞬间没了,且让昨儿那半夜的悸动也变得毫无意?义。
其实她这?话细细一想,非常可疑。
虽说驿站房间的隔音不好,但也不至于?连个声儿都不敢出,她只要说话嗓音稍微放小一些,隔壁不可能听?到。
但她没有,故意?不出声儿,让自己凑过去,她再趁机下手。
很难不怀疑她是别有用心,对里面?小娘子的说辞也嗤之以鼻,回?击道:“我看未必。”
话音一落,小娘子便推了开窗,仰头看着?马背上的郎君,“郎君是怀疑我对你图谋不轨。”
他没这?么说。
但她这?话明显有问?题,纠正道:“我是你夫君,你要有个什么非分之想,怎么能称之为图谋不轨呢,这?不是合情合理吗。”
温殊色趴在窗侧,叹服郎君的宽阔胸襟,不觉松了一口气,“没乱了郎君的心曲就好。”
“不会。”坚决地?应道,复而问?她:“你昨晚到底要同我说什么。”
“我说郎君可以到床上来睡。”
谢劭:......
昨夜木板硌腰的感觉,还留在身上,酸疼难耐,一股懊悔从心头穿肠而过,极不是滋味。
抬目瞧了瞧前面?的靖王和裴卿,微微弯腰,压低声音同小娘子道:“下回?你有什么话,大胆些,说出来,你我是夫妻,即便别人?听?到了又有何妨。”
小娘子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头,“好。”
可机会一旦错过便没那么容易再找回?来,第二日夜里为赶路,队伍只在一处茶肆稍作安顿,歇息了两个时辰,便继续往前。
第三日清晨一行人?到达了东洲边界,渭城。
入城时,人?马分成了两路。
靖王和裴卿,带着?王府的几人?混在进城的商队之中先入了城。
温殊色、谢劭和闵章走在后。
谢劭弃马坐入马车内,脸上贴了一道极具商人?标记的胡子,温殊色则下车随行,肩挂包袱,面?上抹了一层黄土灰,扮成小厮,与闵章并肩走在马车一侧。
庆州天灾之后,???有不少同顾姨娘表姐夫的想法?一样,不愿意?走回?头路的百姓和商人?涌入中州。
人?实在太多,进出城门的人?似乎分了时段。
只见进去,没见有人?从里出来,守门的侍卫也顾不得个个盘问?,见到马车,才随手截停,简单盘问?一两句:“哪儿来的。”
闵章躬腰,笑着?答道:“庆州刘家的三老爷,来东洲进货。”
最近进城的人?大多都是庆州而来,什么刘家的老爷,张家的公子,王家的二爷,他一个守城的侍卫,哪儿认识那么多人?。
没再多问?,甚至连马车帘子都没掀开看一眼?,直接放行。
温殊色跟在闵章身后,目不斜视,一张脸沾了黄土,黯淡无光,再加上温二爷灰不溜秋的袍子,并没引人?注意?。
进入城中,方才敢抬眼?打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中州富的是百姓,东洲富的却是官僚,街头两旁酒楼瓦舍建得虽比凤城的气派,但百姓的穿衣打扮却不及中州人?讲究。
街头甚至有不少行乞之人?。
正看得仔细,身侧马车的帘子从里撩起,里面?的人?对她唤了一声,“小奴。”
温殊色回?头,“老爷,何事??”
‘老爷’胳膊一伸递过来了几枚铜钱,朝着?对面?的包子铺一扬手,“去买几个包子。”
温殊色:......
老爷发话,当奴才的不能不听?,接过铜钱,温殊色走去对面?的包子铺,问?了价钱后,把‘老爷 ’所有的铜钱都换成了包子。
铺子旁的台阶处,坐了好几个面?容落魄的乞丐,奇怪的,并没往她手上的包子多看。
凤城并非没有乞丐,个个都是闻着?饭香而来。
见这?些人?实属不太像,温殊色心头疑惑,停下脚步回?头问?了靠近手边的一位妇人?:“请问?阿婶,此处离东都还有多远?”
那阿婶转头把她打探了一眼?,叹道:“东都怕是去不了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温殊色一愣,“发生了何事??”
不待阿婶答,边上一位大叔接了话,一脸愤愤不平,“渭城三日前便关了城门,所有前去东都的人?都被关在了里面?,谁也别想出去......”把温殊色看了一圈,见其穿者?打扮也是个糊口的生意?人?,并非富贵之辈,有了几分同病相怜,善意?地?劝道:“你还是留着?银钱,省着?点花吧,听?来的消息,恐怕还得关一个月......”
话音一落,不远处的一人?坐不住了,“一个月?别说客栈,咱们怕是连饭都吃不起,当真要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合着?这?些都是要去东都的人?。
温殊色又问?了几句,道完谢,不动声色地?回?到了马车旁,“老爷......”
马车内的谢劭也瞧了出来,没等她开口,帘子一放,打断道,“上来。”
进城容易出城难。
圣旨一到凤城,太子必然算准了靖王和谢家的人?会去东都,也算准了几人?到达的日子,这?是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出不了城,只得先住进一家客栈。
午后靖王和裴卿来客栈碰上了头,裴卿面?色沉重,先道:“城门已经关了三日,日夜重兵把守,怕是出不去了,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硬闯,要么退出渭城,水路想必也走不通,保险的办法?,走旁边的山道,绕山进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