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瞧着那个突然空掉还往外吐着白沫的小洞,还有两边已经红起来的臀肉,皱了皱眉,也不动地方,又喝了口水。
倒是李白见他没反应,自己慌了,“哥,我怕我……”他拿额头抵着床面,倒着脸怯怯地往杨剪那儿看,解释起自己的自相矛盾,“我好像,想尿尿。”
“好像。”杨剪搁下杯子。
“就是又不完全是那种感觉……”李白被盯得脸颊火辣,徒劳地想把自己屁股捂住,“我说不清楚,就是你不在,我里面,我又不想了……”
“那只是你又要射了,”杨剪扯下敞开的衬衫擦了擦脸上迷眼的汗,接着握住李白的脚踝把人拽回身下,“怕什么,这是你家。”
“但这是你的床……我要是真,那个,弄脏了,”这次又是一插到底,李白还坚持回望着杨剪,一边打着哭嗝,连眼皮都微微发肿,难为情的样子可怜极了,“怎,怎么办啊!”
杨剪想,这不已经很脏了吗?“那就给我洗。”他堵住了李白的嘴。
然而事实证明,李白已经高潮过了太多次,射不出什么东西了。他到最后前面都是软的,后面却还是能够紧缩着抽搐,人也神志不清似的张开手臂要抱,连指尖都在颤,眼睛更是睁不开了,却叫起了“我爱你”。
“哥哥,我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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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剪听着这些,好玩地想,这应该就是干性高潮。
最后关头他及时拔了出来,射在李白的肚子上,量大得让他自己有点惊讶。李白一副身体横陈在那儿,粗喘了好一阵,神情好像梦游,五指却动了起来,在肚皮上沾满精液,又抹上自己暂时合不上的穴口,还往里面捅了捅。
像是故意要给杨剪展示清楚,他的腿分得更开了,所有都是一览无余。“哥,哥哥,”他很轻很轻地说,“下次射我里面,好不好。”
杨剪没应声,亲了亲他的膝盖,又垂睫揉了揉他还在随呼吸一鼓的小腹,随后只留左手一只食指,擦过他的肚脐,就像在他湿漉漉的肚子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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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吗?”李白还要这样问,身上只挂了件纯黑的棒针毛衣,领子滑到了肩膀。类似的衣裳两人都有挺多件,杨剪越看越觉得这件像是自己的,接着他就被压倒了,那两条光腿挪到他的身上,软藤似的把他缠住,他的招财猫掉落在地,占了灰,埋在被冬风吹得僵冷的厚实衣裤里。一整个夜晚他们抱在一起,没用套,甚至没有拉开抽屉拿油,李白已经把自己准备好了,皮肤还带着沐浴露的湿润香味,他不愿意关灯,不允许杨剪挪开眼神,杨剪稍微停下一会儿,哪怕是喝口水回消息的工夫,他都会发抖。
好比一盘菜把自己端上来,普通菜色,不是山珍海味,生怕被剩下半口,最需要的,就是被狼吞虎咽下去。
杨剪压紧他,一点点破入那缺乏润滑的紧涩,肋骨抵着肋骨,垫在背后的手一节一节按过那些硬瘦的脊骨,了如指掌,如暴雨抚摸一棵拒绝生长的树。他还咬着后槽牙,语速极慢地说着脏兮兮的臊人话,字字都清清朗朗地划拉进耳朵,晃荡着水声。等李白的眼神涣散了,脸烧得发烫,他就冷冷地问“离了我你活不了是吗”,李白就这么被问愣了神,紧皱在一起的眉头黑得就像被水淋过,一对上他的目光便舒开了,“不是,不是……”矢口否认着,下一秒就被顶得抠死了沙发垫,“那你是疼哭了么?”杨剪又问,冒尖的齿间带了笑气,李白依然坚持否认,茫然地弯起那双横波的眸子,“哥,哥哥,我连头发丝儿都在笑……”他用舌尖去磨杨剪的唇角。
然而李白还是把自己弄疼了,因为他的急切,以及饥饿。肿倒是次要,他还出了血,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羞怯地挂在杨剪肩上,杨剪顺势把他搂在怀里,给他穿自己的衬衫,边啃他边给他扣扣子,蹭得他鼻头红红,闭上眼睛。他终于悄悄告诉他:“我屁股好疼。”
之后的几天李白都坐立难安,好在不用走路,不用上班,每天饭后他都趴在那儿就着凉开水吞消炎药,杨剪坐在他大腿边上叼着支烟,每次都按住他的椎骨让他别乱动,掰开那个脆弱又羞人的地方,涂满凉凉的药膏,再用棉签推到里面。
有一次李白明显感觉伤处快好了,他枕在自己手臂上,嗅着满沙发的精液味儿说:“靠暖气那边塌下去一块,好像里面的木架子被我们弄折了。”
“嗯。”杨剪似乎没什么惊讶的。
“我们再买一个吧,哥,”李白回头,眼巴巴地说,“年前我去二手家具市场逛过,好多人刚买没两年就搬家了,沙发被拉过去卖像新的一样,咱们买个好看一点的。”
杨剪头也不抬地说:“好。”
李白又去挠他的手腕:“现在应该还在放假呢,等年后开业我们再去。”
杨剪却捞起他的小腹好让他把屁股抬高一点,香烟别在耳后,嘴里叼着的变成了棉签,十只手指空出来,他撑圆那个小洞,低头凑近了看更深的地方。他的目光大约是有点重量,或温度?李白已经把两只手都缩回去抓着一个抱枕好把脑袋埋在下面,露出的那截后颈汗涔涔的发红,杨剪看着他,笑了笑,还是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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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剪倒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手自然地垂了下去,顺势搂回李白的腰,后退着,贴身擦过挡路的椅子,把人往床上带。他的牙尖在那个嵌着唇环的小眼上磨,用上点力气,去咬。五年前李白戴上这东西,和他说,你还没试过,现在却也不过是他第三次吻它。这一磨,那把腰就在他手里软了下来,李白捶他肩膀,跟要哭了似的呜咽出声,抓皱他的衬衫,攀紧他,喉头紧缩着吞咽,却还是有液体从嘴角滑出,蹭湿了两人的下巴。
背包挂得晃晃悠悠,终于被丢上地板了,铁架床吱呀一声,不习惯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李白单膝抵着床沿,趴伏在杨剪肩头,盯着模糊的床面低低地喘。所以,这一切,它是真的发生了,夜复一夜,那些没有太阳的时间总是漫长且潦倒,这一夜却不同,不是梦,更不是在药和酒的作用下屡屡让人流泪的幻觉……他的赦免书从天而降,杨剪就在这儿,抱着他,手指插入他颈后的碎发,从下到上,那么温柔地梳过他敏感的头皮,又从下摆探进去,一节一节地按他的脊梁,指腹压住骨节,烫得他神经和血管都跳起来,像烙铁。
杨剪的气息沉默地呼在耳侧,就要把他的氧气排空了。
是因为他快死了么,正如人看到被丢弃在垃圾堆里的毛绒熊,又如大街上遇到将死的猫狗,或许也会动点恻隐之心,多少停上一步,再走过去,哪怕它曾经咬伤过自己。李白心觉不能再这么发呆下去了,时间本就不多,他不要被擦肩而过,一颗心再柔软,耐性也总是有限的,杨剪抚摸他,他就必须得让自己的皮毛顺滑一点。
他眷恋地吻了那肩膀一口,却太轻了,不为人知,接着他滑到地上跪在杨剪膝前。裤子是黑的,衬衫是浅亚麻的,稍稍映出点背后窗中的月光,只能看见一点腰间的轮廓。
“这几年你都用什么解决的?”深吸口气摸过去,李白轻声问。
隔层薄料,方才本就硌他的东西又硬挺了些,胀得很迅速,被他五指连着掌根挑逗地揉,杨剪却是一动不动,仍旧那么分膝坐着,两肘抵在腿上,一手随意垂在大腿内侧,一手似乎支着下巴,很适合塞上打火机,以及一支点燃的香烟。
身上的T恤凉飕飕地蒸着热汗,李白知道,他正在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只听杨剪反问道:“你想让我用什么?”
“用什么,哈哈……就用我呀。”李白笑出来,柔声说,“……哪儿都行,我是很好用的。”他解开面前的皮带又拽下裤链,好玩似的咬了一小口,舌尖打着圈儿,从沉甸甸的根部开始舔,鼻子就抵在茎身上,湿漉漉地磨蹭。
他渐渐舔出水声,好像舔一块太容易融化的糖,窗外的雨也开始淅沥,能感觉到那种迅速的膨胀,看不见也没关系,轮廓已经用舌头弄清楚了。内裤里兜着那么大一包,还被裤裆拉链卡着,没那么好含进去,他只能张圆嘴巴尽量贴合地去包裹,“这儿,你喜欢吗?”喘息间隙,还是那样笑着,大胆地问。
杨剪没回话,却用膝边那只右手捧上他半边脸颊,几节手指在鬓角缓缓擦揉。
内裤很快就湿透了,被撑得很满很薄,好像饱和了,随时能滴下水来,弄得李白整张脸都湿润了,里面的灼热仿佛也马上要顶破那层布料,他却仍是单仅用手托在下面,吮吻得更卖力了些,始终不肯把裤腰扯下来,“还是……你喜欢这儿。”匀出另一只手,他抓来和他一样待在地上的背包翻找,麻利地拎出那管润滑油,不得不用两手去拆了,他干脆半枕在杨剪大腿上,搔痒般只舔弄嘴边那一小块,手心挤了一大摊,还没捂热就伸进裤子后腰往臀缝里抹。
那个小洞生涩地缩了缩,哪怕碰上去的是他自己,实在太紧了,李白想快点放松,却效果不佳,揉了半天才插进去一节中指,指尖以外不能进得更深了。但这好歹是个开始,李白又是个不怕疼的,稍微软上一点他就继续往里挤,左右扩动着,指甲有点长,在肉壁上磨出火辣他也不管,终于把整根手指没入。
李白不小心喘出了声,带点泪汪汪的尾音,金鱼似的大口呼吸,嘴唇一开一合,全隔着那层聊胜于无的布,磨在杨剪的皮肤上。真的好疼,他的手就像携带了什么刺激物质,马上要把那层粘膜擦破,一点都不舒服……不对,不对,就是疼而已,有什么好叫苦的,轻浮下贱,经验丰富,这才是一个好床伴该有的样子,最好像个上下流水的婊子,上下都洞开着,只懂怎么被人操。矜持有什么用,他得把那些麻烦事儿都做好,以此证明自己的“好用”,这样杨剪操起来就没有负担。
不想娇气,不想装清纯,李白用力眨动眼皮,好让那点泪意快点蒸干,他在床上什么样杨剪没见过,婊子?还用装吗?他确实就是那么一个人,不需要多少表演。现在的问题只是,他这副身体变得如此枯干无趣,已经有五年多没被别的东西进入了,只有几次,他用自己的手指,像现在这样,弄得又疼又不得要领,最后总会兴致全无地抱着膝盖,失眠一整夜。
熬到最近两年,对性爱这件事,李白就产生了一种习惯性的抗拒,甚至恐惧。曾经的快活太远,他就要想不起来了。偶然看到亲热镜头都会产生不适,别说自己玩后面,前面他都懒得伺候,每天不是在忙,就是在醉,在网上查了性冷淡症状,觉得自己样样都符合。生理上憋得太久,都像青春期男孩那样梦遗了,他醒来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擦干净,甚至觉得不错,以后也可以这样,省得动手。
然而第一次拿到线索来找杨剪,他就在县城的小超市顶着怪异的打量,买了那两样东西。
然而时隔多年,再一次,与杨剪接吻,牙齿一颗颗被舔过,他在长途汽车的座椅上蜷缩,泣不成声,给自己下的性冷淡定义就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