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1)

慌里慌张跑过来个身影,迎上晏清源不咸不淡的目光,侍卫心底一阵发怵,话都结巴了:“是,是属下,她老来求,属下被她缠的没法,就给了件……”

晏清源手一挥:“雨里站着去!”

明显是对自己之前自作主张的警告,侍卫忙应声冲出廊下,跑到个院子中央,淋起了暴雨。

“大将军也会生气呀,”李文姜格格的笑声响起,“妾倒是想穿大将军的衣裳,无奈没有啊!”

说着大大方方起身,这段日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是透毒的日头,都晒不进来,吃的饱睡的饱,她那颠沛流离间丢去的好颜色,已经回来了八九分,此刻,迈着两条结实修长的美腿,似有若无露出个开叉,把一截白腻闪出又隐的,走到了晏清源跟前。

“贺赖北邙新败,几十年攒下的家底折腾光了,中枢正商讨怎么处置晏慎的家眷乡党。”晏清源开口,眼睛在李文姜脸上瞥一眼,见是个不为所动,毫无波澜的表情,哼笑一声:

“夫人,就不问问晏慎如何了?”

李文姜脑袋一摇,把个眼睛里堆起一缕幽怨:“妾问了又如何?他能逃过一死?这件事,本就是他咎由自取,大将军不会真以为我几句耳旁风,就能把他吹歪了吧?”

话一说完,晏清源的手伸过来了,捏住她下颌抬起,李文姜分毫不惧,一双眼波流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晏清源手上猛地用力,在她晶莹的肌肤上留下几点淤红,李文姜眉头轻蹙,红唇嘟起,还没说上话,晏清源就淡淡一笑说道:

“夫人才是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可堪重用,眼下,正有件事,要劳烦你。”

李文姜一愣,纤手攀上来,想要移去晏清源的手,她是真的吃痛了,偏还笑的妩媚:“妾能效劳的,大将军说就是,何必用粗?”说着泪花子一转,“大将军弄疼妾了!”

趁着他手劲一松,把个脑袋终于挣出来了。

“夫人擅长马术,你去教陆归菀骑马,她已经有了些底子,多加训练几次也就差不多了。”晏清源直截了当提出,李文姜这才彻底怔住,眼波一动,捂嘴笑起来:

“大将军就不怕我使坏,摔死了她?”

晏清源半笑不笑地轻吁口气,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她这么个人,就该好好上心,一点闪失都不能有,她学会了骑马,日后跑回江左容易,不正好给夫人腾地方?”

说着扬起手,轻薄地在她胸前蹭了蹭:“你聪明,我才考虑留你,可如果耍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别怪我不客气。”

这模样,三分带笑,七分阴寒,俊美的眼角眉梢隐约藏着风暴,跟外头的天,倒有说不上的契合,李文姜盯着他那张过嫌英俊年轻的脸,心里一阵盘算,把胸脯又往手里送了送:

“妾都听大将军的。”

晏清源笑着颔首,把披风一扯,光溜溜的一个美人就毫无遮挡地立在了眼前,李文姜娇呼一声,却也没拿胳臂去挡,知道这是徒劳,索性让晏清源看个够。

他走近两步,欣赏似的上上下下看了两遍,李文姜幼时有过一段锦衣玉食的繁华日子,底子养的好,诗书骑射皆精,是赵郡李氏一支出名的厉害美人,后因卷入拓跋一案,男丁尽死于此难,家道自此败落,李文姜也辗转于多人之手……那双腿,不是寻常白嫩,肌肤紧致异常,更富有弹性,晏清源看出这是勤于骑射所得,再去看那细腰,却又异常的纤细,他便附在她耳畔狎昵一笑:

“有些日子没男人操你了罢?想要么?”

李文姜媚眼一横:“那要看大将军给不给了。”说着把身子往他怀里一扑,晏清源作势抱住,两手在她娇嫩臀瓣上重重的掐着:

“你祖父父亲,都是一时人杰,李氏门风不俗,教诲你想必花了番功夫,他们也知道你在男人跟前是这个样子么?”

胸口被那颗心猛然一撞,竟是久违的作痛,李文姜一怔,极快地拂去往昔记忆,在他怀里娇娇笑道:

“谁叫我是个女人呢?我要是个男人,指不定能投在大将军麾下,挣个一分半分功业,可投生错了,也只能,”她撩起他手,直接往花径深处送,声音忽的打颤,“只能这样来向大将军讨功业了。”

半掌的水,晏清源蹙眉低头一看,笑了两声,忽把人往榻上狠狠一掷,欺身压下来,把樱唇一捏,手指送进去,命令道:

“舔干净,我还有话问你。”

第81章 破阵子(8)

从屋里出来,是半个时辰以后,晏清源走回书房,掌上灯,把这数月来邙山的军报整理半晌,外头暴雨不住,那罗延顶着个芭蕉叶跳脚进来,在檐下跺跺脚,扬手叩两下门壁,得了声低沉温和的应许,方抹一把脸上雨水踏进来,不知有没有打扰到晏清源,期期艾艾的:

“世子爷,人还在雨里站着呢!”

晏清源“哦”了一声,转头看那罗延:“让他进屋。”

那罗延大喜过望,忙迭声道着“是!是!”,撒腿就要跑,晏清源又把他叫住:

“他进屋,你去站。”

“啊?!”那罗延一脸的欢喜登时变成了尴尬,眼角一瞄,晏清源已经背过身去继续整理军报,只留个莫测背影,脑子里转了几圈,才大略猜出是个什么缘故,看来世子还给他记着,遂支支吾吾确定一下:

“世子爷,下次不敢了,属下让婆子再给陆姑娘多扯些布料做新衣裳。”后面的话自觉多余,脸上便讪讪的。

半晌等不来晏清源表态,两步跨出门,把个芭蕉叶一丢,叹口气,鞋子一脱,裤腿一挽,下河摸鱼似的,去院子中罚站了。

第二日新晴,一场雨洗的青山翠色逼人,听的一夜狂风暴雨,十分挂心花园中的一草一木,归菀起来后,梳洗用完了饭,就直奔花园,刚过石孔桥,迎上行色匆匆的晏清源,破天荒的头一次,他只微微一笑,就这么擦肩而过,什么也没过问,往书房方向去了。

归菀乐的自在,也不多想,没走几步,身旁忽的多了个人,正是晏清源,吓得她脚底一滑,险些坐到地上,腰身被人一把抱住,大白日的,又在外头,归菀羞的挣开站稳:

“大将军不是去书房了吗?”

晏清源“嗯”了声,心不在焉地揉了揉她额角:“我见着你,倒想起了一件事,你那幅丹青,被温子升拿给你卢伯伯品鉴,自此没了音讯,我估计是不打算还了。”

听他这么说,归菀心下一喜,睫毛微颤答道:“那我不要了,卢伯伯也见不着我的人,就当睹物思人罢。”

晏清源这才折了根柳条在手中把玩,眼睛一动,含笑打量起她这件素白无花的高腰襦裙:

“你是不是要去园子里?回头把裙子弄脏了。”

归菀避开他暧昧的目光,只是奇道:“大将军怎么知晓?”

“你昨天夜里自言自语的,说园子里的花怎么办,不是要去探看探看,还能做什么?”晏清源哂笑,归菀对上他那双观察入微的眼,顿时觉得意趣全无,把脸一垂,不吭声了。

晏清源也未多作纠缠,勾了勾她腰间绢带:“看完了,到我这里来,我有事和你说。”

等到归菀探查完园子,看一地落红狼藉,枝翻叶卷的,已经有人在那清理,便不好多做逗留,赶到晏清源书房,听到里头有人说话,脚尖一转,就要避嫌,里头晏清源那双眼睛早看到没遮住的一角白裙,又极快地缩回去了,便喊住归菀:

“都看到你了,进来罢。”

她甫一进来,入目的不是晏清源,反倒是个陌生女郎,穿着一身胡装,青色箭袖一挽,英姿飒爽的很,那两只顾盼神飞的眼睛,也正落在自己身上,不挪眼地直打量。

归菀不惯被人这么注视,移了下目光,见晏清源无所事事地还在把玩着那根柳条,不知他这是何意,娇怯怯喊了声“大将军”,却惹的旁边女郎讥诮一笑,归菀转头看她一眼,顿时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