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少爷一回国就包小明星啊？”项仪咋舌，“明天就把你约出去，这么猴急，怎么不昨晚就把你就地正法？”

全北城应该也就楚牧一个刚回国的大少爷敢包他了，玉隨想。他被项仪按着化个讨好金主的妆容，正不耐烦：“可能昨天人多吧。”

项仪品出他的不快，怕他脾气闹坏金主心情，劝：“大明星，你就忍一下。赚钱嘛，不寒碜。要是那金主拿钱羞辱你，你也别气，先哄着他。你要是真不爽，回来你再拿钱羞辱我，我让你爽爽，行不？”

玉隨气笑了：“那我算什么？中间商？这差价我也不稀罕，你直接过去被他羞辱算了。”

“我又你没这脸，赶着给人羞辱人也不要我。”项仪打趣，掐点把玉隨塞进车里，把他送到约好的酒店。

他还是不放心：“他要是真的做出些太变态的事，你就……唉，看着办吧。”

玉隨依旧漫不经心，敷衍敷衍，先礼貌敲敲门，开门后撞见人满满当当的包厢，他的大脑一瞬间吓到停滞。

这不会是……某些人最爱的银趴吧？玉隨退了一步，准备好报警。

“你来了。”楚牧倒是热情，主动，“这些是我给你请的表演课老师、声乐课老师、营养师、私教……考虑到你的文化水平，我还专门给你请了个文化课老师。”

玉隨干巴巴：“这……谢谢。这有点超出我的想象了。”

楚牧点头：“是呀，我昨天临时补了一下课，才知道演员团队需要这么多人。时间这么赶，我本来担心找不到人，还得感谢这些老师挤出时间呢。”

包厢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客气客气”。

玉隨笑容更尴尬了：他的意思是，金主不应该直接把大资源塞进金丝雀的小行程里吗？怎么还要他努力？

这种事情，不要啊！

加了联系方式、互道姓名，应酬完那些老师，玉隨找到机会，暗示楚牧：“我其实……不喜欢演戏。”

楚牧的眼神瞬间严肃。他找个理由把玉隨约出去私聊，正色：“不喜欢为什还要当演员？”

“呃，因为家里缺钱，当演员来钱快？”玉隨不确定。

楚牧不清楚这份职业的薪水，认真：“当演员很挣钱吗？”

玉隨也不知道。他纯纯临时起意来混娱乐圈，对这滩水完全不了解。他怕露出马脚，找个说辞：“我不清楚。我之前找了金主，那时来钱挺快的。”

楚牧警觉：“你之前金主是谁？”

“郁珀。”玉隨信口胡诌。

听见这个出乎意料的名字，楚牧有点惊讶与失落：“她是我很尊敬的一个前辈，已有家室，甚至有一儿一女了，没想到……”

玉隨冷汗连连，找补：“她对我很好，可能是看我未成年就混圈，可怜我，所以假借包养名照顾我，实际上完全没碰我。”

原来如此。楚牧暗松一口气，沉吟片刻：“你退圈吧。”

玉隨：？

他有点跟不上这位金主的思路了。

“你不喜欢表演，年龄又小，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楚牧解释，“去读书吧。读书是扩宽眼界的绝佳方式，也是改变命运的最好办法。我知道你可能经济上有点困难，没关系，我给你打借条，不要一丝利息，只要你好好学习、考上一本大学，借条我给你一笔勾销。老师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联系，你只要管自己学习就好。”

玉隨一时间无话可说。他看向楚牧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微妙，好好打量他一番，心里不由得暗自感慨一声。憋了半天，玉隨找到理由：“我、我虽然不喜欢表演，但想要出名，为我家里添光。我还是当演员吧。”

楚牧有点不满：“你在选择你的职业、在选择你的未来，当不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反悔的事！你先和我说好，到底当不当演员？”

玉隨拼命点头，生怕他反悔。

见此，楚牧缓和语气：“我打听到最近那个据说很有名的林导演打算开机拍电影。我打听到了试镜的要求，你先在老师这里学习学习，等试镜那天到了，去试试看。如果能过，我全力支持你当演员；如果不能过，你给我收起心思，好好读书。”

林导演确实有名。他这人鬼精，拍的片不仅叫好又叫座，还总会“慷慨”地给一些资源咖、流量等小演员预留几个无伤大雅、无须太多演技的小角色，好给他们蹭蹭光、吹吹“实绩”，深受资本家欣赏。

不过，他虽然爱钱，但也点艺术追求。哪怕是这种特意留出的小角色，也只要那些有点实力演技的资源咖。完完全全的绣花枕头，哪怕镶金带银，也很难从他这里拿什么戏份。

楚牧要玉隨试镜的，恰是这类小角色。玉隨想想就头疼，懒，反手把任务丢给项仪，看看能不能走关系直接搞到；项仪烂，关系走遍了，也只能哭丧着回来。

“这金主怎么回事？怎么不把资源直接塞给你？”他吐槽，“难不成他喜欢养成系？想把你养成大影帝后再搞你？”

“不知道。”玉隨皱眉看着手机，“对了，这房子我打算卖了。”

项仪一口气差点提不出来：“大明星，你卖房做什么？你卡里不是还有几十万吗？”

“就几十万，钱不够。”玉隨烦躁，“我要买的表几百万呢。”

“什么表要几百万？”项仪急，“你哪怕把房卖了，顶多也就一百万出头，剩下的钱你哪里高？卖了房，你又住哪里？你可别忘了，现在咱们还要搞定那个试镜呢！你要是过不了， 你那金主可要把你抓走读书！”

“我说错话，肯定要补偿人家。其他的我自己会处理。”玉隨盘算着钱，估计差不多了，开始赶客，“你有时间在这急，不如想办法帮我搞定试镜。”

项仪骂骂咧咧，出去忙活。

玉隨先搞定表的事情。填好地址，要求写上“不小心说了你的坏话，这是补偿”的纸条，他才心满意足。随后，翻找通讯录，玉隨终于找到一个电话，拨通，端出热情到有些谄媚的语气：“诶，林叔叔！……哪里好久不见了？前几个月不是我们刚见过吗？昨天妈妈还和我提起你呢，说林叔叔要拍电影了，再等几年，她又能大饱眼福了！……啊，刚开始、人还没选啊？那林叔叔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我们小玉这条件，要是想拍电影，叔叔肯定专门找编剧给你写个量身定做的剧本，让小玉当大主角！要不是怕你家里人不同意，不然叔叔我呀，早就把你抓走当童星了！”

“哈哈。”玉隨跟着笑，“不用主角，随随便便一个小配角就行，想去叔叔那混混而已。妈妈要是在大屏幕上看见我，说不定会开心。”

对方的笑意逐渐淡下，多几分试探：“小玉真想混娱乐圈？这里水比你想象的深，你家里人可不会让你去的。你家里的大人，应该都看不起我们这些下九流的戏子吧？”

“叔叔你这是什么话？”玉隨赔笑，“叔叔这样的国际大导演是下九流的戏子，那我这名不见传的小演员算什么？”

听到玉隨说他是演员，对方的话语变得微妙：“小玉真的想当演员？你家里人同意了？没听说你的大名呀。你要是想当，应该先和叔叔说一声，叔叔肯定把你捧成大影帝。”

玉隨胡乱笑了几声，暗示：“那这个电影……？”

对方爽朗许多：“小玉想当主角，叔叔都给！说吧，你拿什么名来这地混？我记一下。”

“玉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