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也有说过热水器的问题,它存热水比较慢也比较少。我们每个人洗澡后都至少要再等十分钟才能去洗澡。

我出浴室的时候,正打算看教授给的小行星力学。之前在路上,我一直都没有舍得打开,就怕纸页被我压坏了。像这种好书,不说焚香,起码也要沐浴后,才能拜读的。

我正要拿教授的文件夹,就听到华生说,晚上梅莉小姐在自己屋子遇袭了。歹徒持刀入屋,不过所幸是有惊无险,已经交由警察处理了。我听得下意识皱了皱眉,朝着夏洛克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在小说影视剧里面安排这么紧凑的情节其实并没有大问题。因为读者知道,凶手就在有限的范围里面,案子也没有必要做长,像是名侦探柯南里面,绝大部分的案子都是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可以破解,其他侦探悬疑剧也是三天至一个星期就可以解决。这里面确实有合理的意义,那就是破案也有黄金期,越早破案越好。

可现在,两个要为哈罗德外交官翻案的人接二连三地遇害,就显得凶手急着要跳出来一样,这极为不合理。再加上,再加上,尽管布置文森特外交官的死法的计划非常缜密,但对梅莉小姐的袭击手法却非常粗糙,好像是由两个不同的人执行的。

华生跟着沉思道:“这凶手是盯准两个准备翻案的人下毒手吗?”

我顺着华生的话跟着思考起来。

华生的声音继续说道:“难道真的是文森特的妹妹苏菲娅未死?就为了掩盖自己未死的真相太心狠手辣了。”

我一时间没办法回应华生的话,因为我的想法跟华生的想法不一样。

我纠结的一个点是,一个原本理性人怎么会突然变得不理性了?除非这是两人。

夏洛克倒是什么都

不说,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正陷入疑惑中,就在这时,华生突然叫我的名字,提醒我道:“兰尼,你的头发一直在滴水,不擦干会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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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发变得较长,相对于之前的短发,更难擦干。我察觉到衣襟变得潮湿,于是站起身,径直朝浴室里取来一块大毛巾。步行返回时,我能听到华生重新探讨了今晚的火锅晚餐。虽然只是听了只言片语,但是华生好像其实对今天晚餐还是有点念念不忘。

“找个时间再去一次吧,晚餐。”华生朝着我的方向说道。

果然比起案子,我更喜欢日常生活,“好啊,我们再去吃一次dinna。”

我刚嘴瓢,把dinner和语气词“啊”连在一起,发出了一个连我都陌生的单词。华生登时就笑了起来,夏洛克也跟着嘴角上扬。我一时间没来得及亡羊补牢纠正一下,门口便传来一阵轻笑声。来自教授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冒了出来。此刻的我顿时如坠冰窖,时间也跟着停滞了一般,仿佛全世界都听到了我的发音错误,并且不断回放。

“dinna?很有趣的发音啊……”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我顿时一震。我原本希望这是幻听,可是我看到夏洛克的笑意在脸上收紧之后,心中的绝望也忍不住不断扩大。不得不说,教授的调笑让我尴尬地无地自容。

我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我硬着头皮转过头。此刻,教授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脸上带着调侃我发音错误的笑意丝毫不减。我内心的尴尬越加剧烈,我感觉到我的耳根后又冷又热,只想钻进自己的被窝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然而最可怕的是,由于今天时间实在太晚了,教授主动请求说能不能能留下来夜宿。接下来,教授又朝着我的方向说道:“如果兰尼愿意答应的话,那就再感谢不过了。”

这一定是他故意说笑的。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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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99「隔着一门之外的兰尼」

我真的希望我从来都没有长过一张嘴。

教授注意到我朝他看去,嘴角勾起歉意的微笑,说道:“深夜前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习惯让我想要回复“没关系,主随客便”。

感性让我想赶客“不行,你快离开,不要在这里。”

理智告诉我“教授又不是来找自己的,他甚至不在意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内心的纠结全被深深地藏在我脸上的面无表情里。

我仿佛身处水中,尽管对方就在我面前说话,却有如潮起潮落,有时能听清,有时又似乎听不见。以我此刻有限的听力理解能力,教授会突然登门造访,是因为晚上梅莉小姐遇到危险。正好也是雷斯垂德警探接手,考虑到这件事可能也和外交官文森特有联系,他和夏洛克、华生取得联系。夏洛克便让他过来了。于是教授也跟着过来看情况,探讨之后应该要如何采取行动。

如果这是一次意外事故的话,那可能就是不用太费时间和精力,让警察跟在梅莉小姐身边保护安全即可。

如果这就是有意蓄意的行为,警察可能要安排长期的保护计划。除此之外,身为委托人的教授也要负责相关的保护工作。

他们聊了好一会儿,教授朝着夏洛克和华生的方向说道:“你们不请我坐一下吗?”

华生立刻反应过来客人需要椅子时,他要匆忙地为教授准备了一把。而我也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做个小帮手。然而,这一系列动作在夏洛克眼中只持续了一刹那,他毫不掩饰地提醒我们,“他们只需要陈述第一手资料,讲完就可以离开。这房间容不下太多外人。你们不用动。”

我和华生的动作都僵在原地,倒也不是因为夏洛克紧绷的态度,或者说,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而是从我本身来讲,因为我明白如果教授离开,我将不需要多此一举。现在只是在观望的状态。然而这个过程一秒也嫌长,我只想慢慢沦为不会动弹的软体动物,像只章鱼一样瘫趴在沙发上。

教授的笑容略带讽刺,他顺势走到我身边,坐在我沙发的另一侧。我能感受到沙发在他的坐下下陷,这种重量仿佛从不到半米的距离精确地传达到我的肢体,令我感到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虽然我内心渴望能立刻从座位上弹起,但这显然是失礼的举动。我不得不担心,之后也一定要解释我的行为并没有任何不适当的含义,这件事恐怕将会非常麻烦。

我深知自己最终会后悔为什么要在别人刚刚坐下时急于起身。

因此,我只能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想缩成一团,但是形象告诉我,我绝对不能干这种蠢事。

莫里亚蒂教授望着夏洛克的方向,含笑道;“若非今天兰尼为了文森特的事情还专门跑到我家,我也不会特意半夜跑过来一趟。”

夏洛克的表情突然凝固,朝着罪魁祸首的方向我,望了一眼。如果眼神是一把刀

,我现在已经被夏洛克凌迟了。

可是,我之所以介入,仅仅是为了维护公平。因为外部信息对文森特的情况没有明确公开,我认为有必要将教授与我们的信息同步。这类敏感事项无法通过电话或邮件传达。

最关键的是,我觉得教授是故意过来找夏洛克不痛快的。

我只是他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