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榆看她一身的酒气,坚持要将她送进家,谁知道在那么晚了在电梯里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去的时候霍榆忍不住问她:“不是说不喜欢和同事聚餐吗?今天怎么喝那么多?”
霍蔓脸带着微醺的红,她眼神不是很聚焦,醉意明显,“因为烦。”
“烦什么?”霍榆继续追问,这时电梯到了,他拉着有些不稳的霍蔓走出电梯。
“烦工作,烦生活,烦你。”霍蔓老实地数着。
霍榆面不改色,“很高兴我能和你现在珍视的工作和生活并列。”
回到家里后,霍蔓打开了灯,看着空旷的客厅愣了两秒,要是之前,这样的时刻总是让她很孤单,今晚稍稍有点不一样。
喝了酒她现在很是口渴,去饮水机给自己倒了杯水,霍榆坐在沙发上休息,霍蔓看着他,好歹也是大晚上跑那么远接自己,她还是出于礼节地问:“要喝水吗?”
霍榆点头,霍蔓就给他倒了一杯水,正给他送过去,结果她本身步伐就不太稳,被桌子绊了一下那杯水直接往霍榆衣服上泼过去了。
霍榆的外套和衬衫全都湿掉,两人懵了,霍蔓开始痛苦起来,霍榆眉尾挑了挑,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蔓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
“没有暗示!”霍蔓咬牙切齿地替自己澄清,然后拉着他回房间将衣服脱下来。
“现在那么晚了,让我在这过夜又怎么样?你也能早点休息,吹风机吹衣服不知道还要吹多久。”霍榆一边脱下衣服一般打着算盘。
“不要!你回......”霍蔓还没说完,就看到霍榆背后一道很长很明显的疤,看着很吓人,她脸色忽然惨白,整个人僵住,不一会眼睛就红了起来。
霍榆听着霍蔓没动静了,就抬头看她,发现她这副表情,顺着她的视线知道了她肯定是看到了自己的疤。
房间里陷入让人失措的安静,霍榆表情复杂,不知道要怎么和霍蔓解释自己的伤,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他原本带着些算计和自私的念头被压下去了。
霍蔓的眼泪从眼眶落下,她好一会说不出话来,最后哽咽着低声问霍榆,“是被我弄的吗?哥哥的伤是因为我吗?”
霍榆将她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珍惜地抱着她,“不是,这明显是刀伤,和你没关系。”
“腿呢?是被我弄的是不是?”霍蔓含着泪继续追问。
霍榆看到她的伤心,揪心的同时也庆幸,庆幸她还关心自己,“别想太多,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哥哥出事,当时松了油门了。你只是太痛苦了,这一切是我的错。腿和身上的伤都和你没关系,你知道的,霍家本身家大业大仇家不少,怪我一时疏忽。那些人都被我收拾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别怕。”
霍蔓看着他的脸,霍榆心中一紧,该不会真的像高悦说的那样,脸上看着还是怪异吧?虽然他一直觉得是他问得高悦烦了高悦故意说的,因为后面于笙安慰过他脸上没什么问题。
霍榆心中酸涩,之前他能自信地指责霍蔓眼光差,看中的男人哪个比他好,可现在他瘸腿身上留疤脸也没之前好看,她看中的男人好像哪个都比他好,这是再霸道强势的他也无法改变的。
想到这,他目光忍不住躲闪了一下,然后霍蔓就吻上来了。
阔别两年的,他想得快发疯的味道和吻,与她的酒气和迷乱混在一起,让他猝不及防,让他意乱情迷。
0230 痛苦的回忆
霍榆愣怔了几秒,霍蔓柔软的舌头钻进他的嘴里,他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在反应过来霍蔓主动吻他这件事之前他已经和霍蔓滚到床上了。
两人唇舌交缠在一起,亲了又亲,舔了又舔,呼吸变得灼热,这个吻变得激烈起来,勾得彼此身体发烫,藏在血液里的思念也跟着翻涌,独属于他们的气息混在一起。
一起发热的还有霍榆的眼眶,应该是这样才对,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存在才对,他们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几乎混为一体,融化在一起。
他们是在孤岛里一起长大的兄妹,是比亲兄妹还亲密的关系,超过血缘超过一切。
至少对霍榆来说是这样。
他赤裸着上身,霍蔓的衣服被他脱得只剩下一件内衣,因为长时间卧病在床养伤的原因,太久没锻炼的他身上的肌肉不再像之前一样结实好看。
对此他心里很是可惜,其实他应该再修养一段时间,让自己的状态再好一点再来见她,但是他实在忍不住,觉得偷偷看一眼也好。
这个漫长又激烈的吻结束,他们的胸膛因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不断碰在一起,霍榆捧着她的脸,爱怜地从额头不断往下亲吻,吻过她的眼睛,鼻尖,嘴唇,下巴。
他吻得深情,心无杂念,是非恩怨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他唯一的力气都用来想念她了。
可就在他吻得动情的时候,他听到了霍蔓的哽咽,霍榆的动作顿住,抬起脸看她,昏暗的光线里他看到了霍蔓眼里的泪水,她控制不住情绪,浑身颤抖开始抽泣。
霍榆的心瞬间紧了起来,眉间紧紧皱起来,温柔地给霍蔓擦掉眼泪,“不想要吗?”
霍蔓用力摇头,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
霍榆无力地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恨他吗?
他闭上眼贴着她的脸不断安抚她,“不想要就不要,只是......你刚刚亲我,我以为你也想要我。”
霍蔓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这里没套,不能做。”
霍榆愣住了,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心情那块石头轻了些,笑着躺在霍蔓身边,将她的眼泪擦干抱在怀里,“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我们可以外卖,实在不想那就不做了。”
可是他的心刚刚轻松没一会,霍蔓再次开口,哭声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悲痛,“做了会怀孕,哥哥,你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会杀死第二次吗?”
霍榆脸色惨白,说不出话,呼吸停滞,随后又沉重而颤抖地继续,等他终于稍稍缓过神来,眼泪也陪着霍蔓流个不停。
她知道今晚会做,在她主动去吻他的时候就知道两人会滚到床上,紧接着又想起她这里没套,没套做了有怀孕的风险。
想到怀孕,那段痛苦的记忆迅速又强势地闯入她的大脑,摧枯拉朽,将一切都烧尽,只剩痛苦。
即便她一而再再而三告诉自己,这个孩子本来就留不住,如果没有流掉,她也会想方设法去做手术。
但她无法接受的是,这一切在她什么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发生了,孩子在她还不知道降临的时候就不在了。
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他的出现,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放弃肚子里这个生命的时候,孩子就不在了。
尤其是,他说爱她,他说想要和她有个孩子,只想和她有,然而他们的孩子却是被他害死的。
这两年她已经在避免想起这件事了,因为每次稍稍回忆就会让她难过不已,但是今晚喝了酒,大脑放松了警惕,这段回忆随着他的触碰闯入大脑,她甚至来不及抗拒,心就已经开始抽痛。
听着霍蔓的哭诉,霍榆整个人僵住,无法动弹,她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插进心口之后还要狠狠搅动一番,血肉模糊,每一下都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