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利用一下詹姆森,以此减少被恶臭白种男私信骚扰的频率。
地球上的生物总是多样的,存在一些染了“黄热病”的外国白男也不是异常状况。哪怕披了一身与欧洲人无异的白皮,她还是因为亚裔长相和打扮饱受这部分人的“青睐”。
她只好出此下策。
不过,这样的下策钓来了令她意想不到的惊喜陆孟生好像在伦敦。
学院附近的餐厅里,她正和詹姆森讨论伊莎贝尔教授布置的作业该如何完成的时候,有个小孩不小心撞到陆孟生。
小孩的母亲向他道歉,逼着小孩也道歉,但不情愿的小孩尖叫着,声音像被开水淋过的鸟。
整个餐厅里的人聚焦在他们身上。袭念春的视线也因此黏在了陆孟生身上。
尽管他带着鸭舌帽和墨镜,打扮得很像出行的游客,但袭念春与他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会认错他?
陆孟生察觉到袭念春的视线,丢下一句抱歉,窘迫地逃离现场。
在詹姆森诧异的注视下,袭念春连背包都没拿,直接追着陆孟生跑了出去。
汽车响号,她嫌人群阻路,不得不将一些人推开。
追上去的一路,她保持着沉默和犹疑。直到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耳边细微的风声也发生变化,天空落下细小的雨丝,她哽咽着叫他的名字:“陆孟生!”
脸上腻湿的感觉清晰至近乎痛苦,陆孟生轻喘着停下脚步。
他听见袭念春步步逼近,声音里含着一种难以忽略的复杂情绪:“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孟生不敢大方承认,因为他的爱在伦敦。
袭念春看着他慢慢地将清隽的脸转过来,额头上的疤痕由于雨水浸润遮暇而逐渐清晰。
陆孟生以前从不在意额头的疤,但他怕自己会吓到袭念春,总是问陆小媛要了遮暇膏去遮掩。工作以后,出门抹遮暇与打西装领带都成为他必要的程序。
暴露的疤痕一般会给人的脸增添戾气。袭念春才不怕,在他复杂的注视中跑来扑进他怀里,一如从前那般紧紧地抱他。
湿冷身体被她柔软温暖的身躯贴紧的一瞬,陆孟生僵住了,他抬在半空的手始终不敢落在她后背。
雨停了,他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近似发酵奶酪的酸馊气味,试着滑动仿佛生了锈的喉结,发出喑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念春,我来伦敦…只是度几日假。”
“你来做什么都好…陆孟生,我很想你。”袭念春箍着他的窄腰,指甲攥进他身上的棕色夹克,在上面留下浅浅的月痕。
赤裸的坦诚让陆孟生的心乱了。他念了她的名字,轻轻推开她,故作大哥关心幼妹的口吻问道:“你学习怎么样?钱够不够用?要不要我陪你买衣服?”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袭念春委屈又伤心地望他片刻,转身就走。
陆孟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忠诚得像一条狗。但她知道他有多么的扫兴与烦人,他有多么的铁石心肠!
不知他什么时候买了杯热巧克力,追上来递到她面前。
袭念春赌气不肯喝。陆孟生沉着脸,继续跟在她身后,始终不开口。
经过海德公园,满地都是红透的枫叶。一阵秋风袭来,冷意爬上后背,袭念春把手藏进衣袋里,脚步变慢了很多。
陆孟生微微靠近她,一言不发地把脱下夹克披到她肩上。
她一味摇头。
他忽然摁住她的薄肩,用夹克紧紧地裹着她,“袭念春,你听话一点。”
“才不用你对我好。”她开口和他讲话,鼻腔总是忍不住发酸。
陆孟生闻言,眼睛闪过阴郁的暗色。
「他不对她好,要谁对她好?那个半路跑出来的男友吗?那家伙能让她全心依仗吗?他知道她爱吃什么吗?知道她对什么过敏吗?他才是最了解她的人,是她永远能够全心依赖的哥哥。」
“热巧克力冷了,我重新买一杯给你。”他说完就要寻找最近的咖啡店。
袭念春拖住他的手臂,“不用了,你送我回去吧。”
0005 5.爱欲纠缠 h
陆孟生和袭念春一路走回公寓,太阳落山后的天空逐渐染成深蓝,空气变得更加冰凉。
楼下话别时,袭念春一如既往地抱了他。这次,他竟绅士地回抱了她。
袭念春能闻到他身体温暖干净的气息。
陆孟生的呼吸轻轻洒落在她耳后,痒得在勾人一样。
她把头倚在他的胸膛前,含着眼泪不肯说再见。
陆孟生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念春,你年纪还小,读书用功些,暂时不要考虑感情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袭念春听腻这套说辞了,铮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进公寓。
怀中的温暖瞬间消失无踪,陆孟生有点若有所失。
走到半路,他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袭念春在电话那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像条落水狗一样呜呜地哭。
陆孟生接着开口想问她要怎样时,又听见那头传来玻璃砸碎的巨大声响,以及她那一声微弱得可以忽视的痛哼声。
但她挂断了电话,不给他关心她的机会。
陆孟生又想起助理们闲谈时说到伦敦的一些乱事,他的心一阵抽紧。
没有时间再去多想,他转身狂奔,冲上楼梯,拼命地敲袭念春的公寓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