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一只有力的大手将我拽住,言澈钻进衣帽间里将我拦腰抱了出来。

肌肤相触的感觉,让我回想起,当时的主治医生,头上顶着言澈的照片,手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抚过,每次抚过,电椅都会发出电流,把我电几度到昏厥。

肌肤相贴的触感,让我回想起主治医生一手举着言澈的照片,一手抚着我赤裸之躯,轻柔如同羽毛,却也每一次都带来剧烈的电击,直至全身痉挛、涕泪交流才罢休。

酸涩的胃液涌上我的咽喉,我的胃开始抽搐,脑袋也开始疼,我的视线变得迷离,我似乎看见了言澈身上的脏东西,我的耳朵里,他的声音变得遥远,仿佛是他在叫我的名字。

如同利箭穿透一般疼痛袭击我的臂膀,我顿时失去意识,由于我和言澈靠得太近,已经受到了手环的制裁。

6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周围环境,而上方刺眼的灯光也令我不得不眯起眼睛来适应。

“言淮,你感觉如何了?”

我这才注意到,言澈就站在我床头。

已经在一米多的安全范围内了,我本能的感觉到一阵反胃。

我指了指陪护床说:“小叔叔,你到那里坐下。”

言澈蹙眉,“你这是何意?还有,你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这镯子是什么鬼?

我收回脚,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说:“因为我不喜欢男人,所以戒同所的医生给我开点药,让我改邪归正。”

“如果是治病,为什么要挨揍?我把你带过去的时候,他们可是保证了,会用最精湛的医术治好你的。”

我未曾体验过那些高超的医疗技术,受难者毫无例外遭到各种形式的电疗、皮肉之苦以及裸体折磨,如同最下等的奴隶。

我缄默不言,因为他不会相信我。

我的态度惹恼了他,“你挨了揍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战战兢兢地说:“我,我跟你说过的。”

我进入戒同所的第三天,暴力欺凌难挡,令我感到无法忍受的是在我秘密逃出并与言澈取得了联系时,他警告我说如果不配合他们接受治疗的话,他就不认我这个侄子。

言澈是真的生气了,整整一周我的电话都处于被拉黑状态。

我又被戒律所的主任捉回来,关在一间狭窄的监禁室中,三天三夜不能入睡,灯光很亮。每当我想要入睡的时候,强烈的电流就会不分地点的袭来,让我在剧痛中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当我走出禁闭室后再度遭受到残酷的殴打,难以计数的伤痛涌上心头,鲜血和酒精在我的脸庞上交织出了一种湿漉的感觉,最终导致我昏迷不醒。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刮了个光溜溜的发型,并且在镜子中看到了头部多处擦伤和划痕。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抚摸自己的脑袋,幸好,我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不会被发现。

“言淮……”大约是想起曾经我给他的那通电话,言澈看上去有点内疚。

我仍然感到不舒服,就说:“小叔叔,你坐到对面去,我看见你就犯恶心。”

7

言澈沉默地在陪护床上坐下。

“医生说你压力太大,为何你怎么老是不让我接近你呢?而且,你怎么会大小便失禁呢?”

我抬头看着他那张清俊如昔的容颜,脑袋如同针芒在背的感觉再度袭来。1

我撒了谎:“多亏了你把我带到戒律所去医治,如今我痊愈了,这些症状只是短暂的。”

言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看见他的眼睛渐渐发红,噙满了泪珠,他垂下头,抬起手抹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对我说:“你这一身的伤势,都是因为治疗而造成的吗?

我说:“戒同所里的治疗都是这个样子的,医生说同性恋是一种令人反感的性取向,必须这样治疗才能完全摆脱对男性的欲望。”

我看他:“小叔叔,你不是也说我讨厌么?现在,我不再对男性感兴趣。”

“我……”言澈面露痛苦之色:“我没有……我……言淮,我错了……”

言澈以手掩面,肩膀剧烈的颤抖着。

他在哭泣,难道他就不嫌弃我了?他怎么会流泪呢?

8

医生说,我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要通过长期的服药和精神辅导才有希望治好。

在消防员的协助下,我的手镯被解开了,这样一来我就不必执行戒同所下达的任务了。

出院后,言澈将我送回了家。

父母这才发现我在戒同所受了伤,昨晚我忽然昏厥,让他们惊慌失措,忧虑满怀。

他们在我的床前徘徊不已,生怕太过靠近,一味地责怪言澈未经商量就将我送入戒同所。他们对我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毕竟养育了我二十多年。

言澈这段时间很忙碌,但我的父母却每日都来与我交谈。而他只能在夜幕降临后,站在我的房门口,请求我允许他进去探望我。

若我拒绝,他便在门外与我交谈,若我应允,他便会进来,在远远的角落里静静落座,眼神始终追随着我。

每逢来访,他总会为我准备一份心意,或是芬芳的鲜花,或是我所钟爱的点心。仿佛我所为他付出的关爱,已悄然映射在他的行动之中。

数日后,我在浏览网页时偶然发现,曾经去过的那家戒同所竟被曝光于众。有人将他们所谓的戒同疗法录制成视频并上传至网络,相关部门已迅速介入调查,同时拘捕了该机构内所有工作人员。

获救之人中,有的泪流满面,情感失控;有的神情恍惚,仿佛仍陷于之前的困境之中。

实在是太好了,终于有人挺身而出,将他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