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1)

小悬月 江清燃赵令昀 2303 字 6个月前

时楚很端正地坐下,被一屋子警察盯着,她多少还是有点紧张,更别提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都像是看到毛线团的小猫咪。

非常热情。

好在来问话的还是熟人。

刘队把联合调查的批准书放在时楚面前,清了清嗓子:“本案现由管控局和我局联合调查,这边签一下知情同意书。”

时楚大致看了看那份文件,就很利落地签了字。

“基本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把和‘实验’相关的事情再按时间简单梳理一遍。”刘队在正对面的桌子前坐下,说,“不用紧张,挑重点说就可以。”

时楚应了声好,开始讲述那些深藏于心数十年,又在短短一个月内接连讲述了许多遍的故事。

三十分钟过去,刘队没什么表情的翻看着手上的一沓文件,坐在旁边的几个警察看起来比较年轻,有些掩不住神色中的震惊,正眼神恍惚地看着时楚。

“好,可以。”刘队拿笔在纸上简单画了个导图,配合已知信息捋了下思路,问,“你说时瑾周的实验成果是这种叫做‘A97’的试剂是吗?”

“是。”

刘队动作幅度很小的点了两下头,笔尖在纸面上敲了敲:“你再说一遍它的用途。”

“短期提高信息素等级。”时楚说,“是整个手术中最重要的一种药剂。这种药物的副作用非常严重,致死率很高。”

刘队按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片刻之后,他说:“管控局那边也是这个说法,但是……看起来你确实不太清楚情况,我可以把我们这边查出来的线索简单和你讲一些,你看看能不能想起其他细节。”

“首先这个试剂,A97,嗯,在我们的案子里也是一个重要信息,但是跟你和管控局的认知完全不一样。在我们追查的一桩药品走私案里,A97是作为一种核心交易药物出现的,目前我们还没有得到药物样本,所以没办法知道它的具体作用机制。”

刘队顿了顿,把手上的纸张翻了又翻,才说:“但从已知信息来看,这种被称为A97的药物是一种具有成瘾性的液体,可能与近期流动的新型毒品有关。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时楚这次真的有点被震惊到,稍微坐直了一些:“抱歉,我需要思考一下。”

刘队点头:“好。”

大约思考了十分钟,时楚慢慢地说出自己猜测:“这么说这件事有里外两层?我父亲做的那些事是为了,嗯……隐瞒您说的这种成瘾性药物的存在,二者共用一个名字,然后……”

她说话时情绪很稳定,语句的逻辑也很清晰,一屋子人都在专心倾听,没有人发现异样。

时楚垂下眼,一边利用叙述理清思路,一边有些迷茫的看着桌面。

如果时瑾周做的一切,人体实验、提前分化、药物研究……如果这些都是真实目的的幌子……

假使如此,她想,那我这些年经历的一切又算什么?

第44章

“具体的调查结果会在案件调查结束后再告知你。”刘队点了点身旁的两个人,说,“这几天警力不足,只能拨两个人保护你,你看你现在是在这儿待着还是怎么说。”

他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透了个底:“不用太担心,上回的事故不会再有了,这案子可能很快就……尘埃落定了。”

时楚很轻地点了下头,笑着说:“那我就放心了。”

“不会有事的。”刘队又问了一遍,“你在我们这待着还是怎么?”

警局里有一片小花坛,侍弄得很好,这时节鲜鲜妍妍的,花开了一大片。穿堂风一过,被带起的花香就飘飘摇摇地进了房间,在鼻尖不住晃悠。

时楚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笑了下,但嘴角平得看不出喜色,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声音忽然放轻了一些:“大家都忙呢,我就不在这边打扰了,我现在是能自由活动了是吗?”

“对,你想去哪?”

“这个,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时楚弯了下嘴角,身上难得显出学生特有的青涩感,几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能去找我对象吗? ”

“哦,可以啊,我们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刘队点点头,对站在一旁的警察说,“那你们把她送回A大,到了给我打个报告。”

“不去学校。”

时楚出声接过话茬,说:“去A大附属医院那边。”

她弯眉笑了一下。

研究所和管控局算是同一个系统的,化验室从昨晚开始被带着连轴转了一晚上,直到早上才渐渐消停。

除了在化验室工作的人,剩下的研究员来了没多久,就被召集起来开工作会议,刚刚散会不久,研究所里还安静得不得了。

“你在左下角签下字,写已核对加名字,一会儿我再拿给所长签个字,就给那边送过去。”

会议结束,所里负责行政的工作人员拦着江清燃给分析报告签了字,就火急火燎地从楼梯间跑去三楼所长办公室了。

这件事本来只是一次寻常的合作,但随着联合调查的开始,两边互通信息,案件的严重程度不断加强,现在出个报告恨不得需要整个研究所的人全签字画押。

散会后,许多人还留在会议室讨论,或是直接去三楼实验室里了,走在二楼走廊上的人一时间竟然只有江清燃一个 。

再过一个转角就是办公室,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莫名的紧张,越走近越明显,有些疑惑地按了按心口,才几步跨过转角。

然后一眼瞧见门口的小Alpha。

时楚靠墙坐在他办公室门口的地板上,头埋在膝盖里,一点响声儿也没有,只有因呼吸微微起伏的背显出这是个活人。

研究所去年刚翻修过,墙面和地面都是纯白色,瓷砖嵌细金属条,整体观感又冷淡又冰凉,加上人都去开会了,走廊顶灯只开了头尾,中间看不见多少亮光。

昏暗的像是一片泛银光的雪地。

时楚低着头不说话,黑色长发在背后铺开遮住皮肤,缎面黑衬衣垂落如流水。

是雪地里晕开的浓墨。

江清燃下意识放轻脚步,站着看了她一会儿,又觉得地板太凉了还是不能这么任由她胡闹,于是单膝蹲下来,曲起手指,扣门似的敲了敲时楚的膝盖,问:“怎么不进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