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曜摇头笑了笑,看到邵彤来了,马上问他要赔偿,那玻璃杯吓到人了。

“靠,你碰瓷啊!?”邵彤鄙视了他一眼。

“那老板请我这个老顾客喝杯酒行不行?”张景曜今天就赖皮赖上了,林青和的事让他无所适从,不接受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你的眼神告诉我有状况,说了看看值不值我一杯酒。”邵彤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忽视他戏谑的表情,张景曜把事情都说了,他确实需要别人帮忙,帮他分析。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按我说,你们就往那方向努力,先从朋友开始。”邵彤自动自觉给他倒了一杯酒,“给大家一个机会不好吗?”

“我不喜欢他。”张景曜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也不想耽误别人。”

“没人逼你现在就跟他举案齐眉吧?”邵彤往他酒杯里加了一块大大的冰,两份酒八份冰,他请的酒不是那么好喝的,“你不是说他想要试试吗?你连机会都不给,怪不得他追你追得那么紧。”

“不喜欢给什么机会?”

“做朋友懂吗!?而且你不试过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他呢?你是要等你那个竹马结婚了才肯死心?”邵彤无视张景曜的一记菜刀眼,继续说道:“那人还是大学生?说不定是个雏儿,你稳赚不赔啊。”

张景曜觉得找邵彤商量纯属是脑进水,拿过他手边的酒瓶,给自己的酒杯倒满,微微一笑接受了邵彤送他的中指,起身去占了个卡座,找人打一炮来得更开心。

很快就有一个姿色、身材都挺不错的男人过来勾搭张景曜。

两个人从眉来眼去到热情似火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不知道是他禁欲时间太长了还是这个人太骚,他很少在公众场合玩得这么放,张景曜把那人拉过来分开双腿骑在自己大腿上,吻得难舍难离。

头和头错开的瞬间,他岔眼好像看见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张景曜马上停了下来,无视怀中人的不满,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看了个清楚后,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夏薇薇和安然吃着晚饭的时候,收到朋友发给她的信息,马上就把安然带到了夜宴,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让她找到机会了,她要把张景曜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安然面前,让他充分了解到自己的好朋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然是有听说过夜宴,知道这里是同性酒吧,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解了,他不明白夏薇薇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夏薇薇自然没有和他解释什么,只把他带到一个可以看到张景曜那桌情况的位置上,示意他看过去。

顺着夏薇薇眼睛的方向,安然看见了张景曜,正和一个男人喝酒,肢体动作仿佛是在调情。

不久后便看到那男的和张景曜吻在了一起,甚至连酒从他们相连的唇边流出来的样子都一清二楚。

安然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说不出一个字。

“我就猜你不知道,是我无意中在朋友圈里发现的,我朋友是这里的常客,那天拍了几张自拍,后面就是张景曜和一个男的,还不是今天这个,本来我也只是半信半疑,”夏薇薇看到安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震惊,“没想到他还真的是个同志。”

安然没在意夏薇薇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还在说什么,只觉得这个画面很刺眼,他受不了,他分不清是接受不了张景曜是同志,还是接受不了自己亲眼看见他怀里抱着别人在亲吻。

安然被这一切吓到了,他木然转头看着夏薇薇,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他喜欢你,他在你身边是有企图的,你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要想清楚还要不要和他继续做朋友。”夏薇薇把之前说的话再说了一次,心想安然不会被刺激过度了吧,人都有点不对劲了。

“他喜欢我?”安然只提取到这个信息。

“不然呢?他花几百万送你房子图的什么,还没想明白吗?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他真的只把你当兄弟吧?自从知道他是同志后,我一想到上次你胃痛,他把手伸进去搓你肚子就觉得无比恶心。”夏薇薇还真的抖了一阵,“我朋友说他在这里只约。炮,还是个纯一,你懂什么意思吧?就是只操小零的,他和你在一块的时候,就是想着要怎么上你而已。”

安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多少,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薇薇你先回去,这件事我想和他单独聊聊,我要听他的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都亲眼看见了吗?要不是这里是酒吧,他俩早干上了,一会肯定要去开房。”她对着张景曜的方向鄙夷不屑。

“你先回家,我必须要问清楚。”安然说完就没顾夏薇薇,直往张景曜那边走了过去。

坐在张景曜身上的人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溜,他只想找个帅气舒服的按摩棒玩玩,没想过要牵扯进别人的感情里,万一被当成奸夫打一顿就亏大了。

安然居高临下看着张景曜,说了句找个地方聊聊,转身就走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回到车上等他过来。

安然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内心早已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张景曜喜欢男人?双性还是同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努力回想过往大大小小的事,也没找到端倪。

对张景曜的事,他好像变得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好失败,安然不自觉地发出一阵轻笑。

过了不久,他看到张景曜从夜宴出来,把心里想的放一边,按了按车头灯。

张景曜看见闪光便过去坐上安然的车,头发和脸都有湿气,明显是去洗了把脸。

安然从车门边拿出一包消毒湿巾,扔在张景曜身上,“给我擦干净。”

说完便冷漠淡然地发动车子,只是手握着方向盘的力度大得让指尖前端都发了白。

张景曜没问去哪也没说什么,机械式的地拿出湿巾反复擦了好几遍,才开始看着车窗外,若有所思。

安然把车开到了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江边,示意张景曜下车。

两个人走到了护栏边上,初冬的晚风吹得人有点冷,脑袋也特别清醒。

“我不想问了,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你自己说吧,想说什么说什么。”安然盯着张景曜,要他交代清楚。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女人,只对男人有感觉,大概是从高中的时候发现的吧……”张景曜想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挑着拣着告诉安然自己的情况,说了大概二十来分钟,才最后说了句,“大概就是这样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十几年了!以前无数次问你女朋友、对象的事,你都不说,你把我当什么了?”安然听完了很生气,隐瞒欺骗生气,不把他当成真正的好朋友生气,还有就是到处约。炮也很生气。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以前你一声不吭就选了隔了几个省的大学是这样,房子的事是这样,就连你的感情选择也是这样,你就一直没把我当回事!把我当猴耍!”

张景曜无奈地看着安然,当年高考选志愿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就想着离他远远的,看会不会有什么改变,于是和谁都没商量就把学校选好了。

结果还是一样,时间和距离都不足以让他对安然的爱减少。

每次看见他对自己表露无限信任和依赖时,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尤其是看见安然单纯炽热的目光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张景曜的很多事早已习惯埋藏在心里,不想让他知道。

张景曜想过去抱抱他,手都张开了,可一想到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恶心,就又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