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咏雯见谢浔之也醉的不轻,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从眼球的血丝和迟几拍的动作可见一二,于是也留人:“不如就住下吧,易公馆房间这么多,宁宁和小起,还有梅管家都有地方住,不麻烦。”

谢浔之滚了滚喉结,朝易思龄的方向看去,好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一双黑眸昏昏沉沉,领带也松了些,整个人在尽力克制,保持清醒,站得笔直,但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颓唐的性感。

易思龄咬唇,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留他住下?还是赶他走人?

易乐龄出于安全角度考虑,跟易思龄提议:“我觉得你让姐夫住下吧。喝醉了坐车会吐,何必,家里有医生,万一怎样还能照顾点,他们在港岛人生地不熟的……”

易琼龄和谢温宁成了好朋友,也想让他们住一晚,拉着小伙伴的手,可怜地望向易思龄。

易思龄骑虎难下,哼了声,最终默认。梁咏雯赶紧吩咐佣人把洗漱用品都备好。喝酒的几位挪步花厅,喝了一壶茶,半小时后,佣人们把四间房打扫出来,众人就各回各的房间。

佣人领着谢浔之来到他的房间,就在易思龄的隔壁。虽是两间房,实则另有玄机,中间的墙打通,有一道滑动门,且共用一个大露台。

易思龄先一步回卧室,不理那一群酒气熏熏的家伙,洗澡后换上睡衣开始护肤流程,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没多久,听见哐当一声,从隔壁传来的。

睡在床头的小狸花猛地直起身子,大眼睛瞪的圆溜溜。

易思龄也惊愕地坐起来。

隔壁是小时候为了方便栗姨照顾她而开辟的,等她上学后就空置了下来。那间卧室比起她的起居室就小了太多,好在五脏俱全,有卫浴和独立衣帽间。

妈咪竟然安排给谢浔之了?

易思龄盯着那扇滑动门。

哐当,又是一声。

易思龄蹙眉,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听上去像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她咬了咬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走过去看一眼。她不确定谢浔之醉没醉,但万一谢浔之醉死在房里,她可就未婚丧夫了……

就当看在那一对镯子和花的份上。也看在谢浔之让她的家人都很满意的份上。

卧房的地毯是通铺,易思龄赤脚踩在上面,走到门边,压下门栓锁,很轻地咔哒一声,滑动门灵活,像一幅转轴画,铺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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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易思龄愣在原地,猛吸了一口气。

空气氤氲着潮湿,夹杂着洗澡后还未散尽的热雾,以及沐浴露的香气,和她此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男人颓唐地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抵着额头,发梢滴着水,湿答答。

浴袍散开,衣衫不整,露出精壮紧实,肌肉线条利落分明的胸腹,一把椅子狼藉地倒在他脚边,一看就知,是不小心被绊倒了。

他很少很少有如此慵懒,甚至是散漫轻浮的一面,他永远是一丝不苟,领带系到最顶的英伦式绅士。

易思龄呼吸静止,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下意识咽了咽喉。

她知道他不是那种瘦弱纤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男人,从他高大的身型,挽起袖口时精壮的手臂可窥见一二,但的的确确没有想到,他身材能这么.....顶。

谢浔之在人前尚能保持清醒,靠强大的理智和意志力克制住醉意,一进房间后,就快步进浴室,吐了。吐过后冲澡,从热雾腾腾的浴室出来时,人早已不清醒,脚步凝滞,也不知绊到了什么,人一踉跄,就跌在了地上。

他四肢沉重又酸软,一时半会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又觉得好笑,多少年没喝醉过了?

他就这样阖眼,手指按上太阳穴,缓住这波上涌的醉意,直到耳边传来小滚轮滑动的声音。

他是醉,但敏锐,瞬间,警觉地抬头看过去。

目光触及到那张艳丽又呆讷的小脸后,他立刻又松泛下来,任由醉意吞灭他所有理智。

他吁出一口酒气,冲易思龄笑了笑,勾勾手指。

易思龄怔怔,不可置信面前的男人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看都有些…浪荡。

谢浔之声音低沉沙哑:“.....昭昭,过来。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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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龄确定以及肯定, 这男人喝醉了,就连那低沉磁性的声音里也有一丝狎昵。

她口干舌燥,抓了把头发, 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然后镇定地走到谢浔之腿边, 也不扶他,就垂眼看过去。

这次离得近, 他块块分明的肌肉线条看得更清楚, 发梢滴下的水珠顺着胸口往下滑, 最终隐匿在腹之下。

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

她双颊隐隐发烫, 猛地挪开视线, “你酒量又不好, 也敢陪我爹地喝尽兴?喝不了就不喝, 逞什么能。”

她抬脚, 踩了踩他的小腿骨,“自己起来, 我又不是小猫小狗,你让我过来就过来,我不要面子的吗。”

虽然还是过来了,但要表示抗议。

谢浔之揉了揉太阳穴,呼吸中都是沐浴露香氛和白兰地混合的味道, 香氛很浓烈, 似乎不只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他本来就乱,被她踩得更乱。

“抱歉, 我没有这个意思。”

又低声叹, “…醉了。万一哪里不稳重,你原谅我。”

易思龄咬唇, 哼了声,又拿脚丫子踩踩他,“喝醉了还假正经,你自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