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凸起的青筋,滚动的喉结,紧紧握住她腰肢的手臂。

那些跳舞的年轻小哥,看着各个强壮,但手臂的线条其实没有谢浔之一半好看,谢浔之是会把力量藏起来的男人,轻易不展露,更不会炫耀。

可他一旦强势起来,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不是一个无底线纵容她的男人,也不是郑启珺那种容易看懂的男人,更不是能摆弄拿捏的男人。

不论他是怎样的男人,他们都接吻了,这场婚早已落子无悔。

易思龄耳朵发烫,翻了个身,把自己整个埋进被窝里。

明天又要见到他。

好烦。

次日,清早五点,易公馆上下已经开始忙碌。

算上厨师,佣人,园丁,司机,管事,安保,长期为易公馆服务的人数在五十左右,可这么多人,仍旧忙得不可开交。

年轻的佣人嘀嘀咕咕,说今天不过是家宴就这么讲究,那下周二,男方来提亲过大礼,岂不是要忙翻天了?听说那天还有不少媒体会来!

栗姨捧着水仙花走过,听见这些闲话,板起脸训斥:“大小姐的事,再讲究都不为过,认真工作,少说闲话。别让谢家人笑话我们易公馆没规矩。”

佣人分了三批,擦落地窗玻璃,桌椅台灯楼梯扶手,以及本就纤尘不染,光洁如新的翡蓝色大理石地面。花园里喷水的机器正在作业,粼粼阳光照在水柱上,折出一道彩虹。

厨师长和管家核对了今晚的菜品,共是两道前菜,四道主菜,一味汤,两道甜品,每道菜搭配一种佐餐酒。

长餐桌上的桌花从香槟色系换成粉色和紫色系,梁咏雯说甜蜜的颜色寓意好。既然是粉紫色,餐具就选了一套葡萄藤图案的意大利手工骨瓷,酒具是日本江户切子水晶杯,绚烂的竹叶八角笼图案,亦是淡淡的紫,和餐具,桌花都相得益彰。

梁咏雯是一圈豪门太太里最精致最讲究的,她生出来的女儿中,易思龄完完全全继承了她的衣钵,并且超常发挥,发挥到让梁咏雯都头疼的地步。

一切井井有条,梁咏雯心情不错,预约上门的美甲师在十点光临,已经等候在二楼的花厅。

她吹干头发后上楼,途中经过易思龄的卧房,房门紧紧闭着,一丝缝都没有,停下,瞪了门一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头懒得要死的小猪,今天这么大的日子,难道还想睡到十一二点?

梁咏雯让人把易思龄的卧室门打开,进去后,人果然团成棉花包,睡得正酣。素净的面容晕着淡淡的潮红,脖子上的汗水反射亮光,光洁的小腿从被窝里伸出来,一摸,是烫的。

怎么这么热?明明开着空调,温度适宜。

“宝贝,很热吗?”梁咏雯坐在床边,拍了拍易思龄的面颊,又吩咐佣人去拿干毛巾。

“快起来宝贝,十点多了,你还要吃早饭化妆选衣服。再睡就要来不及了。”

谢浔之那边说下午三点左右到。

易思龄很热,又迷糊,朦朦胧胧还在做春.梦,梦见和谢浔之接吻,烦躁地在空中打了一下

凌晨三点多才睡,现在睡得正香。

“…别吵。”她嘟嘟囔囔。

梁咏雯冷不丁被女儿打了手,又是气又是笑,“好好好,你就睡,我管不了了,有本事你就睡到浔之他们来,看你邋遢素颜羞不羞。”

梁咏雯到底替她把脖子上的汗擦完,毛巾扔给佣人,吩咐所有人都不准吵大小姐,窗帘缝拉紧,闹钟关了,一把抱起那只懒洋洋盘着,随主人一块酣睡的蠢猫,头也不回走了。

要治治她睡懒觉的坏习惯。

美甲耗费三个小时,做完就到了下午一点。梁咏雯中途问了四次起来没有,佣人都说没动静。

梁咏雯实在是气得没办法,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她今天就非要治治这丫头。

忍住,不让人叫醒易思龄。

有叫醒服务的易思龄尚且醒不来,任由她睡,自然毫无时间观念。

昨晚整夜浑浑噩噩,颠倒发热。

她梦见在昏昏暗暗的小包厢里接吻。

大抵是她第一次和人深吻的缘故,又或者是谢浔之鬼咁靓的缘故,她居然梦了一整晚。

梦里的他很不一样,更欲,更劲,更疯狂。

他咬她的唇。用指腹很轻地,划过她最敏感的腿侧。

易思龄醒不过来了。

到了两点,易公馆的门铃响起,门卫传来信,说谢少爷的车已经到了。梁咏雯和易坤山相视一眼,比约定好的三点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易坤山抓狂:“你别告诉我那懒猪还在睡!”

梁咏雯:“.......”

蟾宫折桂

“你知道她懒, 怎么也不叫她!现在好了!”易坤山想到易思龄还在睡懒觉,睡到下午一点半,火气腾地冒上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 也要睡懒觉?若是过大礼那天, 她还睡?结婚那日, 还睡?

梁咏雯也是受不了委屈的主,一双风韵犹存的清澈的眼睛望过去, 又怒又嗔:“我能怎么办, 我还不是想治治她睡懒觉的毛病, 谁知道她今天这么离谱, 睡到这时候!”

“你平时不治她, 非要今天治?”

“平时治她能有用?她睡一天都没事....你凶我!大不了就说昭昭在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