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笑道:‘更不好的运气还在下面呢!’
‘什么意思?‘柳含嫣左眼一跳。
‘你是女贼,今天却碰上了强盗。’
‘强盗?在哪里?’
‘在这里。‘丁宁指指自己的鼻子,还给温柔一笑。
她又指指柳含嫣身上那块玉佩,道:‘我想要那块玉佩 。’
‘你自己说过了,是假的,不值钱,你也要?’
丁宁点点头。
‘我能不能不给?’
‘能,但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丁宁冲她笑笑,‘你放心,我答应过请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柳含嫣松了一口气。
‘这玉佩是谁的?’
‘哎,这可不是偷来的,我自己的!’
‘玉佩上为何刻有\‘小楼一夜听春雨\‘几个字?’
‘不知道!’
柳含嫣笑道:‘你若要玉佩,我送你也行。这是我在听雨楼小住时得来的。当时正逢听雨楼八年庆典,老板订制了这些玉佩,送给房客作纪念。’
‘哦?听雨楼在哪里?老板是谁?’
‘听雨楼你都不知道?江南第一楼楼主楼听雨你总听说过吧?’
‘江南第一楼是一个组织,并不是一家旅店。’
‘但楼听雨建了一家旅店,叫听雨楼,在扬州。’
丁宁似已陷入沉思,没注意柳含嫣一个转身,人已跃出,娇笑道:‘含嫣输你一局,先行一步。后会有期,下次定要赢回来!’
她一会儿就没了踪影,丁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小偷都有一身好轻功!’
第三章 男人的天堂
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村舍外,古城旁,仗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你是男人吗?那么你有没有去过听雨楼?
那里有最好的厨子,可以做出天下最美味的点心。那里有最舒适的房间,房间里有最柔软的床铺。当然 ,那里少不了女人,或明艳,或娇羞,或温柔,或泼辣,甚至有人说,天下间最迷人的女人都在听雨楼里。 那里有赌场,据说里面最小的赌注也要一百两。听雨楼的酒窖里存着各种各样的美酒,藏书阁中摆着各门各派的武功集子,兵器库的陈设着你一辈子都可能看不到的奇怪兵器......
女人、美酒、豪赌、武功......凡是男人梦想的一切,你都可以在听雨楼找到,当然,这一切都需要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
每个去过听雨楼的男人都可以自豪的向朋友谈论听雨楼里的陈设、兵器、女人。每个没去过听雨楼的男人都恨不得掏出自己口袋里所有的银子去一趟,哪怕一趟也好。每个口袋里银子不多去不起听雨楼的男人,一听到听雨楼的名字,内心总有莫名的愤恨,仿佛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男人。
所以,如果你是男人,你不能不去听雨楼!
有人说,只有天才才能创造出这么一个地方,也只有疯子,才会把这么多梦想集合到一处。楼听雨有一个外号,叫做天才的疯子。
丁宁又咬了一口牛皮糖。徐福记的牛皮糖竟会这么好吃,百吃不厌!她想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她高兴的时候,想吃牛皮糖,紧张的时候,也吃牛皮糖,没事的时候,还吃牛皮糖。
小径通幽处,一间别致的小屋。围墙已被苔藓遮没,里面露出一丝柳枝,远远望过去,青翠流畅,随风而舞。丁宁忽然有一股冲动,想触摸一下那片柳叶。她收起牛皮糖,从马背了轻轻跃起,飞进了围墙。
她的轻功毕竟不比柳含嫣,墙头的苔藓太厚,滑了一下。幸好用手在院内的案台上撑了一下,才能悄然落地,没发出声响。
她摸摸那片被自己脚印滑过的苔藓,可惜的轻轻抚摩,又掬来小潭中的绿水,浇灌了几次,才作罢。
小潭水深的发绿,花木深幽,不知名的小鸟躲在暗处鸣叫。
院内摆设雅致脱俗,在外面看来小小的庭院,别有一番洞天。
奇的是那案台,摆在本不该摆的庭院中,却一点不显突兀。丁宁围着它看了又看,挑不出一点毛病。
案台上有一幅未完成的画,墨汁未干,无奈刚才被她用手撑了一下,留下个手印。
‘可惜,可惜,破坏了绝好的作品,实在大煞风景。‘丁宁自言自语了几句,忽然鼻子一皱,微笑在她脸上顺着鼻翼绽放开来。
她拿起案台上的笔,把自己的手印改成了一片竹林。看来她对自己的大作颇为满意,因为她放下笔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牛皮糖,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
微风吹皱了一池秋水,杨柳发出沙啦啦的声响,她这才想起自己原先是想来摸一下柳叶的,如今却忽又失去了这种冲动,杨柳本是春天的象征,但杨柳又使人想到离别,在春天里离别,这是怎样一幅伤感的画面啊。人为何总在不断忍受离别的痛苦,短暂的,永恒的,付出,受伤,拒绝,又被拒绝,她想到长街的孤灯,母亲的信,不知不觉,双眼含满了泪水,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欣喜。
她沿着深幽小径曲曲折折走了几遭,径周浓绿的枝叶几乎将她的身影全部遮住。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心情又恢复了平静。她对着潭水感慨了一阵,发觉还有半块牛皮糖还捏在手中,刚才伤心之下,就忘了吃,如今已被手心里的热熔化了。她忍不住摇摇头,一歪嘴角。
正要离开,忽见柳叶深处有一只手懒洋洋但很优雅的伸出来,刚好指着她那块牛皮糖。枝条茂盛,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她吃了一惊,自己竟没发现这里有人。
‘你能不能把这块糖给我?‘他的声音很温柔。
‘为什么?‘她发现自己问的很傻。
那人叹了一口气,悠悠道:‘我并没有邀请你,你却强行闯到我家里来,扰我清梦不说,还弄破了围墙上一块苔藓,用了小潭里的清水,坏了我的画,在我的庭院里里外外走了三圈半。你想想,你欠了我这么多,我只向你要半块牛皮糖,你忍心不给我?’
丁宁苦笑道:‘我只怕半块牛皮糖还不够。’
‘当然不够。‘那人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