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变,放下茶杯掐算一会,得知结果后也愣了好一会,半刻钟后才叹气道:“何苦来哉。
”
教会他们测算的师父曾经对他们说过不能入朝为官,否则恐有性命之忧,他一直记住这件 事,不想与皇族交往怕被逼入朝为官,当初他师兄要当钦天监监正的时候他和另外几个同门师 兄弟也劝说过他,只可惜他被利欲蒙蔽了双眼,不顾他们的阻挠硬是为夏晋的君王效劳,可以 说是自食其果怨不得人。可就算这样想,圣医还是接着叹气,也不知是惋惜他的死还是懊恼他 当时没有听他们劝。
就算他不想与这样的师兄联系,可他也还是想他能活着的,如今,他死了,他到底还是有 些难过。
就在皇帝后悔自己把钦天监监正处死的时候,南宫祁一行人正在前往鸿威的路上,只不过 他还在夏晋国内,至于出关和入关的文书他已经弄到了,根本不用担心怎样离开夏晋的边城又 怎样进入鸿威。
想当然,这些文书是胡楠基帮忙弄来的。
在去鸿威和去武夷山两个选择中,南宫洪仁和南宫祁打算先去鸿威看看英恭侯一家人的情 况,随后再去武夷山的周家,长期住在周家。
之所以要在去周家定居之前大费周章去鸿威是因为南宫洪仁不放心英恭侯一家人,他坚持 要去鸿威看过英恭侯,确定他们一家人安阳无恙才愿意去周家定居下来。
胡楠基在听到南宫洪仁说了这些话后,他对南宫祁说的是,既然是岳父大人的愿望,他自 是要帮岳父大人达成的,气得南宫祁很想给他一拳,没打过去是怕指甲缝里的毒药飞出来让胡 楠基中毒,他不但浪费了毒药,还要浪费解药救他。
至于到底是不是怕浪费毒药和解药才不打胡楠基,只有天知地知南宫祁一个人知,胡楠基 的想法也只是猜测,只要南宫祁不承认,他再怎么想还是猜测而不是真相。
南宫祁不知皇帝是因为太子的谋反没有精力派人寻找他还是皇帝派的人没想到他们逃得这 么快,他们一行人一路无阻,半个月就到了夏晋和鸿威相接的边城。
拿出胡楠基让鸿威安插在夏晋当官的人给他们准备的文书,南宫祁一行人顺利通过夏晋的 边城,夏晋的边城和鸿威的边城之间有一块荒芜的土地,这是以前两国曾经交战的地方,由于 损失惨重,曾经是小村子的这里已经被遗弃了,何况以后两国要是再打起来,不管是哪国先动 的手,这里都是大军的必经之路,是以这里成了无人敢居住的地方。
眼见他们到了鸿威边城城门下,南宫洪仁终于可以安心了,离开夏晋边城的时候还可能发 生意外,但是到了鸿威边城,由于有胡楠基的人接应,这是万无一失了。
南宫洪仁在路上已经得知帮助他们的胡楠基是死去的周武恒,周武恒是周武生的师兄,是 周弓明和魏七娘的义子,他会帮他们也不奇怪,南宫洪仁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周武生不仅可以动 用江湖人还能动用人脉把英恭侯一家安排到鸿威生活了,而且还帮他们弄到不让人怀疑的鸿威 百姓的身份。
南宫洪仁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很快又移开了,唉,他把南宫家的秘密告诉儿子了,儿子
也渐渐告诉他不少秘密,其中周武恒还没死的事就是其一,只是,看样子他这个儿子的秘密还 有不少啊!
□作者闲话:
230、讽刺
夏晋太子已经和皇帝打起来了,京城也没有胡楠基要得到的东西了,在南宫祁向胡楠基要 求助尚书府的人离开的同时,胡楠基也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大巫师帮他。
他要大巫师用那股能控制的异火烧了鸿威使者所住的驿站,鸿威和鸣凤使者第一次来的时 候同时达到,住在同一间驿站,第二次,鸿威使者先来,却突然全都重病了,以防鸣凤使者住 进去会染上重病,是以这一次鸿威使者和鸣凤使者并没有住在同一个驿站,当时大巫师烧掉的 是他们鸣凤住的那个驿站,并没有连累到鸿威的使者,而现在,胡楠基要求的则是大巫师把鸿 威使者所在的驿站也用同样的方法烧了,制造他们同样死于火场里的假象。
鸿威的使者是一个也没有死,还和南宫祁一行人一起回鸿威了,正是因为与周武恒同行的 缘故,南宫祁才把周武恒没死的消息告诉南宫洪仁,并告诉他胡楠基是鸿威的皇族人。
南宫祁把胡楠基的身份告诉南宫洪仁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试探南宫洪仁对他与鸿威 皇族来往的态度,所幸,南宫洪仁只是对周武恒的事感兴趣,并没有阻止他与胡楠基交好,只 是南宫洪仁的这种态度是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他只是因为胡楠基帮了他 们很多忙不好和胡楠基撕破脸才默认了他们的来往。
相比南宫洪仁的坦然接受,大巫师的神情则很复杂,他一方面为南宫祁逃离京城对夏晋没 有感情而感到开心,另一方面又因为南宫祁与鸿威的皇室中人有来往而感到不悦,虽说鸣凤、 鸿威和夏晋三国还没打起来,可是谁都知道这种和平的状况很脆弱,只是暂时的,总有天他们 会成为敌人,因而他们不因与另外两国人交好,可偏偏南宫祁和鸿威的人很熟,而且这个人还 是鸿威的皇族。
南宫祁只是说胡楠基是鸿威的皇族却没有说他是鸿威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是皇子,否则 大巫师就更惊讶了,也会更不满,说不定在他们同行的途中还会想要杀了胡楠基,铲除他们的 一个未来敌人。
进入鸿威边城,南宫祁和胡楠基等人寻了个客栈用食,夏晋不安全,他们这一路上都在赶 路,吃的都是干粮,好不容易进到鸿威,稍稍可以放心了,胡楠基不想再虐待自己和南宫祁, 坚决要求投宿客栈,吃几顿好的。
来到胡楠基的地盘,南宫洪仁哪敢忤逆他,在南宫祁拒绝前,他就答应了。
一行人进了客栈,先要了靠边的几个桌子点了菜,投宿的事也跟掌柜说了,不过要等他们 吃完才去看房间。
其实也可以先进房间放好东西再出来用食或者让小二把饭菜送到各自的房间,胡楠基就是 怕南宫祁进了房就让小二送饭菜进房间给他他不出来,是以才决定先用食再去房间,这样大家 都在,南宫祁也不能丟下大家先去房里了。
胡楠基、大巫师、南宫洪仁和南宫祁坐一桌,最靠近墙边的一桌,相邻几个桌子坐的则是 尚书府的人和胡楠基的人,尚书府的人虽然全在一个晚上离开尚书府了,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跟 南宫洪仁到鸿威,安插进尚书府的探子被他们在路上处理掉了,另还有一部分是下人却不够忠 心,还有一些又不愿意背井离乡的,南宫洪仁给他们一些银子,在路上打发他们走了,要是他 们不想死,他们就该知道要躲起来不让人找到。就算他们被找到了,南宫洪仁也不怕他们说出 他们的去向,因为这些人并不知道他和南宫祁要去鸿威和武夷山周家。
“皇子,你不回鸣凤,要去鸿威干什么?”大巫师低声问,旁边几个桌子都是他们的人, 不怕被人听到。
其实当初知道南宫祁认识的鸿威皇族知晓他是大巫师而且南宫祁是皇子的事的时候,大巫 师惊呆了,没想到南宫祁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别人,而且还是告诉另一个王国的皇族。
大巫师不知道的是,不是南宫祁主动说的,是胡楠基自己偷听到的,不过南宫祁不介意就 是了。
“时机还没到。”南宫祁已经数不清大巫师这一路上到底问过多少遍了,他也一直是用这 样的回答拖延。
大巫师能控制的火很诡异,连胡楠基都不敢轻易对他动手,南宫祁想不到摆脱他的办法, 只能让他继续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了,况且在离开京城前还让他帮胡楠基让他知道他与鸿威 的人有来往,为此让大巫师觉得他抓到了他的把柄,他更有恃无恐,完全不怕他丢下他。
南宫祁等人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用过饭菜,进房里歇息一碗,第二天在客栈吃完早饭又 开始启程了。
走了十天,他们终于见到了英恭侯一家人。
杨家的人住在一个村子里,身份是落难的官家,虽气质非凡,但如今都只能穿粗衣,连文 妃也打扮成一个农妇的样子,她和农妇不同的白皙皮肤让她不像个真正的农妇,却又因为落难 官家小姐的身份没让人对他们起疑心。
这是南宫祁第二次见文妃,与第一次相比,才短短数月,文妃变了很多,原先苍白樵悴的 脸色变成绯红精神不说,她消瘦的身体也胖了不少,原先营养不良身体瘦弱是不正常的,现在 胖了看起来才比较正常,最重要的是,文妃身上不再透露出哀伤,而是一直面带笑容,而且还 是真诚的笑意。
虽然他们的年纪差了十多岁,辈分又差了一层,但是男女有别,南宫祁看见文妃对他笑, 用很短的时间打量完文妃后只是点了点头又移开视线,看向英恭侯和其他人。
南宫祁大致扫视了一遍,杨家个个都笑得真心实意,看起来在这里过得不错。
他们的身份是落难的官家,虽不能锦衣玉食,但是也还不至于落魄到要亲自下地种田,家 里也有几个下人,那是他们从英恭侯府带来的极为忠诚的下人,他们有个庄子,请了四个长工 打理,四个长工是村里的人,有庄子田产就等于有收入,不至于坐食山空。
南宫洪仁等人到了,杨家一家人出来迎接的时候,英恭侯身上的粗衣卷起来衣袖和裤管, 手脚沾了不少泥。
英恭侯拱拱手,“急忙赶出来见你们,来不及换衣服,请见谅。”
南宫洪仁奇怪问:“杨兄,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在这里没什么事做,有些无聊,就和庄子的四个兄弟一起种田去了。”显然,英恭侯 说的兄弟是指庄子的四个长工,他这样做并不是真的把对方当成亲兄弟,只是以往长年和士兵 接触,习惯和周边人称兄道弟,一时改不过来的习惯。
胡楠基嘲讽道:“打了几十年的战好不容易不用弄农夫了,结果兜兜转转还是回乡下种田 了。”
他的声音很小,一般人听不见,不过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有武功的,大多都听见了。
被他这么说,英恭侯的一张老脸也禁不住赧然了。
容易暴躁的杨功夕指着胡楠基,“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胡楠基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面对杨功夕的挑衅,他昂头,嗤之以鼻道:“打了几十年 的战好不容易不用弄农夫了,结果兜兜转转还是回乡下种田了。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以为 我怕你个小鬼头吗,而且我说的是实话,连实话也不给人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