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1 / 1)

行刑当天,南宫祁去观刑了,他之前错过很多目睹仇人如何凄惨的机会,这是他看南宫泰 重如何惨死的机会,也是他看到活着的南宫泰重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不想错过了。

凑热闹的人还是很多,行刑场围了一圈人,怎么也得有几百人,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会不 会害怕接下来看到的情形。

南宫祁去得早,因此能站在行刑场的边上,靠得比较近,后来来的人一圈一圈往外排,来 得比较晚的人已经排到很外面去。后面来的人靠得比较远,大多看不清刑场的情况,一个劲往 前挤,前面的人也在挤,就这样,围观的百姓都是你挤我、我挤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玩游戏

南宫祁倒没有被人挤,倒不是因为他站得最前,而是他的一身贵服在穿着廉价衣服的百姓 中尤其显眼,也不知是怕碰脏了他的衣服赔不起还是因他身上散发拒人的冷凝气息,他周边露 出两三步的无人空地,靠近他的人再怎么和后面的人挤也不会寄过去,就算被挤得靠近他一点 ,那些人又会自行退后一点。

太子也注意到行刑场外尤其特殊的南宫祁了,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又转回去了。

二十七人,南宫泰重是车裂之刑,留在最后处刑,其余的二十六人,五人一排,排成六列 ,最后一列只有一个人孤零零跪在那里。

等时辰到了,太子把火签令一丢,大喊一声“行刑”,侩子手拿着大刀从最前面一排开始 ,挨个砍过去,一个头接着一个头掉落在地上。有些百姓还在想,也不知侩子手一连砍二十六 个脑袋会不会觉得手累。

二十六个人前后被砍头,南宫祁的身后传来或是惊恐或是饶有兴味的声音,他却仿佛什么 也没看到,从头到尾保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保持一个同样的姿势静静站着。

直到太子准备要动南宫泰重了,南宫祁才缓缓走进刑场。

“我想给他送行,说几句话。”

侍卫看了太子一眼,不过没等太子开口,他就道:“送刑应该在行刑时辰之前,这个时候 来已经晚了。”

太子有心和南宫祁和好,不止一次对他示好,只可惜南宫祁不买账,正好遇上这个机会, 他便给南宫祁卖个人情:“许你半刻钟。”南宫泰重的车裂之刑规定在这个时辰以内,时间还 很充足,他也不用怕耽误了行刑时间。

他竟然认识那个被处以车裂之刑的人?而且还是来替他送行的?!刑场外的百姓沸腾了, 他们也早主意到这个人了,原先还奇怪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们这些爱看热闹的老百姓凑一起来 ,现在他们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南宫祁走到南宫泰重面前,“虽然你我不是亲兄弟,但是我们做了十多年的兄弟,你死到 临头,我来送你一程。”加上上一世,其实不止十多年而是超过二十年了。

死到临头可不是什么好话,南宫泰重怎么会听不出南宫祁的讽刺,不过就算南宫祁什么也 不说,他也不会傻得以为南宫祁真的是来给他送行的,南宫祁会来的理由不外乎两个,一是惺 惺作态,一是来看他如此惨死。

□作者闲话:

179、劫刑场

南宫泰重恨之入骨道:“不用你假惺惺! ”是南宫祁害他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南宫祁抢走 他的父爱,如果不是南宫祁考得探花抢了他的风头,如果不是南宫祁要求南宫洪仁滴血认亲, 他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他落得这个下场就是因为这个人步步相逼!!

南宫泰重恨不得把南宫祁挫骨扬灰,然而,就快要死的人却是他,而且还是车裂而死。如 今,他看着南宫祁那面目可憎的脸,被绑着的他连打南宫祁一拳也做不到,就是想站起来也被 一旁两个侍卫按下来,别的就更不用想了。

南宫祁附身低头在南宫泰重耳边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来可不是博取好名声,只 是想看你怎么死!”

南宫泰重一愣,没想到南宫祁竟会把心里话告诉他,不过他很快又回过神来了,他就快要 死了,南宫祁是否在他面前再装也没用,“你终于不装了!”

“我装?难道你就不装吗?你对我装好哥哥,但是暗地里你和黄氏设计了我多少次、对我 下毒手想置我于死地,你可跟我说你忘了。你还不止装‘兄友’,你和黄氏也装母慈子孝,结 果大难临头还不是各顾各的。”装?谁不装了?!只看谁道行高,装得厉害,谁幸运,笑到最 后!

南宫泰重做了什么事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这个时候倒是想不起来了?况且,难道南宫泰 重觉得他就应该被他设计落得凄惨下场才是对的?

“南宫祁,你不得好死! ”南宫泰重诅咒道。

“别像个女人一样以为咒骂就能让你的想法成真。”南宫祁冷笑,残忍地点出事实:“我 是不是不得好死现在谁也不能确定,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快要死的人是你,而且死无全尸!” 比砍头更凄惨,砍头不过一分为二,南宫泰重的尸体则会四分五裂!

“快了,快了,我在下面等着你! ”南宫泰重依然诅咒着。

南宫祁觉得南宫泰重像个女人一样骂人觉得有些可笑,但是也知道不能怪南宫泰重只会这 样做,毕竟他现在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不过不喜欢南宫泰重的行为是一回事,南宫祁也不想 让他临死的时候因骂了他觉得好受一些。

为了让南宫泰重连死也死得不甘心,南宫祁反驳回去:“你放心,我一定会下去的,不过 时间还很长,你慢慢等吧,但愿你那个时候还能认出我! ”是人都会死,有病死的,有老死的 ……就看怎么死、什么时候死罢了。

“南宫祁,你……”

没等南宫泰重再骂出口,南宫祁低声说出一个让南宫泰重震惊的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 让你和爹滴血认亲吗,因为我从圣医那里知道滴血认亲的方法其实并不对,有些亲父子的血液 本就不能融合,只是我没想到黄氏不贞的事竟是真的,不过或许她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吧,其实你还是有可能是爹的亲儿子!”

南宫祁没说的是,就算是亲儿子又怎样,南宫洪仁根本没有把南宫泰重放在眼里,他认的 儿子只有他一人。

不过南宫祁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挑明的,他要的是南宫泰重带着遗憾而死,南宫泰重听了 他的话后一定会以为他如果是南宫洪仁的儿子南宫洪仁总不能看着他死是吧。

南宫泰重犯了这样的罪,就算南宫洪仁想救他也不可能帮他脱罪,只能另辟蹊径,就算救 了南宫泰重能让他活命,南宫泰重这辈子也只能活在黑暗之中,无法对人说出他的真实身份! 况且,这只是南宫泰重天真的想法,南宫祁却很清楚,就算他是南宫洪仁的亲儿子,南宫洪仁 也绝对不会救他!

说出滴血认亲的真相,南宫祁没留下来看等南宫泰重有何反应,直接转身离去。

只听南宫泰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宫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南宫祁冷哼:鬼?他还真不怕!要是真有鬼,那他就是死过一次又从地府爬起来“钻回去 ”寻仇的恶鬼!

“给他送行,他还骂人,什么东西! ”刑场外的人没听清南宫祁和南宫泰重说了什么,只 听到南宫祁上前时说要给南宫泰重送行,现在听南宫泰重却骂起人来,觉得他不知好歹。

“这次被处以极刑的人是南宫泰重,我听说他以前是南宫将军……南宫将军现在该叫南宫 尚书了,他是南宫尚书的大儿子,不过前阵子南宫尚书发现他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正妻不 贞生出来的野种!”

“我也听说这件事了,原来那个野种就是他啊!”

“幸好他不是南宫尚书的儿子,南宫尚书也把他赶出来了,否则有这样的儿子真够丟人的

!,,

“那这个人是谁?南宫家的人吗?”

“有可能,他看他穿的衣服……啧啧,不愧是贵人……”

“如果说这个人是南宫家的人,我倒是想起以前听说南宫将……尚书有个很出色的儿子, 年纪小小成了探花郎,前不久还去碧溪赈灾,对了,他在碧溪还做了很多好事……”

和之前只顾看热闹的人纷纷和身边的人谈论起来,就算是原先不认识的人,有了共同话题 ,也能谈得滋滋有味。

南宫祁走出刑场后,大伙虽然对他很好奇,却是离得更远了,不是仅仅以为他地位高而对 他保持敬畏之心,同时也是因为南宫祁身上散发比刚才更强的寒气。

看着南宫泰重落得怎样的下场,南宫祁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刚才和南宫泰重说话的时候, 他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宛如只是昨日刚发生过,只觉南宫泰重这样死还远远不够!

太子看了看日头,觉得不能拖延了,大声道:“准备行刑。”

他的话刚落下,南宫泰重身边的两个侍卫,一个制住南宫泰重,一个先把南宫泰重的两只 脚各绑上一根绳子,再松开他身上的松绑,最后把他的两只手也分别用一根绳子绑住,如此一 来,南宫泰重的四肢都绑上了绳子,四根绳子的另一头各绑到一辆车上。

夏晋的车裂之刑原先只是用两辆车拖住两条腿,后来改为四辆车拉扯四肢,与鸣凤的五马 分尸有些相像,只是夏晋使用的“刑具”是四辆车,鸣凤使用的“刑具”是五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