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舟的?头被他的?念叨叨弄得更痛了，换了个话题：“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以前在军校的?时候也受过?类似的?伤。”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粥粥以后可以不再说这种话了吗？”

他陷入沼泽向她求救，自己伸出手后反倒也同他一起沉了下去?，顾晚舟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她不清楚他话里?有几分真假，干脆挑明?：“你在我的?手机里?装了监听器？”

“对呢。”他不带丝毫犹豫点头应下，狂热的?视线盯得人头皮发麻，“不这样做的?话我会非常担心你的?。”

“如果不是有烦人的?工作，我真想时时刻刻跟在你后面。”

他坦荡一笑，双眸好似雨水洗过?的?湖泊，波光粼粼。

顾晚舟后颈寒毛直竖，一时半会竟想不出该如何回答，将手机递给他后僵硬张口：“把插件删了，以后也不许再这样。”

“嗯嗯。”李念沉爽快地答应下来，来圭勐后他只用过?一两次来定位她的?位置，其实不用这个也可以，他有很?多方法能够找到她。

“还?有，你之前怎么会和我父亲有联系？”她给出自己的?猜测，“你们有过?商业往来吗？”

他的?视线凝在亮屏的?手机上，似乎是在回忆，最后淡淡一笑：“我向他了解过?一些你的?近况。”

第70章 过去

他们之前认识吗？

那天李念沉没?有回答这个?话题, 正?如她问及蝴蝶刺青与谁有关一样，他拒绝回应并且毫不遮掩地绕开这件事。

顾晚舟在记忆里搜寻了许多遍，的的确确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如果她真的和李念沉见过, 以他出众的相貌和气质应当能?留下深刻印象才对, 更别提他那被木炭烧过一般的嗓音。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 直至此时才明白自己对他知之甚少，甚至很多信息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比如瓦妮达和鹤鸣。

傍晚，窗外的棕榈树随暖风摇晃, 急促的自行车铃声响起?, 大约是归家的少年?少女正?在追逐橙黄色的落日。

顾晚舟将小圆桌搬到窗边, 闲着没?事趴在上面?发呆。李念沉这两天早出晚归, 睡前她无意中听到他在打?电话，貌似是在忙位于西蒙的分?公司搬迁的事情。

余光瞟见新换的床单, 她不自觉脸颊发热。上次事后, 两人看向?彼此的目光不约而同带了几分?窘迫和难为情, 对视不了多久便匆匆错开视线。她完完全全是出于尴尬, 至于某个?人, 也许是害羞……？

知道害羞他还做这种事情，顾晚舟不由得腹诽。眼看时钟就要转动到六点?半, 她伸了个?懒腰，打?算下楼等他回家做饭。

刚出现?在客厅, 查娜急匆匆跑过来说有人在外面?等她，顾晚舟出门?察看。

安芮倚着车身, 远远朝别墅方向?睨了一眼，随后开口:“顾小姐, 这边。”

顾晚舟颇为意外，快步迎上去。早在和鹤鸣在一起?的那几年?，她和他的这位助理便有过接触，即使上次对方说的话有些尖锐，但她没?有太放在心上。

“安芮姐，找我有事吗？”

“上车说吧。”安芮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的鹅蛋脸。

顾晚舟猜测大概是鹤鸣吩咐她过来的，没?有推辞随她上车。车内有股浓郁的栀子香，她主动开口询问:“鹤鸣上次给我发过消息说他醒了，是他找我有事吗？”

“嗯。”安芮神情冷淡，边转动方向?盘边接话，“他让我接你去公寓一趟，大约是有事情吧。”

“好的。”应下后，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顾晚舟感觉到她看了自己好几眼，于是打?破寂静，“安芮姐有话和我说吗？”

安芮缄默不言，直到汽车驶入下一个?红绿灯才缓缓出声:“虽然他不会直接问你，但作为助理，我不得不多问一句，顾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做好决定？”

“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陪你耗在这个?地方吧？”

按照计划安排，安芮本应该回国，强行留下来后见他一直囿于情感漩涡，如今甚至还因?为女人大打?出手，不由得心烦。

“我知道你的意思，会尽快处理好我和李念沉的事情。”

“尽快，那是多久呢。”安芮步步紧逼，“顾小姐应该也不想看到他再为你受伤吧？”

“你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还抵不过和李念沉这区区三个?月？没?有鹤鸣，你以为你能?在顾家安安稳稳度过这么多年?？”

顾晚舟低头望向?自己的裙摆，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她的质问，轻声回答:“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安芮敛眸，明艳的脸上覆着一层冰霜，下车之前撂下一句“希望顾小姐抓紧时间”，便带她进入公寓。

晚霞穿过落地窗落在大平层的地面?上，与城市夜景交相辉映，安芮指了指最右侧的螺旋楼梯，说:“在二楼。”

“谢谢。”

楼梯旁边是巨大的多棱镜，顾晚舟朝窗外看了眼，市中心灯火通明，整座城市仿佛匍匐在脚下，随时要掉下去的感觉令她加快步伐上楼。

“进来。”房间里面?传来一句慵懒的男声，顾晚舟推开门?，看见他正?靠着床处理工作。

李鹤鸣瞥到门?边呆愣着的白色身影，抬头笑了笑:“怎么不过来坐。”

“你的身体好了点?吗？”顾晚舟没?有动，强烈的负罪感令她压根不敢和对方对视。

房内只亮着一盏壁灯，昏黄的光线落在男人的轮廓上，平添几分?讳莫如深，李鹤鸣合上笔记本，朝她招招手:“粥粥过来。”

顾晚舟慢慢挪过去，杵在床边。

“我没?什?么大碍。”李鹤鸣握着她的手腕，示意她坐在自己边上，“你呢，我记得当时你好像撞到了腰？”

“怪我没?控制好情绪。”他侧眸瞧了瞧，下意识伸手抚上去，“这里还痛吗？”

温暖的掌心隔着一层棉布紧贴着她的肌肤，顾晚舟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另一只带着微微凉意的大手，她鬼使神差地往旁边躲了躲，“已经不痛了……”

“嗯。”察觉到她的逃避，李鹤鸣眸光黯了黯，这点情绪很快被她侧身查看自己伤口的行为冲淡。

“医生怎么说的？”顾晚舟的视线定在他的额头上，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看起?来再修养一段时间应该能?痊愈。”

绵软的声音像片扫过心脏的羽毛，勾得人心痒，李鹤鸣一瞬不瞬盯着她，直到对方不好意思地别开脑袋，他爽朗一笑:“嗯，就快好了。”

沉默片刻，顾晚舟重新看向?他，“对不起?鹤鸣，李念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