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能不急,我得罪了她,要是?不尽管做出一些功来,教?姐儿看看我的本事,就会保不住我如今的地位。
眼瞅着十?几日过去了,什麽也没做成,姐儿只不愿,不肯,我前些日子给姐儿的礼单,她也不说备礼与江家人送去,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不得踏实。
今日要是?能成了这桩事,我也算是?有功之人了,与江家人送礼的事,还能慢慢地劝姐儿。”
孙婆子急需成一件事,来稳住自个的地位,随着日子过得越来越快,她就越慌,两个月过去了,荣姐快不是?新?妇了。
只要荣姐按她说的做,就能在江家站住脚,从而,她就有了功,荣姐便不会再处置她,可?她没有料想到,这样的易事,荣姐却不肯。
连去请江三郎来房里吃酒,对她来说,都是?一件难事。
此时孙婆心里突然有了一计,教?干女儿附耳过来,交代道:“你先去我房里一趟,把我上回教?你买的香丸取来两丸。
姐儿受用一回,就知?这香丸的好来了。”
秋雀有些不敢:“干娘,不会弄出什麽事来吧?”
“这是?助情?之物,不是?与你说过吗,快去取来。”孙婆语带不耐,秋雀不敢再言其他,问?那物藏在何处,孙婆告诉她地儿,又把房上和箱子钥匙给了她。
那秋雀来到房里,见李大娘正卧在床上睡觉,鼾声阵阵,一双大脚露在外面,臭味熏的人难受。
她捏住了鼻儿,见李大娘睡得沉,便蹑手蹑脚地背过身子去孙婆子的床边,开她的箱儿。
原本在床上睡觉的李大娘,眼儿突然睁开一条缝,鼾声依旧,就见秋雀在孙婆子的箱子里寻了半天,翻到了什麽物什,用手绢包了塞进袖中。
她见秋雀要转身了,又连忙闭上了眼儿,那秋雀忍着臭味,来到李大娘床边,轻声唤道:“李大娘,李大娘……”
唤了几声,见她没醒,才放心离去,李大娘见没了动静,忙坐了起来,心中起了疑,想了片刻,穿上鞋袜,衣裳去寻梁堇去了。
梁堇听?罢她说的,也起了疑心,来到正房门外,隔着帘儿就能听?出里头?正在忙,丰儿正欲说话,就瞥见严嫂子站在西偏房下,正往这边看,她忙变了脸儿,一副对二姐爱答不理的模样。
梁堇不解,等?看到严嫂子的时候,便明白了,她道:“丰儿姐姐,托你进房请春桃姐姐出来一趟,我寻她有事。”
“里头?正忙,你没听?见?”丰儿绷着脸,斜着眼儿。
严媳妇走了过来,道:“丰儿,你怎麽这样与二姐说话,人二姐不过是?托你进房递句话,你为何作这怪样,还不快去房里寻你春桃姐姐。”
丰儿被说的低了头?,忙挑开帘儿进去了。
“二姐,她就是?看你人老实,才敢这样刁难你,要是?还有下回,你就来告诉我一声,看我怎麽治她。”
“多谢嫂子仗言,也是?我不好。”
严嫂子见她被刁难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不由得更轻看了她两眼,她站那听?了一会正房里的动静,见春桃快出来了,便回了后罩房。
春桃出来后,与梁堇去了一边说话,梁堇就把那事说与春桃知?晓,春桃不由得留了心眼。
秋雀把酒菜买回来后,梁堇换了一套好碗碟摆在正房,荣姐还在里屋收拾,孙婆已去书房请江三郎去了。
第 162 章
约至两盏茶的功夫, 孙婆请来了江三郎,这江三郎迈着官步,不急不缓, 行至房前,丰儿一面与他道?万福,一面挑了帘儿。
“娘子,郎君来了。”坠儿捧着一只烛台, 听到动静,只把头来低。
江三郎好些日子不曾来了,见自个?娘子房里?, 多了一对金瓶, 并一副鸳鸯扇面,摆在木架子上, 桌上摆了好?些个?酒菜, 一只银酒壶。
里屋的帘儿微动,被人?挑了起来,江三郎看去,只见荣姐, 上穿红罗对襟衫儿, 下着青裙儿,腰间系着紫缎香包, 饰以梅花璎珞。
脚着一双玉兰蝶儿绿缎绣花鞋, 身后立着两位半低了头的女使。
荣姐见了他,往下蹲了蹲,行了礼数, “官人?,不知可有妨碍你作功课?”
房里?的孙婆, 听了此言,便蹙起了眉头,在家里?的时候,冯娘子只教?这位姐儿,如何端架子,如何体面了,却没?有与她说,关了房门,如何待自个?的官人?。
“不妨,娘子使人?来请,定是要来的。”
“还?请坐下,是我想着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就?让人?去置了酒菜来。”荣姐背了半边身子,手上揉着一方浅蓝色手帕,忍着羞耻,说了话。
她从未这般低过?头,只觉好?生难堪。
“你也坐。”江三郎道?,荣姐闻言,侧着身子,便坐了下去。
“娘子与郎君成婚好?些日子了,还?没?像今日这般过?,快满饮了这盅酒水。” 孙婆说着,提起酒壶,斟了两盅酒水,递与她们。
荣姐接过?,垂着眼,吃了一小?口,江三郎倒是一口全吃了,被呛的咳了两声,然后抬眼看了一眼自个?的娘子,见她不搭理他,便从自个?袖子里?掏出一张巾子来擦嘴。
喜儿和春桃站在旁边,好?似两个?呆鹌鹑,只孙婆忙着倒酒,夹菜,坠儿站在孙婆身后,帮着递箸儿。
江三郎吃了五六盅,吃的面皮发红,他问荣姐:“你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做甚麽消遣?”
“闲来学看账本,点茶,和我母亲去旁人?家赴席。”荣姐道?。
孙婆见俩人?说上了话,便借着去剪烛花儿,想去旁边的炉子上燃了那?两只香丸,因去请了江三郎,这房里?今儿特意?燃了香料,孙婆是算好?的,如此有原先的香味作遮掩,香丸的味便不会轻易教?人?闻出来。
她绕过?围屏,来到方几上的三足黄铜香炉旁,顿了一下,秋雀买来的香丸,她到底没?使过?,要是个?味重的可就?不好?了,她思来想去,为求妥当?,手伸进?袖里?,欲揉了半只来用。
“妈妈?”
春桃虽低着头,但暗地里?一直盯着孙婆的动静,孙婆见春桃跟了过?来,不好?再投香丸,只得先作罢。
“我嫌香儿味重,别熏了姐儿和郎君,便来看看。”言罢,就?从后面出来,继续在桌旁伺候,见春桃也走了出来,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这事隐秘,春桃不该会知晓,难不成是巧合?
孙婆有些不安,但帮荣姐留住江三郎更为重要,她想了想,便又计上心头,把酒壶递给坠儿,她来到春桃身边,悄声道?:“春桃,你去外头端两盏茶来,姐儿和郎君待会要吃。”
方才她瞧见这孙婆颇有蹊跷,此时又要把她给指使出去,春桃见状,愈发不敢教?这孙婆离了她的眼儿。
她用胳膊撞了撞一边的喜儿,道?:“喜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