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发发善心吧。”

“你们病的恁巧,丰儿与你们吃的一样,还有香豆二姐,怎麽不见她们得病,要说水土不服,姑娘都尚未如此,你们竟比姑娘还娇气。”

宋妈妈又道:“你们当真没法当差?”

“何敢诓骗妈妈,要是能当差,咱们就?去当了,实在是……身子有恙,妈妈看着办吧。”

宋妈妈见那?秋雀竟嬉皮笑脸了起?来,不由得冷了脸子:“既是病了,那?我就?回去如实告诉姑娘,教她体谅体谅你们。”

赖媳妇和海棠那?里,也是如此,宋妈妈回到正?房,把事与荣姐说了一遍,劝道:“姐儿,她们敢这样,无非是仗着孙婆子,不如把牙婆喊来,发卖了她,好给她们几个立立规矩。”

荣姐见那?几个陪房,果真是与她找事,甚是大惊,在家中的时候,她娘的陪房对上都是服服帖帖,再不老实,也不过是偷两样物件,从未有过像今儿这样的事。

荣姐心里大为震撼,在她的认知里,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下?人?服侍主子,要听主子的吩咐,她不曾打骂过她们,她们为何敢这样对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难道一个个,都不顾及家里的人?了吗?像孙婆子,她是她母亲冯氏的陪房,生下?的儿,女儿也都是她吴家的家生孩儿,一家子都是她家的奴仆,这麽做,是痴了还是疯了。

“春桃,你去问问那?个孙婆子,可?还知晓自己几斤几两,她一个粗使婆子,要造反不成?”

这是拿她当泥捏的人?儿了,敢这样犯上,不规矩,气煞人?也。

荣姐有心使人?把这几个不听话的,都拉到院儿扒了裤儿打板子,可?一来,这样动静大,二来伤她的名声。

外头?即使知晓这几个陪房是没规矩才受罚的,可?她们少?不了会在背后说她无能,连陪房都管不住。

她想?起?了临出门的时候,她母亲教给她如何管教下?人?的话,下?人?要是犯错,假如是赁来的人?,一是施恩,二是把她们赶出去。

要是家里的,随便她如何惩罚,因为她们的老子娘,儿女都在家中……荣姐也确实是按她娘教的,那?孙婆子没有看好她的嫁妆,她罚她去浆洗衣裳,可?她却窜拱着院儿里人?造她的反。

看来她娘教她的,她不能都信,这管下?人?,到底该如何个管法,荣姐恨不得此时把她们一个个都发卖掉,方能解她的心头?之气。

外头?的江家人?欺她就?算了,连这些?个陪房都敢欺她。

第 155 章

“宋妈妈, 我?母亲把你给了我?,在我?房里作大妈妈,教你替我?管房管院儿, 你是怎麽管的院儿?”

荣姐连宋妈妈都恼上了,气这个宋妈妈不作为, 白担了大妈妈的名头, 她来她身边日子不短了, 院儿里的粗使, 不听她这个正经大妈妈的话,反而?听那个孙婆子的, 这话说在明处,就是她宋妈妈没能耐。

“姐儿, 你这咋怪到我?头上来了,先?前不是你让孙婆子管着半个院儿的吗, 那些个粗使丫头媳妇被她都笼络了去?, 我也没法子啊。”

宋妈妈心里也有?火气,早知与她当大妈妈老吃气,还不如?留在吴家冯娘子身边:“您若听我?的,就把那个孙婆子给发卖掉,把她卖掉, 什?麽事都没有?了。”

荣姐不接她的话茬,使春桃别去?问孙婆子了, 先?把她请过来, 春桃来到外头,在井边寻到了孙婆子:“妈妈, 别洗衣裳了,姐儿唤你进屋说话呐。”

“姐儿唤我?这个老婆子作甚, 我?衣裳还没洗完呐。”

孙婆子推辞要?不去?,被春桃又拉又拽的进了房,她偷唆了眼荣姐,然后道了声万福,就站在一旁,垂下了头。

“宋妈妈,我?房里没你的事,你且下去?吧。”荣姐道,宋妈妈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孙婆子,然后跺了跺脚,回后罩房去?了。

“春桃,去?给孙妈妈搬个凳儿来,我?记得她老人家爱吃栗子糕。”

孙婆子听了荣姐的话,忙道:“姐儿抬举,老婆子当不得姐儿这样疼。”

“妈妈,你过来坐,几日不见,你与我?怎麽生分起来了,可是还在恼我?没给你好差,使你去?浆洗衣裳?”荣姐道。

“不敢不敢,姐儿给的差俱是好差,都是与姐儿做事,哪怕教我?去?给姐儿刷恭桶,老婆子都欢喜的很。”

春桃搬来了凳儿,请孙婆子坐下,孙婆子让了两回才坐,喜儿打里屋端出来两碟儿子糕饼,拿过来先?让孙婆子捏了一块,才放到小案几上。

“你是我?身边的老人,宋妈妈都比不得你,打我?记事起,你就在我?身边伺候了。在家里的时候,你帮我?管院子,着实辛苦了,我?都晓得。

可你也知道,宋妈妈是我?母亲给我?的人,我?要?是当时提了你的名分,只怕母亲不欢喜,便?压了下去?,想着等来到江家,我?能做主了,就提你的名分。”

孙婆子闻言,以袖抹起了眼儿,起来给荣姐磕头,问道:“不知老奴做错了什?麽事,教姐儿烦心了,姐儿与我?说说,也好教我?知晓,以后不再犯了。”

荣姐不是无缘无故打发她去?洗衣裳的,孙婆子就是不知哪做错了。

荣姐暗道:这孙婆子敢撺掇院里人挑事,已不是我?先?前认识的那个婆子了,要?是把那日她没守好嫁妆箱子的事说出来,还不知她要?如?何狡辩,听她狡辩,怪是没劲。

就言道:“是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你不好,昨儿我?才晓得冤枉你了,你也别问了,省得闹心。”

孙婆子哭哭啼啼,委屈的不行,荣姐又道:“我?欲提拔你当个二管事,不知你可愿意操劳?”

“姐儿提拔我?当二管事,这原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只是我?年老体弱,给姐儿浆洗个衣裳倒还行,论起管事管院,还得宋妈妈。”

荣姐暗骂孙婆子贪心,许给她二管事还不行,难不成要?让宋妈妈把大管事让给她当?

“你才多大年纪,我?指望你老人家的日子还在后头,莫不是烦了我?,不想帮衬我?了?”

喜儿见状,忙把孙婆子扯到一边说话:“孙婆子,快应下吧,别不知好歹了,你这个二管事,那可是正经?的管事,专门是管院儿的,和?她宋妈妈比不差哪里。

并且,你还能在房里伺候,这是多大的脸面呀。”

“这院儿,是单教我?一个人管,还是和?宋妈妈俩人一块管?”孙婆子问喜儿,喜儿道:“你一个人管,谁教姐儿待见你,快去?磕头吧。”

孙婆子有?心问她是谁在姐儿耳边说她的坏话,可喜儿没给她机会,她喜滋滋地?与荣姐磕了三个头,荣姐赏了她半吊子钱,教她好生当差,孙婆子接过赏钱:“姐儿只管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姐儿的抬看。”

“你是个有?能耐的,管院的时候,从没教我?操过心,不像宋妈妈,连院儿那几个人都管不住,真真是个没本?事的,不知我?母亲为何把她给了我?。”

荣姐见严嫂子过来了,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那个宋妈妈既然有?本?事不想使,那就好好藏着吧。

等过些日子,她把这个孙婆子料理了,下一个就是她。

严嫂子回到后罩房,把这话与宋妈妈学了,宋妈妈听罢,气的肝疼:“这个姐儿,是半点都不如?她娘,我?再也不问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