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男生被抓住头发,仰起头,被迫张开嘴,乱七八糟地吸了两口,脸色涨红,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喘,气息急促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他晕乎乎地抬头,就见宋眠微微垂眼,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

那张漂亮的脸笼罩在氤氲的烟雾里,五官越发朦胧娇艳,眼睛里闪动的恶意和嘲弄却丝毫不加掩饰,让他脸部的清晰轮廓都变得狰狞丑恶。

“好了。”宋眠手上动作一停,俯下身,用冰凉的刀身在徐正齐脸上拍了拍:“徐大班长,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吧。”

徐正齐的眨了眨眼,费力地喘息道:“答案我给你了。”

宋眠冷笑一声:“给我?我花了三万块,结果买了一堆错误答案。当我是冤大头?”

他从自己的大腿上拿起一张卷子,在徐正齐面前晃了晃。

徐正齐张大了眼。

他这时才看清,那张折了又折的纸,居然是几天前明德摸底考试的答题卡。成绩尚未发布,他的卷子就提前被宋眠拿到了手。

明德是C市最富盛名的私立学校。办学悠久,师资雄厚,也是大名鼎鼎的二代、精英聚集所。每年除了招手捧着大笔择校费来投的非富即贵的学子,还会提供一大笔奖学金,吸纳一些成绩优异的学生。

徐正齐在明德呆了两年,同学间家境相差虽然巨大,但是彼此相处都还算愉快,直到这位宋少爷突然空降到他们班,噩梦才在他身上上演。

“……我给你的是一样的答案。”

“一样?”宋眠冷笑一声,楼景同立即一巴掌火辣辣地打在徐正齐脸上,把他扇得脑袋嗡嗡直响,“你没长脑子还是瞎了眼?”

“编!继续编……”

“宋哥,这么嘴硬的,就该给他点教训。”

徐正齐被扯着校服往后掼,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快一米八的大个子疼得倒吸一口气,实在撑不住,求饶道:“可能是我紧张写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几个男生骂骂咧咧地放开了他。宋眠的将手里的折叠刀收好,揣进了裤兜里。

“这不就结了?”他对着徐正齐,露出欢欣的笑,将一沓钱丢在地上,“班长,记住了,下次可不要再犯这种错了。”

还有下一次。

徐正齐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放过我吧……你找别人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再作弊了,下次是联考,被发现了我会被开除的……”

宋眠漫不经心地垂眼:“我说过你能拒绝吗?”

“宋眠!”

徐正齐急促地喘起来,一双眼睛被逼得通红,像要咬人的兔子,“你别欺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在这里读书了也要去学校告你”

宋眠“嗤”一声笑了。

“告我?”

“你们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男生们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

一阵电话铃响起来,宋眠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叫其他人别说话了。

接通电话,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宋眠开了免提,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到。

“喂?小眠,你在哪儿。不是让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吗?”

“嗯,我们才刚下课呢,我就来。”

“挂了啊。”

宋眠掐断电话,将那页注明“姑姑”的通话页在徐正齐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谁吗?”

“我姑姑,也是学校的校董。”

“所以你放心,你乖乖帮我,不会被开除的。你要是想告我,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去她办公室。”

宋眠有恃无恐地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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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是C城市赫赫有名的家族,据说祖上出过不少进士举人,还有一位状元郎。

年代久远的家谱已不可考,确定的是宋太爷一辈靠纺织厂起家,到宋眠爷爷这辈时,在商政两界都有颇建树。大家族重视教育,开办了明德私塾,就是如今明德中学的前身。

宋眠的姑姑宋慧是国际顶尖大学的博士后,毕业后在明德担任校董。她穿着一套利落的普蓝色西装,带着方框眼睛,坐在办公桌后面,见宋眠摇着轮椅进门,好气道:“来之前不是都好全了吗?怎么又坐回轮椅上了。别人读书费脑,你读书费腿?”

宋眠从轮椅上起身,包着石膏的腿还是走不稳,一蹦一跳地蹦到宋慧身后,替她捶肩:“好玩嘛。我还没在学校里当过瘸子呢,姑姑你别气啊。”

“你都十八了。”宋慧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摇头,“怎么还是小孩儿一样。你的班主任把这次考试的试卷给我看了。玩了一年,除了数学英语,退步都不小啊。”

宋眠肃立听训,连连点头,卖乖说道:“本来是能再考好一点的,但是脑袋在我被绑架的时候被砸了一下。变傻了。”

他蹲在办公桌旁,把自己的头发掀得乱蓬蓬一团,“姑姑你别骂我了,骂这条疤吧。”

宋慧拍了拍宋眠的手,示意他坐下,无奈道:“你们这一辈兄弟姐妹里,你是最让我操心的,结果……哎,不说了,平平安安就好。”

宋眠扬起脸,冲着她笑:“我也有优点嘛,我长得像姑姑,长得最好。”

宋慧被他逗得忍不住笑,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没问过你呢?在国外手术检查结果怎么样。”

宋眠这时倒真的有些腼腆起来,移开了视线,压低声音回答道:“医生说,发育还不成熟,还要等。”

大家族里秘辛很多,比方说宋家现在的宋夫人是宋眠的继母,再比如说,宋眠的两腿之间,除了成熟的男性器官,多出了个不属于男人的阴道。

极有可能是遗传自他早死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