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这么早啊。”肖震感慨道,“先过去适应环境也好,我建议你提前去呢,就当度假好了。先把风土人情混熟了,总比去晚了水土不服好。”

“嗯。”肖乹把手机放下来,气质带上了忧郁,轻声道:“我能托付个人给你吗?”

肖震仿佛早就看出来一样,视线扫了眼那堆纸里的一张档案程恩的个人资料,“他?”

“嗯。”

“托付我什么?”

“也没什么,他年底就参加实习了,说不定你可以邀请他……什么的。你看着办吧…”肖乹抓下头发,看上去有些头疼,“嗯……那个视频,如果找不到什么线索了的话,就帮忙删除吧。”

肖震嗯了一声,“走之前说一声。”

“好。”

肖乹离开了哥哥的事务所,虽然父亲不让他和程恩见面,但他还是去了,他手上有钥匙,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往外掏呢,就发现大门居然是开着的。

他有些担心的凑上前去,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举着手机在屋子里拍摄。于是敲门问道:“你是哪位?”

举着手机的男人一转过来,肖乹就看清楚了他胸前的工牌这个人是中介。

“哎,您好,肖先生吧?”这个年轻男人似乎认识他,非常有礼貌的朝他伸出了手,“本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联系您呢。”

肖乹客套的伸手回握了一下,“你联系我做什么?这家原来的主人呢?”

中介把他请进了屋子,从餐厅的角落拖出来一个大号的行李箱,说:“这行李是您的吧?户主的话似乎是有急事,降价把这房子出了,他挂的急,但价格低,所以已经有好几个买主了。”

“他没说因为什么?”肖乹拉过自己的行李箱,看了看房间的角角落落,“这里的东西他也不收拾走?”

中介笑了笑,把手机放回了裤兜里,“是啊,家具连带着一起售卖。他说什么都不要了,全权交给我处理。”

肖乹听得脸越来越黑,浑身气压都低下来,拉杆箱的把手被他捏的咔呲作响,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咬着腮帮子走出了这个小房子。

真有他的啊…撒丫子就跑,一刀两断?

TMD。

非常生气,还是没处撒的那种,肖乹觉得自己像被狗屎糊了脸,又憋屈又难受,偏偏停水了,还没纸,连洗干净的机会都没有。

他裹着衣服,把行李箱拖着飞速的往外走去,很好…非常好,再有下次,他就是把自己的腿打断也不会回来了。

原本无心离开的肖乹恨不得蹿上飞机,立马远离这个把他二次伤害的地方。

程恩。

程恩!

他咬着牙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烟,站在楼下怨气满满的叼了一根又一根,直到舌根都被涩得发苦,天色从昏黄转至灰黑,他望着那扇窗克制不住的干呕了一声,终于咳嗽着扔了烟。

把硕大的行李箱扛进后备箱,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人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他认栽。就是不能跌得不明不白的,得搞清楚是鞋带松了还是崴了脚。

034 伍百川庭审

肖乹还想赶在走之前找程恩问个明白,却在当天晚上收到了航班信息。

莲娜订了票,说是太想念齐铭了,所以二话不说的订了两个人的航班。肖乹看着机票登机通知上赫然写着的周日晚九点,不由得头痛起来。

因为他知道,没有父亲的授意,莲娜不会如此先斩后奏。他那从不质疑父亲决定的大脑居然生出一丝怀疑。分不清这究竟是为他好,还是想把他和程恩彻底分开?

无论是哪种,肖乹都只能被动的接受眼前的事实,甚至有些认命的开始收拾行李。反正…如果程恩对他还有一丝留恋的话,一定会主动找他的吧。

一直在出发前,他都孜孜不倦的寻找着程恩,但发出去的微信、电话,全都石沉大海。肖乹都怀疑这人人间蒸发了,要不然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因为是周末,他还不曾往学校找。

而如果他晚走几天,就会发现程恩休学的事情。接着顺理成章的在一系列事情中抽丝剥茧,将程恩从各种束缚中剥离开。凭借家族的权力,把程恩好好的护在身边。

但,如果这样,谁能说清楚程恩是为了什么才和他在一起的呢?

又如果,程恩答应了同他一起去德国,可他又真能相信这是份纯粹的爱情吗?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恰好有帮程恩解决麻烦的能力,各方面又恰好符合程恩的喜好?

爱情要是这样掺杂利益成分的话,倒不如单着,总好过用物质衡量人心,把情意物化是对人性的侮辱。

当万米高空的飞机穿过云层飞往大洋彼岸时,程恩躺在一片漆黑的破旅馆床上,甚至翻一下身这破烂的木板也会吱呀作响。

他枕着自己的手心,直直的盯着斑驳的天花板,就好像在思考那片墙皮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掉下来的时候是会砸到他的头还是下巴。

月光透过木格玻璃窗打进来,把房间照出阴冷的凄凉,程恩不再去看那块闹心的墙皮,他望向窗外,像是想了很多事情,却又什么都想不明白。思绪犹如盘根接错的榕树根,顶穿了水泥路面,缠的乱七八糟,他的大脑就被这样折磨,思绪都抽了筋,彻底宕机成了一团。

以他二十几年的人生经验,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甚至连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

逃避可以解决问题吗?或许可以解决一时的,但却没法解决根本的问题。

他忽然又看回那块墙皮。

虽然害怕它掉下来,可它翘在那里是事实,你不看也没用,它总会掉下来。就犹如那些折磨着你的往事,你不去想的确会淡忘,但它总有一天会跳出来折磨你。

或者我应该试着面对。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朽木的气息,程恩从床上爬起来,拨开拉栓,推开了窗户,外头泥土混杂着草木的气息扑面袭来,带着阵阵潮湿,却闻起来生机勃勃。

他鼓足劲猛吸了一口深夜的空气,平白获得了几缕勇气。

程恩划开自己的新手机,之前那部因为进这个村子的时候掉进河里了,于是就在附近的小型营业厅买了一台便宜的机型,也办理了新的号码。

他登上法院的官方网站,查到了开庭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