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疼了,他就不敢了。坏心的不敢,好心的哈,对这些人有好心,那特么不是贱得慌。
但也不知道顾斯闲是怎么商量的,总归那几天几个人除了宴无微,脸色都不是很好。心情也很差。
宴无微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所谓,因为夏知跟谁结婚对他影响都不是很大,他甚至乐得看夏知又多了一根枷锁。夏知因为顾斯闲不高兴,夏知因为沉重的枷锁哭泣难过,夏知有了伤疤,他才能用带点催眠的话术,“拯救”一下他陷在人生迷途里的小太阳花啊。
实际上这很有成效,五年以来,夏知本能的更依赖宴无微和贺澜生。因为只有他俩,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
他们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在绝境的时候,他也只能哭着使劲哀求宴无微和贺澜生,求求他们去说些好话,让顾斯闲或者戚忘风或者高颂寒不要对他太心狠。太粗暴。
宴无微一般不大表态,但若是觉得确实过火,也会给人找点小麻烦,提醒对方收敛点儿。当然,“过火”的标准是他自己定的,而尺度在哪,谁也说不清。
而贺澜生倒还好,他跟几个人的关系明面上处得都还行,不轻不重地提一句不满,也就都知道了。
几个人之间经常相处,互相都捏着把柄,有争斗,也有所制衡,而夏知身上的五根羽毛决定了他们不会对对方下死手。甚至一方要是真有生死攸关的危难,大抵还会搭把手。
但这次,不知道说了什么,总归几个人都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因为这场婚礼更像是一个形式,已经相处了五年,虽然都没明言,但谁都知道夏知是他们五个人的共妻。
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个形式过个明场而已,现在高颂寒和戚忘风都和夏知领过证了,但顾斯闲、贺澜生跟宴无微还没有,但迟早会有,总需要有人开这个头。
是以,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当天,顾斯闲用“不会领证”“只是走个流程”这个借口漫不经心糊弄了几个人后,然而到了晚上,便让夏知在意大利的结婚证书上签了字。
顾斯闲做事一向严格缜密,意大利的结婚手续自然也是把另外几个人瞒的天衣无缝当然,另外几个倒也不大关心自己的情敌在干什么就是了。
虽然他们的关系没有恶劣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但想来也绝没达到那种可以平静看着自己老婆当着自己面再婚一次的神仙境地。夏知和顾斯闲结婚前夜,戚忘风回药厂和李墨喝了一夜的闷酒,高颂寒直接回了美国闷头工作,贺澜生可算想起来家里还有父母要照顾,然后在履行孝道的时候恍恍惚惚把洗洁精当果酱抹在了脸大的牛排上,只有宴无微趴在联合医院的墙头上偷看新娘子试礼服,觉得新娘子身上的苏绣真叫一个行云如流水,弄得他有点想把新娘子抢了去,提前替新郎行行那周公之礼。
“……”宴无微看着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的电子狗:“好吧,我们都知道,这不太礼貌。”
“汪汪汪汪汪汪!!!!”
嫁衣有两套,一套是鲜红的中式嫁衣,绣着栩栩如生的白金朱雀纹;而另一套,却是一套纯洁无暇的白无垢。
少年皮肤嫩白,穿上白无垢后,更像一朵苍白漂亮,惹人采撷的娇花。
……
总归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言归正传,也不过是这场婚礼,给了岐山野凉可乘之机。
这场婚礼但凡在冬日,在秋日,在夏日,在除了岐山野良来的这之外的任何一个季节举行,都不会酿成那样的惨剧。
而岐山野凉一来,就碰上了这场大婚。
阳春三月,绿柳繁荫,联合医院那种下的嫩桃也抽了瑟瑟的芳枝,青蓝色的湖水像一颗巨大的宝石。
少年穿着鲜红的嫁衣,戴着红盖头,上了来接他的车按照计划,本应如此顺利。
但顾斯闲掀开盖头,发现了一张陌生的脸
……
时间倒回顾斯闲发现之前一小时。
岐山野凉打开定位屏蔽器,打量着后车位的少年:“你被绑架了,不害怕吗。”
夏知长得着实惊艳漂亮,即便是一直跟在美姬子身边,阅人无数的岐山野凉,也未曾见过如此美貌到令人折服的少年。
是的,折服。
岐山野凉看人挑剔至极看到一般的美貌会一扫而过,看到比自己漂亮一些的美貌会嫉妒,但一旦美到了一种境界,再看,便只有一种源于内心的惊叹和折服了。
那鲜艳的红嫁衣穿给了替身,夏知被迫穿上的,也只有第二套白无垢了。
而少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张白瓷般漂亮的脸上无喜无悲,只有漠然,他看看他,然后偏偏头,很中肯地用中文说:
“小日本,你中文真烂。”
岐山野凉:“。”
岐山野凉脸色阴沉下来,他冷笑了一声,"到地方了,下车!"
夏知望过去,发现这里居然是联合医院竟又送他回来了!
岐山野凉阴沉沉地说:“绯刀。”
原来星水湖后有江水连着大海,岐山野凉买通了人,船就停在那边。
而古书上记载,得用绯刀挖心,才能炼香。
夏知看着岐山野凉又把他带回来了,他们当然是偷偷回来的,他们的车是顾家的宾利婚车,自然畅通无阻。
这日婚礼,几十辆车把路堵得水泄不通,谁都知道顾家要娶新娘。联合医院也沾了喜气,医生病人护士都拿到了很大的红包和喜糖。甚至为了热闹,一直封闭的湖心岛也放开了,给医院的人喝酒吃席,这辆顾家的婚车混迹其中,自然不会有人发现不对。
夏知没管他们要做什么,他并非是觉不出危险,只是他很漠然,也提不起精神去在意。
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到。他是个没有勇气的人。他什么也做不成……事情发生了……便让它发生……会有人替他解决……永远……永远会有人替他解决……
只有……他们才能……做到所有的事情。夏知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什么也做不成……
夏知的心突兀地一个抽痛,他猛然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他不能能反驳这些话因为反驳也无法改变现状。没有力量的反驳,只会令内心深陷痛苦。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他用宴无微教他的那些话慢慢平稳了心情实际上他已经无力追究宴无微平日"治疗他"的嬉笑话语中隐含着多少难以分辨的精神控制了,只要可以有用且快速的让他摆脱情绪痛苦,他就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使用。
他睁开眼睛,他们停在了湖心岛的后半部分,湖心岛很大,而这里很空旷,顾斯闲在这里种了很多新桃,而不远处湖里停着靠岸的货船。
这里草坪葱绿,不远处种着抽出绿枝的桃花,一朵一朵粉白的花苞,嫩生生的可爱。
他看着他们找到了绯刀,司机更是粗暴的过来,拽着他就往船上走。夏知也没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