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我说完。”夏父说:“我领导也想买这个厂子,我们可以投一部分钱进去,以后这厂子赚钱,也算我们一份。”
“家里买了房以后不还剩了两三万。”夏父说:“也不投多,投个一万。”
宋时烟一听,也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这,不会是骗人的吧?”在夏父夏母踌躇的时候,夏知在高家玩游戏玩得很高兴。
一直监督他学习的高哥哥居然主动提出玩游戏而且这游戏好好玩哦。
好玩的游戏一下就把小孩的思家之情给冲刷得所剩无几,玩得不亦乐乎,以至于高颂寒不动声色地问出“怎么突然回家,不告诉我?”时,也脱口而出:“因为有人说我嘛!”
“说你什么。”
正到吃豆豆的关键时刻,夏知紧紧盯着屏幕,随口说:“说我是硬攀高家的破落户啦。”
等吃了那颗豆豆,回过神来,夏知猛然闭上嘴巴,回头就看到了满面寒霜的高颂寒。
他盯着夏知,一字一句,缓缓问:“谁说的。”
夏知拿着手柄的手沁出了汗,半晌磕磕巴巴说:“……不,不知道。”
高颂寒只盯着他,眼睛乌沉沉地,半晌说:“我是不是说了,不高兴的事,要告诉我。”
夏知:“……”
见夏知抿着唇不吭声,高颂寒只觉胸中好似忽而生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过了很久,他才缓过劲儿来。
高颂寒轻轻出了口气,盯着夏知说:“为什么受了委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而别?”
夏知:“……我……”
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午的时候是真有点伤心,晚上回家也是真有点委屈,但现在游戏打着,这事儿在他心里其实也过去了。旁人说你是路边乞讨的流浪汉,你反不反驳,你都不是流浪汉。旁人说你是亿万富翁,你反不反驳,你都没那么多钱。总归嘴巴长在旁人脸上,旁人怎么说都随便他说了,也不会掉块肉是吧。
但是高哥哥的态度让他有点说不出的害怕他盯着他,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一只伤心欲绝的困兽。这让夏知知道,虽然这是自己的事,但他好像必须要给高哥哥一个解释。
半晌,他小声说,“我觉得……这样,很厉害啊。”
高颂寒一怔,没反应过来似的:“……什么。”
“不管旁人说什么,只做自己的事,这样子……很厉害呀。”夏知说:“就是,像高哥哥之前那样。”
“高哥哥以前,在学校,偷偷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一件也没有跟我讲过,也没有跟高阿姨讲过,还可以回回考年级第一……”
“在大家都在讲人坏话的时候偷偷学习。”
夏知抓抓脸,小声说:“这样,不是很酷吗。”
高颂寒一时语塞。
高颂寒只觉心中的大石轻了些许,心里有些无奈,他说:“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夏知鼓着脸说:“你可以,我当然也可以了。”
“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高颂寒坐到他身边,抱起了他,他轻声说,“是我知道了,会生气,会难过。会不舍得。”
“我知道呀。”小孩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小年纪永远有他的大道理:“所以,我没打算让你知道呀。”
“……”高颂寒心尖酸软,既觉喜爱,又觉满心无奈,他说:“不让母亲知道这个,因为她生着病,我不说。”
“我不叫你知道,是因为你太小了。”高颂寒说:“不是为这些事情烦心的年纪。”
“谁小呀!”
小学生夏知最恨人家说他小,一听高颂寒说他小,他立刻挣开了高颂寒的怀抱,面红耳赤地生气争辩:“我才不是小孩呢!你比我……你也就,也就比我大一点点!凭什么说我小呀!”
高颂寒想,本来就小。哪里都小小的。
但瞧见小孩气得脸都红了,顿了顿,终归没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从善如流:“嗯,我错了,不小了。”
他又说:“明天背完单词,也可以打一小时的游戏。”
夏知一看前面的液晶大电视,立刻就不生气了,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只顾喜笑颜开,“好呀,好呀。”
高颂寒说:“你受了委屈,要告诉我。”
他握住了他的手腕,重新抱住了他,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头。
小孩骨架还没长开,手腕也细,高颂寒的手掌可以把他裹住,高颂寒比他高了很多,轻松便能把人抱到怀中。
他嗓音低哑:“让我可以像你保护我那样,去保护你,好吗。”
他的怀抱温暖,宽阔,有力。夏知在他怀里偏偏头,拿着手柄重新开了一局游戏,开心说:“好呀。”
“所以。下午是谁在说你?”
夏知想了想被戚忘风揍得鼻青脸肿的张溢,说:“我只是听到了,但我不认识他。”
……
宋时烟和夏生商量了半夜,两个都是老实的本分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拒绝这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本来回绝了也就回绝了,但是对着领导,夏生也不太好直接开口拒绝,就佯装没这个事儿了,问起来就说还在考虑,还在考虑,然后过几天再为难说家里老婆不同意,再给领导送点好酒,这事儿也就马马虎虎的过去了。
这事儿说完了,就要想儿子了,夏知说好第二天回来,结果又打电话说不回来了,宋时烟记挂着那天儿子心情不好,又想着不会是跟学校里的人相处不好,便想着去学校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