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显圣走进去,拜了拜,随后往庙里转了一圈,在庙里的禅房里找到了个瞎眼的守庙人。
守庙人瞧着年纪很大了,瘦的皮包骨头,不等他说明来意,便就摇头说了句:“有得必有失,施主求人不如求己。”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唐显圣不死心。
守庙人还是摇头,“施主还是早做取舍为好。”
唐显圣没有办法,只得走了,另又寻了几个和尚道士帮忙看,大家一听是五通神,一听他的诉求,都表示只能帮他送走邪神,至于富贵荣华,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找过的和尚道士都在劝他,但唐显圣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舍弃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还是一意孤行留下了神像,至于弟弟,便暂时做个闲人吧,反正有五通神在,家里钱财源源不绝,也不怕弟弟败家。
唐显圣抱着侥幸想,以他的现在的年纪来算,这富贵应该能维持到弟弟的孙儿辈,还有这么多年,说不准以后能遇着可以解决这难题的高人。
于是乎,在唐显圣的张罗下,弟弟娶了妻,也彻彻底底成了个闲人。
做闲人好啊,有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哥哥撑腰,不论自己怎么吃喝玩乐,怎么败家都没关系。
有了钱财做底气,弟弟慢慢开始放飞了,吃喝嫖赌样样都试了一遭,慢慢地,他便成了当地有名的败家子,与首富哥哥的口碑简直是天差地别。
旁人不知道为何,只有哥哥嫂嫂知道,其他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被哥哥用银子封了嘴,送去了别处,连他妻子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不争气,只以为是他自己不思进取,甘于堕落的缘故,便时常数落着他,让他多学学哥哥。
他不知该怎么和妻子开口说明原由,不知该怎么告诉妻子家里的荣华富贵都是求邪神求来的,是用嫂嫂和无数女子做祭品求来的。
他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加深了妻子的误会,也加深了夫妻俩的矛盾,他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了后面的一切荒唐事。
一个冬日的早上,他还睡着,突然被妻子的一阵呕吐声吵醒,他有些烦躁起来,不耐烦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大夫冒着寒风赶来,搓热手指给妻子把了把脉,随后朝他作揖贺道:“恭喜老爷,夫人这是喜脉,看脉象,已经有两月了。”
他先是一怔,随后狂喜,给了大夫许多赏,让人送了信给哥哥,可等冷静下来,却是又发觉了不对劲,他这两叁月都在青楼里面,在花魁肚皮上解决需求,根本没与妻子同过房,又何来身孕一说?
他当即想到了那邪神,忍不住暴怒,将妻子拉到了房里质问。
在他的逼问下,妻子承认了,她确实红杏出墙了,然而奸夫并非什么白面郎君,而是他的亲哥哥唐显圣。
他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顶绿帽子是哥哥亲手给他戴上的。
在妻子哭哭啼啼的声中,他得知了一切。
因着他的不争气让妻子失望了,反衬得哥哥唐显圣格外本事,妻子慕强,不知不觉就对这有本事的大伯生了崇拜之心。
一次午后,哥哥刚应酬回来,妻子因与他的吵闹来找哥哥评理,被酒醉的哥哥误认做了来伺候的丫鬟,便糊里糊涂将她拉进了怀里,亲了上去。
她本就对哥哥有所好感,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半推半就从了他,与他在书房里面昏天昏地的做了一遭,此后两人便时不时的偷着躲着欢好。
听完妻子的交待,他气得不行,当即要打死她这不要脸的淫妇,却不料哥哥正好推门进来。
哥哥这是听了他递去的消息,匆匆赶来的。
唐显圣一听弟媳怀孕两个月,便清楚弟媳肚子里的种是他的,匆匆赶来,是为了与弟弟做商量,商量借腹生子。
“借腹生子?”净姝不懂,打断司南的说话声,反问了一句。
“正是,唐显圣的孩子会接手五通神的债,若用他的种,生出弟弟的孩子呢,不就可以瞒天过海,躲过这债了?”
“弟弟应该不会接受吧?这样子的结果和当初被五通神戴绿帽子又有什么不同呢?”净姝狐疑问。
“正是,唐显圣这般作为,和邪神又有什么区别呢?何况对方还是自己亲弟弟的妻子。弟弟忍不了邪神的绿帽子,更忍不了自己亲哥哥的绿帽子,又加之这么多年被人与哥哥做比的怨气,弟弟一气之下就报了官,将这桩匪夷所思的丑事捅漏了出来。”
“?悖?哥哥给弟弟戴绿帽子,弟弟送哥哥进牢房,兄弟俩怕是谁也没想到最后两人最后会落到这么一个结果吧,可这一切能怪谁呢?说到底还是怪他们自己贪心吧。”净姝摇摇脑袋,满是唏嘘。
“这个故事记载在当地的县志之上,意在告诫众人莫要抱着侥幸供奉邪神,故事最后哥哥被斩首,弟弟带着妻子和嫂子远走他乡了,至于唐家供奉的神像却是不见了,官府久寻不到,便只能拆了那五通庙,在原庙之处上还建了座寺庙,以佛镇压邪神。”
“按这么说来,就算五通庙被毁,那邪神还是没有彻底消失?”
“只有一天有人供奉,邪神便会存在一天,别忘了五通庙里挂着那么多长明灯,一盏灯后面是一个信徒,便是一个两个家庭,唐显圣这样的事情,还不断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着。”
司南说完,话音一转,“故事说完了,该我来问问题了,姝儿做好准备了吗?”
净姝狐疑看他,“怎么还要问问题?”
“听故事当然得要有所启发,你若都回答正确了,为夫给奖。”
“……行吧,你问。”
“田家女眷为何一个都没逃过,而唐显圣弟媳却能逃脱五通神的魔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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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债传子女,不传兄弟,田家的佛像是田父求回来的,子女们都跑不掉,更何况他们一家都向五通神求过东西,都成了五通神的信徒,这些人里,只有唐显圣的弟弟没有求过,只是没想到逃过了邪神,没逃过自家哥哥。”
净姝左右思索一番,赶紧答道,说完,又意识到什么,若按这种说法,那神像必定是跟着唐显圣的妻儿走了,唐显圣这债,会由他妻子,儿子继续还下去,无穷无尽的还下去。
“按照分析这样想没有错,不过究竟是邪神主动跟着走的,还是他们自己带走的可是不好说,你再想想唐显圣的妻子。”
司南提醒她。
唐显圣的妻子?净姝再次思索起来。
想了许久,净姝突然一拍脑袋,“唐显圣的妻子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唐显圣这个莽汉,喜欢的是邪神所变的俊俏郎君,后面虽知道对方是邪神所化,但唐显圣作为夫君,不仅没做计较,反而把她献给了邪神,让她关明正大与邪神交欢,她与邪神欢好的日子比唐显圣还多,这些年来,比起对唐显圣这个所谓夫君的感情,或许她对邪神的感情更加深吧?”
“她不能告诉大家她喜欢的是邪神,只得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唐显圣身上去,只说是被他牵累,被他献给了邪神,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而后偷偷藏起了邪神的神像,将其一块儿带走了。”
“按这么说起来,若是女子供奉五通神岂不是双赢?又能得五通神庇佑发财,又能得个器大活好的白面郎君?”
净姝说得兴奋,忙问司南是不是?
司南按下她激动的手,将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磨着牙轻咬了口她的红唇,“你倒是想的挺美,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邪神为何会执着与女子交欢,做的便就是采补之道,长此下去,迟早会被榨干了去,到时候有命赚钱,没命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