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的烫伤基本都在手上,身上虽然也被泼到了,但冬天的衣服厚,只是打湿了外面的大衣。

她刚把被弄脏的大衣脱了坐下来,办公室的门就再度被推开了,颀长而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色走了进来。

安珂忙起身,垂首有些惭愧的低声道,“墨先生。”

虽然池欢烫伤只是意外,但她是保镖,雇主受伤了就有她的责任。

墨时谦一只手落在女人的肩膀上,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先出去。”

“好。”

安珂低着头带上门出去了。

池欢埋首趴在桌子上,两只原本白皙纤细的手已经惨不忍睹,起了好几个水泡,轻则殷红,重则血肉模糊。

墨时谦剑眉立即重重的皱起,低头看着被长发淹没的女人,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沉声问道,“怎么样?”

“二度烫伤,伤到了真皮组织,局部红肿疼痛,起了水泡,待会儿用消毒针把水泡刺破放水,涂上烫伤膏再包扎,按时换药,需要一段时间痊愈,但医治得当的话应该也不会留疤,只是这段时间要小心。”

早在医生说要用消毒针刺破水泡时,女人的肩膀便颤抖了一下。

墨时谦嗯了一声,淡淡的道,“上药的时候轻点,她怕疼。”

医生为难的道,“这个肯定会疼的,我尽量轻点。”

男人没说话,将身上的黑色长西装脱了下来,披在女人的身上,手掌跟着落在她的额头上,扶起她的脑袋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腰上。

然后弯腰俯首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道,“会疼,忍一忍。”

池欢始终没有出声说过话,额头抵着他的腰,嗅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再听他的声音,忍耐的那根弦刹那间如决堤般的崩溃掉了。

她没哭出声,但眼泪很快打湿了男人的衣服。

消毒针刺破水泡的时候,每刺一下,她整个人都会重重的僵硬起来。

医生原本是兰城极有口碑经验丰富的医生,这点伤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只不过墨时谦单手搂着女人的腰,一双眼睛始终盯着他的动作。

那眼神只是温温淡淡,他甚至也没出声施压,可就是给人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何况池欢虽然没叫疼,但医生也知道她在哭,而且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墨时谦坐了下来,搂过她让她靠在她的怀里,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低沉的嗓音接近温柔,“想哭就哭出来,嗯?”

她的委屈,绝不只是因为疼而已。

要只是被烫伤这么简单,她早就埋怨喊疼了。

可池欢始终都是不言不语,大半的脸都被长发遮住。

好不容易等把水泡都刺破了,只需要再上药包扎。

墨时谦低头看了一眼她被长发掩住的脸庞,扶着她的腰索性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和通红的双眼,低头凑过去吻去还剩下的眼泪,哑声哄道,“上完药就不会那么疼了。”

医生看着他们,“……”

所以池欢果然跟其他的男人有奸情……而且当着他的面又坐大腿就亲亲抱抱,也真是毫不避讳。

不过倒是不像之前八卦上说的是池欢包养男人,她被包养还差不多……这男人一看就非池中物,而且是院长直接给他打的电话让他接待个被烫伤的伤者。

以池欢今时今日的地位,哪里还能劳驾得动院长。

不过他们看上去也不像包养关系,男俊女美,外形登对,瞧着更像是恋人。

医生没吭声,默默的做分内事给池欢擦烫伤膏。

门突然被敲响,还没等他出声,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穿西装的男人带着两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林医生,梁小姐在学校被机车碰伤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医生看着进来的三人,一阵头疼。

作为有口皆碑医生,这些权贵之家都爱找他,一个个找上门是好事,同时找上门,他就头大了。

唐越泽年轻的时候爱玩,打架飙车是常事,受伤也是常事,所以他跟唐大少算是熟识。

他当然也知道这位梁小姐是唐少很受宠爱的新欢,手指出个血都怠慢不得的,何况是被机车碰伤,而且现在梁满月被林雪薇扶着,牛仔裤的膝盖处都被血染红了,伤的不轻。

第115章 他低声道,娇滴滴的小女孩

医生为难的道,“能不能再等几分钟,这位小姐被烫伤,刚把水泡的水放出来,最好马上敷药包扎,很快就能处理好。”

那男人是唐越泽的助理,脸色立即就不怎么好了,夸张的道,“再等几分钟?你看看梁小姐这伤能等吗,等几分钟?要是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你们医院负责得起吗?”

医生,“……”

都能被扶着走过来,能留下什么后遗症,真要是那么严重,早就叫救护车了。

但唐越泽不好惹,唐越泽手下的人同样不好惹,尤其还是跟他女人有关的。

医生看了眼池欢有些渗人的手指,试探性的问抱着女人的清俊而淡漠的男人,“能不能稍等一会儿再给池小姐上药?”

墨时谦掀起眼皮,冷漠的道,“你们医院就你一个医生?”

医生没说话,看了眼那助理。

助理自然是不认识墨时谦的,池欢整个人都埋首在男人的怀里,身上还裹着他的衣服,他自然是更加看不出来,睨了眼椅子里暧昧抱坐着的两人,道,“这样好了,林医生,你来给梁小姐看腿,我再去找个医生过来给他们擦药包……”

“算了吧,”梁满月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眼睛看着那堂而皇之将女人抱在怀里的男人,“让林医生先帮池小姐上完药,我只是被擦伤了,再等等没关系。”

如果说进门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像他但又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