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大怒:“我刚才不是已经给你了,别说你弄丢了!”

两人都一口咬定对方手气不好,几?句不对开?始互轰,众神?官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呐喊助威,只有?谢怜于?心?不忍,对花城道:“花城主,要不然还是放他们走吧?”

花城道:“我又没不放他们,是他们自己?要跟上来?的。”看样子,是不打算解救他们脱离苦海了。只听师青玄纳闷道:“奇也怪哉!你俩运气总不可能比太子殿下还差吧?怎么他一丢就丢出了花城,你们尽是这些玩意儿?他到底丢出了几?点?”

他这么一说,谢怜也大是庆幸,自己?居然难得的运气不错,没进女浴堂也没进垃圾山,问道:“那骰子我方才好像是丢的一个两点。是不是只要投出两点,就能见到你?”

刚说完他就发觉,这个问法有?点微妙,听起来?仿佛他在打听如何?才能见到花城。花城却道:“不是。”

一丝窘迫油然而生,加上他的法力刚好在此?时?耗尽,再收不到通灵阵那边的动静,陡然的安静令场面更添尴尬。谢怜搔了搔脸颊,道:“哦,那我弄错了。”

花城走在他前方,道:“如果你想?见我,不管丢出几?点,你都能见到我。”

“……”

花城道:“丢骰子时?,你不是叫了我的名字吗。我便权当你是想?见我,就去了。”

谢怜的心?里好像有?一只呆呆的小木鱼,突然被一只小银锤敲了一下,“噔”的一声,清脆动人,余音不休。

半晌,他才道:“你来?,就是因?为这个?”

花城反问道:“不然呢,上天?庭这种地方,还有?别的理由值得我出现吗?”

谢怜一时?词穷,道:“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花城道:“我怎么了?”

谢怜哑口无言,叹息着投降道:“算了。”

他和花城说话,总好像被温柔地将了一军,无力还击,又输得心?甘情愿。他是真没话说了。

忽然,远处一道炫目白光划过天?际。一声惊天?动地的金石裂响,什么东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待那道白光渐渐冷却淡去,谢怜才看清,这横空出世的,是一把剑。

剑身修长纤细,斜插入地面,兀自震颤。一道身影也随之落在一旁。剑是芳心?,人是郎千秋。看来?,虽然同为太子殿下,但郎千秋的运气,从来?都比谢怜好得多,只有?他投出了正确的点数。

这剑也不知郎千秋是怎么从神?武殿拿到的,想?来?没走正途。花城负着的手微微一动,谢怜举手拦住他道:“等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必劳烦你了。”

须臾,花城才道:“好。”

谢怜几?步来?到芳心?之前,左手将它从乱石之中拔起,在剑锋上轻弹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第046章 玲珑骰只为一人安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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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后?, 芳心终于重新在他手中被唤醒了。

它?在谢怜手上发出?低沉的嗡鸣。不远处,花城的眸光也被这不绝于耳的剑吟激得雪亮。

郎千秋也用左手拔出?了剑,冷然?道:“你总算肯正视真正的自己了。”

谢怜却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我, 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

他轻声道:“太子殿下, 你?不是想?打?吗?来吧这是你?自找的!”

七步已到, 剑动!

剑光绚烂,人影如梭,两?人瞬息之间已在谷中轰轰隆隆地拆了十几剑。

天下归心流是君吾所创, 也是现今武神们修习的最多的第一流武道。仙乐太子谢怜修的是此道,永安太子郎千秋修的也是此道。

郎千秋已经是极为出?彩的天下归心流传人, 但和?谢怜一比, 明显一个稍稍显稚嫩,一个却纯熟如呼吸。天下归心流是法力越强,发挥越强。他们若是法力旗鼓相当的话,恐怕早就分出?胜负了。不过?,谁让法力也是实力的一环呢?

可谢怜虽是稳占上风, 眉头?却是越蹙越紧。再过?小半柱香, 他仿佛再也忍不住了, 忽然?一收手,道:“你?打?的这是什么?鬼?”

郎千秋一愣。谢怜格开一剑,道:“天下归心流乃王者?之武道,讲究气度从容、开阔光明。方正大气, 方能久远。你?一味疯打?,当自己是舔刀尖卖命的死士?”

他从前教郎千秋就这么?严厉,以往错了一招就被暴打?成猪头?的糟糕回忆历历在目, 郎千秋微感窒息,咬牙更拼。一会儿, 谢怜又看不下去了,道:“你?怎么?回事?,要义全忘光了?你?以为这种打?法很凶很猛威力很强?你?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招你?就要死在我手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郎千秋额头?青筋都出?来了,道:“闭嘴!”

他哪里不知天下归心流的要义何在?只是仇人当前,如何雍容?而且如果按谢怜说的做了,好像反倒被他提点了一样。

更令人气恨的是,他这边君心尽失,对方一招一式却都气度从容、开阔光明,全然?如天下归心流的范本一般,哪怕拿尺子比都挑不出?一丝差错。

凭什么?!一个满手鲜血的凶手,凭什么?修这种开阔光明的武道,而且还修得一派坦荡,仿佛他真的光明磊落一样!

郎千秋越想?越恨。见他神色间戾气越来越重,谢怜喝道:“三。手臂,收!”

芳心剑刃“啪”的一声打?在郎千秋小臂上,郎千秋冒出?一滴冷汗,觉惊险至极。

如果这一剑不是以剑身平拍、而是以剑锋直斩,他的手已经断了!

但对郎千秋而言,可能被斩了还好受点,因为被剑刃拍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剧疼,仿佛小孩子被先生用戒尺拍了手心。可还没完,谢怜又喝道:“二。重心,偏了!”

“啪!”又是一剑,打?在他胸前!

郎千秋不由自主收回了重心,怒道:“你?在打?什么?!”

谢怜反手再一剑,道:“是你?自己要打?的!最后?一招,一。足下,飘了!”

最后?这一记,打?在他腿上。这一下最痛,郎千秋也发现了,谢怜他,他根本就是在把芳心当戒尺用!

谢怜又一挑,挑飞了郎千秋的剑,道:“三招已过?,你?已经死了。”

郎千秋忍无可忍,一把拍开他抵在自己喉前的剑锋,道:“你?够了没有!我是来和?你?决一死战的,不是来跟你?上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