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千秋道:“为?什么??你还怕我不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怜微微昂首,道:“太子殿下?,是?你该怕。跟我打?,你必死无疑!”

狂妄!

郎千秋被他激怒了,险些冲上去掐住他脖子:“你还怕打?死我吗?!你直接杀我灭口岂不是?更好!”

风信和慕情立刻架住了他,谢怜面无表情任他扯着?自己?胸前衣领。师青玄也打?圆场道:“先别这么?激动,我看太子殿下?不像做这种事的人……”裴茗远远抱着?手臂看热闹,道:“真羡慕太子殿下?能得风师大人一力?担保,仗义执言。我们小裴就没这个福分啰。”

师青玄大怒:“裴将军你不要混淆视听,小裴的事能一样吗?我是?亲眼见他恶行的!”

裴茗笑眯眯地反问道:“有?什么?不一样?泰华殿下?还亲眼看见太子殿下?把他族人的尸身大卸八块呢。”

师青玄据理力?争:“那不一样!尸身是?尸身,不能证明是?他杀的!”

“把尸身大卸八块,也很过分啊!而且如果不是?他杀的,又为?什么?要毁尸灭迹?”

师青玄语塞,又道:“芳心国师不是?戴面具的吗?我看八成是?被人冒充了!”

裴茗道:“这就是?你不懂了。青玄,你非武神,武神看身法比看脸更准。泰华殿下?乃芳心国师亲传弟子,一招一式一出手刻骨铭心,不可能认错自己?师父。诸位是?吗?”

一圈武神点头称是?。正不可开?交,忽然,一个声音自最?上方传来。君吾道:“够了。”

他只说了两个字,大殿瞬间噤若寒蝉,各人光速归位,皆转向上方,不敢斜视。谢怜也挥开?了郎千秋的手。

君吾扶额而坐,脸色淡漠。但谢怜看得出来,他已听得头痛欲裂,是?以不等发落谢怜便抢着?道:“帝君,事已至此,仙乐有?个不情之请。”

君吾虽然一脸肃穆,但在谢怜看来,他明显更头疼了,道:“你说。”

谢怜道:“请您贬我下?凡。”

照理说,“贬”就是?对一个神官最?重的打?击、最?大的羞辱了。可看谢怜这个死样子,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贬谪对他来说跟少吃一顿饭似的,毫不以为?耻,贬他真是?一点“大快人心”的感觉都没有?,只略胜于烫死猪。

谢怜的想法则较为?实际。反正也是?要被贬的,不如主?动提出,早些滚蛋,免得旁人还要为?对他的惩罚再?争论几场,浪费时辰浪费精力?,平白让君吾听撕扯听得头痛。他没得到回应,又道:“请帝君贬我下?……”

话音未落,君吾拿下?了扶额的手。二人目光一对上,谢怜立即闭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君吾平静地看着?他,道:“仙乐,你以为?上天庭是?什么?地方?想来想走,随便跟我打?个招呼就行了吗?”

他语气依旧平和,但谁都能看出,君吾的心情不是?那么?好。

谢怜低下?头,道:“是?我逾越了。”

他不敢说话了。不光是?他,殿上谁都不敢,只敢屏息把自己?缩得小小。

君吾从不发脾气。就算神武殿下?面吵翻天,他也可以微笑不动稳如泰山,最?后一锤定音。没有?人见过他动怒的模样,但越是?这样,一旦他动怒,后果就必然越是?可怕!

漫长的无声压迫后,君吾才道:“回你的仙乐宫。”

殿中气松了一片,谢怜却怀疑自己?听错了:“回仙乐宫?”

君吾道:“你被禁足了。在我想好怎么?处理你之前不允外?出,在里面给?我面壁思过。任何人不得会见!”

谢怜道:“可是?……”

君吾打?断他道:“你也被禁言了。带走,散!”

师青玄松了口气,用力?吹了几句帝君英明。君吾似乎给?他吹的更头疼了,看了谢怜一眼,沉着?面离开?。

可郎千秋还死死盯着?谢怜,没人敢惹他,只有?裴茗走过来拍拍他的肩,道:“不用担心,帝君么?向来是?最?公正的,相信一定会给?你个公道,不会偏私的,走吧,不要再?看了,逃不了的。”笑着?拖着?他走了。

师青玄觉得裴茗落井下?石,大怒,狂戳他背影:“裴茗这厮,什么?人品!”

灵文夹着?卷轴走了上来,叹道:“太子殿下?,你真乃奇男子。神武殿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帝君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谢怜干笑两声。灵文摇头道:“你方才为?何要故意激帝君贬你?好在他不日便要出仙京、镇山海,禁足期间,还请殿下?好好面壁思过吧,千万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侍立殿中的青铜士兵们早就围了上来。这次终于可以拿住谢怜了,它们长戟尾铛铛敲打?地面,竟是?迫不及待。谢怜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这就走了。”

师青玄道:“太子殿下?你放心,我相信你,真相迟早会大白的!”

谢怜却摆手道:“还是?不要白了,真相没准更黑呢。”

师青玄因?为?烧了极乐坊还让谢怜背锅,本就心中有?愧,听他似乎心灰意冷更是?同情,搜肠刮肚安慰道:“你也不用如此悲观,帝君对你一贯是?很不错的,他方才虽然看着?很凶说得吓人,但你仔细想想,不就是?一个‘拖’字诀?这拖着?拖着?,说不定转机就来了!而且你看,他说任何人不得会见,那就是?千秋也不能来打?你,至少……呃,至少你很安全。”

谢怜看看他,扑哧一笑,又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回到仙乐宫,谢怜心想觉得它兆头不好果真没错,就又模模糊糊睡了。自然,睡得很不好,滚了一地,被什么?东西硌醒。迷糊中一摸,愣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摊开?手,掌心里是?两枚骰子。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一片枫红,不知是?红衣还是?烈火。看了它们一会儿?,谢怜低声念道:“孤注一掷,死亦无悔。”

骰子丢在地上,骨碌碌几滚定住,是?两个惨淡的“一”。看来,花城借他的运气已经被花光了。

谢怜忍不住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三郎啊。”

忽听身后喀啦一声,他一把将脸上笑意和地上骰子收了,回头道:“谁!”

再?一看,又讶异:“是?你?”

翻窗进来的不速之客一身黑衫,面容白皙,唇色淡薄,神色也淡薄,分明是?武神,却像个年轻的宰相,不是?慕情又是?谁?

谢怜很困惑:“你干嘛?”

慕情落到殿内地上,冷冷地道:“谁让你被禁足,面壁思过谁也不许会见?当然只能翻窗了。”

谢怜道:“我没问你干嘛翻窗,我问的是?你干嘛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