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沙场和情场都驰骋得?意,不少对手和同僚都热爱咒他去死,最好是?得?花柳病死。偏偏这人命很硬,他万花丛中过,就是?不得?病;非但不肯死,他还?活得?比你长。末了终于有一天吃了败仗,众人心想哈哈哈哈!这下该死了吧!谁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轰隆隆的飞升了。

这下,没被他打死的也给他气死了。

飞升之?后,裴茗也不改其作风,猎艳传说的舞台大大拓展。上到仙子女官下至妖精女鬼,就没有他不敢出手的。不少艳情小传都热爱以他为主角写作,所以,民间?也常把他作为交桃花的神来拜。甚至不少神官在天庭里遇到他,路宽八丈也要擦肩而?过,只为沾桃花。不得?不说,他可?比无辜得?了个“巨阳”头衔的风信要幸运多了。

第030章 入鬼市太子逢鬼王

客气完了, 裴茗突然发难。

他打了个响指,大?殿中央现出了一具悬空的尸体。

这尸体血淋淋的,正是阿昭的尸体。大?殿内的青铜卫兵感应到血气, 长戟齐刷刷对准这边。灵文停笔道:“裴将军请注意, 神武殿上不要搞出血光。”

裴茗道:“片刻就好。”

君吾一抬手, 青铜卫兵们?这才恢复笔直站立的姿势,长戟杆底重重落地,发出“铛”的整齐巨响。谢怜道:“裴将军这是何意?”

裴茗道:“小裴的本事, 我是一清二楚的。虽然他这分身力?量远不如他本人,但和‘凶’战个平手还是能?办到的。可居然有一个人能?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难道不稀奇?”

他绕着谢怜走了半圈, 道:“于是我仔细追问,才发现原来当?时在半月关,太子殿下身边,跟着一个神秘的红衣少年。”

一听“红衣”二字,有些神官的神色便开始有些不自然了。接下来裴茗的话, 则让他们?的不自然, 变成了站不住:“这少年既没有名字, 也看不出来头。但他在黑暗之中,一瞬就将数百名即将化凶的半月士兵屠杀殆尽!请问太子殿下,这名红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能?瞬杀百凶、又一身红衣的绝!

答案呼之欲出, 但谁也不想第一个说出那个名字。谢怜虚伪地道:“这个,当?时有好?些人都在,我们?就相处了几?天, 不太记得了。”

裴茗道:“不对吧太子殿下,我听说, 你跟那少年可是亲密非常,一点儿?也不像只相处了几?天的样子,怎么?会转眼就不记得了?”

谢怜心想:“不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就只是相处了几?天而已……”

这时,他身后一名白衣道人晃了晃雪白的拂尘,道:“所以裴将军,你究竟想说什么?,又究竟想怎样?”

裴茗道:“我想请南阳将军和玄真将军来帮上一点小忙。”

顺着他目光,谢怜在大?殿的两个角落发现了风信和慕情。

风信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一贯很高,站得极直,眉宇间永远是微微蹙着的,仿佛有什么?事教?他很不耐烦,事实上他并没有不耐烦。慕情却和他印象里有些差别了,虽仍是面容白皙,但薄唇微抿,眼帘低垂,一派冷淡。这两人虽然都算得是美男子,看上去却一个比一个难相处的样子。听裴茗点名,他们?先望向君吾。君吾颔首,二人才慢吞吞地站了出来。

这还是谢怜第三次飞升以来,第一次和他们?对上。这一碰头,不光殿上其他神官都在看戏,三个人自己也在面面相觑。他们?乱七八糟地相互瞎看了一阵,裴茗道:“二位都和那位交过手,想来对他的武器比我们?熟悉,那么?自然也辨认的出,这是不是那位造成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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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瞄了一眼那尸体,这么?远看不清,只看见从头到脚都是血的。风信和慕情面色凝重地看了一阵,抬头互扫一眼,陷入了沉默。

君吾道:“如何。”

风信道:“是他。”

慕情道:“‘弯刀厄命’。”

大?概现在在神武殿的神官里,只有谢怜不清楚这四个字代表什么?。

弯刀厄命,就是花城梦中论战、单挑三十三神官时,将数位武神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的那一把诡异弯刀!

众神官投向谢怜的目光诡异不已。裴茗道:“多谢两位将军证实了这一点。如果事件中真有那位的影子,那就复杂了。”

先前?那名白衣道人又道:“有什么?复杂的?裴将军,难不成您还想赖在人家头上?”

这道人两次发声,两次都站在他这边,谢怜免不得要瞧一瞧到底是哪位清奇的仙僚了。他一回头,只见那道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拂尘搭在臂弯间,腰间插折扇,端的是风流儒雅,神采飞扬。只是那眉目依稀眼熟,谢怜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名道友。

裴茗也看了对方?一眼,仿佛是个糟心的长辈不想跟小孩子计较,摇了摇头,道:“那位本领通天,也不是不可能?。”

这意思?,竟是想把花城塑造为半月关之乱的幕后黑手了。谢怜蹙眉道:“裴将军,一码归一码,且先不说与我同行的那位少年是不是花城,就算他的确是花城,没证据怎好?往他头上扣黑锅?绝境鬼王的恶名也太好?用了吧。”

他神情自若地把那个名字说了出来,殿上一片噤若寒蝉。裴茗道:“总之,裴某认为还有疑点,最好?能?把太子殿下带走的半月国师最好?也带来再行审问。”

谢怜微笑道:“我不同意。”

这一声语气温和,却斩钉截铁。裴茗像有点意外谢怜说话居然不像他看上去这么?好?脾气,还要再论,这时,君吾道:“好?了。”

两人欠身。君吾道:“半月关之事已经了结。有仙乐与风师作证,证据确凿。明光殿裴宿小裴,不日流放。”

果然折中了。流放,等于“暂时被贬”。意思?是你犯了事,但这事不是完全不能?商量,还是有可以复职的机会,哪天表现得好?指不定就给捞上来了。谢怜觉得可以接受,裴茗却不这么?想,沉默一阵才道:“是。”

应了还不忘再补谢怜一刀:“但这伤口确是弯刀厄命所留。帝君还请留意,不要让太子殿下为邪祟所骗。”

君吾道:“嗯。这就是另一件事了。”

裴茗坚持补刀:“还请彻查。”

君吾道:“现在便查,今日散了。仙乐,你留下来。”

看样子是要留谢怜下来马上查了。众神官都无话说,欠首道:“是。”

既已散了,殿上神官一一告退。风信看他一眼,谢怜对他微微一笑,他反而一怔,还是走了。慕情则走的目不斜视,还非要昂首挺胸从他面前?过,看得谢怜好?笑。那白衣道人甩着拂尘满面笑容正要和谢怜说话,刚刚失利的裴茗便无奈道:“青玄,看在你哥哥的份上,别闹了行不行。”

那白衣道人笑容敛了:“裴将军,你莫要拿我哥来压我。我又不怕他!”

“你……”裴茗有点像是气得牙痒痒了,又拿他没办法,最终,指了指他,道,“你啊你,小裴这次被你害惨了。两百年的流放。”

那白衣道人狂甩拂尘,道:“那是小裴自己做的事,与我无关!”说完赶紧地跑了。谢怜原本做好?了裴茗讥讽他几?句的准备,却并未如此,裴茗也摇摇头,径自走了。偌大?一座神武殿,除了座上的君吾和殿下的谢怜,只剩下一个人,竟是那位永安国的太子殿下郎千秋。

谢怜奇怪,走上去一看,这孩子居然闭着双眼,站着就睡着了!

谢怜登时哭笑不得,心想这可真是厉害,轻轻拍了拍他肩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郎千秋这才猛地惊醒:“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