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这世上还会有什么稀世珍宝,是花城没见过?、也弄不到的呢?

因此,鬼王的生辰礼物,再往这方面想,也是想不通的。

病急乱投医,谢怜差不多把?他认识的、能问的都找遍了,可是:权一真?,只会塞金条,花城又?不差钱;裴茗,这人只会给女人送礼,要问他送男人能送什么,他可说不出什么正经话:灵文,虽然蒙几位上位神官力?保,加上上天庭实在缺她不得,好歹是没给关进牢里?,但已经埋在扔给她的卷宗文海中快要失去?知觉,除了批公文什么都不会了,还不如关牢里?清净呢。

各路求助无门,到距离花城的生辰只有两天的时?候,谢怜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瞪着?眼睛想了一晚上,满眼血丝,总算在天将亮不亮之?际,想到了该送什么。

脑袋里?一通,他便悄悄从榻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在一旁睡得安稳的花城。

花城黑发如鸦,长睫如漆,双目紧闭,看不出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俊美?脸庞和神色间天然的攻击之?意在阖眸后被冲淡了些许,此刻看来,无端温柔。

谢怜心中一动,忍不住伸出右手,在花城面庞上虚抚。终归是怕把?他吵醒,没敢触及便收了手。

谁知,还没下榻,他腰身一紧,又?被一只手捞了回去?。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哥哥,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花城居然醒了!

他说话声音低低的,带一丝沙意,似是还半梦半醒。谢怜冷不防被他捞回去?,强忍心虚,平静地道:“哦,有祈愿。”

花城凑上来在他耳边亲了一下,道:“天还没亮,谁这么一大早跑去?庙里?求神拜佛?活得不耐烦了么。”

大抵是心中有鬼,谢怜听他在耳边说话,脸越发热了,道:“不是刚收到的,是之?前积压的……”

说着?说着?,他觉得这个姿势要正常说话实在困难,就要再度爬起,花城却也跟着?坐起来了,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头搁在他肩头,道:“既然都积压到现在了,那再多积压一阵又?何?妨?哥哥昨晚劳累了,还是再休息一阵吧。”

谢怜努力?和他那缠人的手臂和循循诱导的声音抗争,十分勉强,道:“我……已经积压很久了,不能再压了……”

花城道:“哦。那我跟你一起去??”

谢怜忙道:“不用了。不会太久的,我去?去?就回,你先休息吧!”

花城道:“真?的不用我去??”

谢怜道:“不用!你不能跟过?来,绝对?,绝对?不能跟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花城微微睁眼,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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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噎了,须臾,他猛地转身,握住花城双肩,直视着?他,肃然道:“你,要练字。”

花城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谢怜硬着?头皮道:“今天你必须一天都待在观里?练字。我回来的时?候要检查!”

花城看上去?越发无辜了,歪了歪头,但还是乖乖地道:“哦。”

谢怜好容易应付过?去?,连滚带爬跌下床。花城半倚在台上,眯眼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笑,枕着?双手,又?躺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怜先去?了一趟荒山野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他又?去?了铜炉。

第217章 外传:鬼王的生辰 3

铜炉山境内, 莽林中的一座小屋里,谢怜一进去就看到国师支了一张桌子,拉着三?个空壳人, 正在?打牌, 神色凝重。他二话不说马上转身出门?, 国师却一看到他就两眼放光,喝道:“站住!”

谢怜知道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国师打牌时才会让他站住,果然?, 下一刻国师便掀了?桌子,道:“不打了?, 有事先走!太子回来!你找我什么?事?”

谢怜回头, 看到地上那三个东倒西歪的空壳人,心知肚明国师一定马上就要输了?,违心地道:“其实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事。”

国师却忙道:“不不,我看你神色严肃,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牌可以放放, 为师先来帮你吧!”

“……”

可等?谢怜说明来意, 国师又换了?一副表情。两人坐在?简陋的长凳上, 谢怜就净听见国师数落他了?:“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个生辰而已,这也值得你想?这么?久,还天南地北地奔波,亲自去取那种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怜知道没法跟旁人解释, 解释了?旁人也不会懂的,自顾自揉得眉心发红,道:“反正我已经取来了?原材料, 就是?已经记不得,我小时候配过的那种仙乐式长命锁该如何打造了?。还请国师指点一二, 不用您动手,我自己铸造就行。”

国师仿佛还是?意难平,道:“你根本用不着准备什么?生辰礼。你都自己送上门?了?,他还想?要什么?礼物????”

“……”

这意思是?在?说“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礼物?”吗?谢怜十分受不了?这种论调,连自己想?想?也不能,一掌拍上额头,心道:“我可没那么?自恋。”

国师见他连连摇头,抗拒发自内心,道:“你也忒没出息了?。你,上天入地独一个飞升了?三?次的神官!花冠武神!仙乐太子!十七岁就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自己要拯救苍生!十八岁……”

谢怜立即道:“国师!打住!国师!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这种黑历史?有什么?好骄傲的!

国师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仿佛恨铁不成钢,道:“太子殿下,你真的用不着把自己放这么?低啊。”

谢怜道:“倒也不是?把自己放的很低,只是?……”

只是?,面对心仪之人,自然?会想?给对方世界上最好的。但,又不免会时时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国师看他这幅样子,叹了?口气,双手笼袖,思索了?一阵,道:“长命锁是?吧,你等?等?,我想?想?。年代太久远了?,我也不敢说记得清所有的工艺和开光仪式。”

谢怜道:“不碍事。若是?您也想?不起来,我便凭记忆打造好了?。相信心诚则灵。”

须臾,国师看他一眼,道:“你要不要问问他?”

“……”

他没说名字,但谢怜也知道,“他”是?谁。

君吾就被镇压在?这铜炉的地底深处。

沉默良久,谢怜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