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面上一脸茫然?, 耳根却慢慢地红了。慕情见了他这幅模样, 无言以对, 须臾才道:“我不是故意吓你,但是我得提醒你,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有我们两个被?传送了,而血雨探花……没有呢?”
风信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既然?这里只有你们两个, 他当然?……”
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慕情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说花城被?传送到了别处,而是说……也许, 花城落入了岩浆池中?。
谢怜舔了舔嘴唇,道:“这, 这怎么可能??”
慕情道:“你别觉得不可能?。血雨探花是绝境鬼王没错,可白无相也是。而且他是第一代绝境鬼王,铜炉山主人,这里是他的地盘,是他法力最强的主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风信狂瞪慕情,斥道:“快闭嘴!你什么毛病,这个时候了开口还不能?说点好听的?他可是血雨探花!”这个时候他仿佛突然?化身花城的铁杆崇拜者了。慕情果?然?不说了,但还是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总得考虑一下万一是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谢怜眼前浮现花城苍白的掌心中?那个异常鲜红刺眼的一点,也不知?该说什么,正想说话?,忽然?猛地刹步。后方风信差点撞了上去,道:“怎么了?!”
只见前方,空气之中?,铺天盖地、星星点点地闪烁着万千磷磷银光。像是天上有谁打翻了装满银粉的宝盒。
谢怜放下慕情,向前走去。他探出手,轻轻触了触空中?一片稍大的银光。触到了,便?将它捏在了手里,缓缓拿到眼前。
另外?两人也凑上前去看,风信道:“这,这是……”
慕情直接说出来?了:“死灵蝶的……碎片?”
大概是嫌他说的太直接了,风信又怒瞪他。谢怜的手微微抖了抖,握住了那片发出淡淡银光的蝴蝶残翼,吐出一口气。
风信道:“往好里想,起码他没真的掉进岩浆池,肯定?到这儿来?过,对吧。”
慕情指着一旁,道:“然?后在这里和?谁打了一场。好大的一场。”
谢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微微睁大了眼。
只见四面八方的岩石上,遍布了无数骇人的刀锋剑痕。
那是厄命的刀痕。
刀刀入骨。谢怜从前不是没见过花城用刀,但他的风格,一贯轻松惬意,漫不经心。与其说他是在用武器,不如说是在戏耍。这些刀痕里,却满是杀意。可想而知?,与他交手之人有多了得,这一战有多险恶。
他一句话?也不说,趴下来?看了看。桥面上没有跌落的痕迹,桥下方也没有聚集欢呼的怨灵,这才稍稍安心,又爬起来?向前奔去。身后风信背起慕情,追上去道:“殿下!”
谢怜屏住呼吸。因为他不想听到自己过于急促慌乱的呼吸声。紊乱的呼吸对武者而言是大忌,不光加重身体的负担,还会扰乱心曲的节奏。但屏住呼吸也没用,他手足都在发颤,跑着跑着还脚下一崴,险些摔个跟斗滚下桥去,风信和?慕情都叫了起来?直让他小?心。忽然?,谢怜道:“什么声音?”
谢怜再次驻足,回头道:“你们听到了吗?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风信和?慕情都道:“有!有!”
是兵器交击和?法力轰击的声音。连通天桥的桥身都在隐隐震颤。前路黑暗中?,有光明明灭灭。
有人在前面交手!
谢怜连滚带爬向前冲去。后面的风信喃喃道:“我操了,满天神佛保佑可千万是血雨探花,不然?他怕是要疯了!”
慕情道:“少废话?了,咱们自己就是满天神佛也保佑不了,赶紧跟上!你看他跑的跌跌撞撞那个样子,别还没见着人先摔死了!”
谢怜忘记屏住呼吸了,就这么听着自己凌乱的喘息跑了五六里,终于在拐过最后一个大弯后,眼前蓦地雪亮。
悬空的通天桥尽头,一个红衣人和?一个白衣人,正在恶斗。
那红衣人持一把修长的银白弯刀,身形鬼魅,闪电般忽隐忽现,正是花城。他不笑了,全神贯注,神色凛冽,俊美苍白的面颊上一抹鲜红的血痕,凛冽中?平添三分明艳。那白衣人自然?是白无相,手持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长剑,脸上还是一张半哭半笑的悲喜面。只是,那面具和?谢怜从前所见的,却不太一样了。
它从中?间?裂开了。
那道裂痕极大,无法忽视,从额头中?心一直裂到眼下面颊,仿佛随时会崩溃!
两人身法皆一沾即走,妖气冲天,击打却势如千钧,力贯苍穹。剑气刀风,狂飞乱舞,上方的死灵蝶们和?下方的熔岩怨灵们也在对峙,相互呼啸,如排山倒海。每一次交手,岩浆烈焰池中?都炸起数丈惊涛骇浪,根本无法接近!
风信和?慕情随后跟来?,都被?这场景震得双足钉在原地挪不开步。
没有一个武神看到这样的战斗场面,能?不为之心荡神驰!
一见到安然?无恙的花城,谢怜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简直想当场躺倒在地大喊大叫,但强行忍住。高手过招,瞬息之乱都能?定?夺胜负,何况,这是当世两位绝境鬼王之间?的一战!
白无相那一端远远的后方还站着一个身影,正是梅念卿,自然?是被?白无相带到这里来?的,见谢怜等人来?了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贸然?出声。谁知?,花城却早就注意到了来?人,如霜般专注而寒冷的神色微微化开,终于展颜一笑,道:“看来?你又失败了。殿下来?了。他带的人,一个都没有少。”
谢怜忍不住了,道:“三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花城微一侧首,应道:“哥哥”应完,语气又转警告了,道,“哥哥,你下次再把自己弄得掉下去,我就生气了。”
谢怜也道:“你下次再跟着一起跳下去,我会更生气!”
“……”闻言,花城表情凝了一下,似乎谢怜的话?真的让他忌惮了一下。而他直面白无相时也没露出这种忌惮的神情。白无相欺身而上,打的是花城,话?却是对谢怜说的:“仙乐,你们两个是不是春风得意过头,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厄命刀柄上的眼珠瞅到了谢怜,骨碌碌狂转起来?,花城反手一格,谢怜听到了“噔!”的一声,心中?一悬。
那是兵刃断裂的声音!
众人连忙循声向场内望去,只见花城手上弯刀安然?无恙,白无相所持长剑被?花城反手一格,却是应声两折!
厄命刀柄上的眼珠瞅到了谢怜,骨碌碌狂转不止,仿佛在谢怜面前表现了、心里喜滋滋美上了天似的。花城哈哈一笑,从容道:“没事。哥哥不必担心。”又反问白无相,“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
梅念卿怕他激怒对手,道:“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妄!”
谁知?,花城下一句更加肆无忌惮,单手持刀,锋芒毕露,对准白无相,微笑道:“毕竟,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满心嫉妒的糟老头子罢了。”
不光梅念卿连斥责他假笑的力气都没了,风信和?慕情都惊呆了:这人胆子也太大了!
谁敢在君吾或白无相这两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面前这么说!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只有花城敢这么说。因为,可能?只有他说了这种话?之后,君吾或白无相拿他依旧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