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也眨眨眼,道:“原来祈福是这样的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好厉害啊。”

谢怜忙道:“不不不,这绝对不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把祈福铃炸掉的祈福!这比击鼓鸣冤把鼓捶破了更神奇!

见他脸色凝重,三郎道:“哥哥不必烦忧,铃铛甚的,想要的话,再买一个新的便是了。”

谢怜哭笑不得,他脸色凝重怎会是因为这个?虽说那祈福铃的确是非常之贵,贵到他这么多年才攒够钱买了一个,然后马上就炸了。他道:“这是个意外,应该是个意外!你稍候片刻,我查点东西。”就把自己关进小房门内,连了上天庭的通灵阵。

多日不见,阵里竟是难得的热闹,而且并不是因为忙于公务,似乎是大家在玩儿什么游戏,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谢怜正奇怪,只听灵文道:“殿下回来了?这几日在下面过得如何?”

谢怜道:“很不错。大家这是在做什么?这么高兴。”

所有人都在喊:“风师大人年方二八!”“风师大人年方二八!”“风师大人年方二八!”紧接着,又是一大片声嘶力竭:

“两百功德!抢到了!”

“为什么我这次只有五十功德?”

“一千!一千啊!谢谢风师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怜莫名其妙,灵文道:“这是风师大人回来了,正在散功德。念一句口令就能抢一次,殿下不去抢一抢么?”

这不就是天上掉钱的事?虽然谢怜压根不认识那位风师大人,但立刻毫不犹豫地念了一遍:“风师大人年方二八!”

“叮叮”一声绽放在他耳边,仿佛金钱在钱袋子里碰撞的声音,谢怜抢到了一功德。

虽然遗憾只有一功德,但也没空再玩儿了,谢怜问道:“诸位可有听过‘半命关’?”

此话一出,兴高采烈的通灵阵瞬间沉默。

谢怜略感郁闷。以往他发些小诗和秘方,大家沉默也就罢了,但通灵阵内经常有神官们咨询公务,如你们谁认识某某鬼,好对付吗?你们谁的地盘在那儿,能帮个忙不?大家也是有建议的给建议,没建议的说有空回头我帮你问问。没理由他一问公务又全场死寂啊?

突然,一人喊道:“风师大人又散了十万功德!!!”

“天啊!十万!!!”

通灵阵又活跃起来抢功德去了。谢怜感慨了一下那位风师大人真有钱,正要退下,忽然,灵文私下对他发起了通灵。她道:“殿下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谢怜道:“也没什么,只是我新观落成,这是我最近收到的唯一一个祈福。这地方怎么了?”

灵文那边沉默一阵,道:“殿下,我劝你放弃这个祈福。”

“为什么?”

灵文道:“您也不用问为什么。相信您方才也听到了。这肯定是蹚浑水,您实在想要祈福,也不是没办法,何必撞上去呢?”

从通灵阵里退出后,谢怜若有所思。

夜色已深,那少年坐在菩荠观的窗上,半身沐染月光,听到谢怜脚步声这才回头,微微坐直身子,目光星亮:“办完事了?”

第018章 妖气横生魅态横颜

谢怜摇头。三郎端详他,道:“哥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谢怜看他,道:“说来是有些难为情……虽是我请你跟我回来的,但现在却有些要紧事得出一趟远门了。”

三郎轻轻“哦”了一声。谢怜道:“不过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继续留在此处,一切请自便,随意吃用。虽然其实并没什么吃用的……”三郎却道:“这无所谓。哥哥,你要去哪里?”

谢怜如实道:“我也不知。我只得了一个地名,这地方究竟在哪里却是一无所知。”

三郎笑道:“那为何不问问我呢?”

谢怜看他:“你?”

三郎慢条斯理地道:“我啊。哥哥不是说,我所知甚多吗?说不定,刚好我就知道那个地方呢。”

谢怜道:“三郎可曾听过‘半命关’?”

他本来没抱太大希望,谁知,那少年却是眉眼一弯,道:“可巧,这地方,我刚好听过。哥哥也一定听过的,它还有个名字,叫做半月关。”

谢怜奇道:“半月关?莫非是半月古国所在的那个半月关?”

三郎道:“正是。不过,如今半月古国已不复存在了。”

那么遥远的地方,怎可能会有人向他祈福?

谢怜纳闷儿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会被叫做‘半命关’?那里我很久以前也去过,那时候还不这么叫啊。”

三郎道:“因为‘每逢过关,失踪过半’吧。”

半月国地处西域,国人力大无穷,且性情剽悍好斗,永安国地处中原,在把仙乐国从王位上踹翻了之后鼎盛一时。两国在边境之地时常冲突,摩擦不断,大小战事纷繁。终于在近百年前,永安国出兵攻破了这个心腹大患。

但半月国虽然灭了,他们却有一位通晓邪术的国师,使士兵们的怨念久久不散,留下来作祟。半月国原本是一片绿洲,灭国变成半月关后,仿佛是被邪气侵蚀,绿洲也渐渐被四周的戈壁吞没了。据说夜里人们还时常会远远看到身材高大、手持狼牙棒的半月士兵在戈壁上徘徊游荡,巡逻狩猎。原先此处有好几万居民,都逐渐生存不下去,迁移离去。

同时,也有一个“每逢过关,失踪过半”的传说渐渐流传开来:只要是外人,尤其是打东边来的人从这里过,都要留下一半的人头作为买路财。

谢怜一听,居然这么危险邪门,果断道:“就是这里了。”

三郎道:“哥哥要去那里的话,介意捎上我吗?”

谢怜奇道:“你为何要去?”

三郎眉眼更弯,道:“我可以给你做向导呀。前不久我才去那附近玩儿过,还算有趣。”

难怪他知道这么多了。谢怜道:“路途遥远,风沙艰辛,你怎么跑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玩儿?”

三郎低头掸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灰,道:“也不全是玩儿。我去过的地方里,比那里危险的多了去了。”又抬头笑道:“所以哥哥,捎上我吗?”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叩叩”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