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这话?的花城本人却似乎没觉着有什?么,反而留意的是他的反应:“哥哥?你怎么了?我哪里说的让你有疑问?吗?”
谢怜忙道:“没事!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花城道:“不需要做什?么。银蝶已经带他入梦,他自然?会?想起那些事,哥哥只消看着就好了。”
引玉想引荐权一真入门,这主意花城和谢怜自然?都?不会?反对?,当初引玉真正的掌门师尊也是如此。
心境中的日子时常跳跃,未过多久,便来到几年后。
作?为整个门派中谁也得罪不得的“掌门师伯”,谢怜整日就是在观里晃来晃去。这日,他和花城晃到一座白墙黛瓦的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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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玉正伏在道房书案上奋笔疾书,旁边围了一大圈告状的同门,义愤填膺:
“引玉师兄,权一真他吃相太?难看了!每次吃饭撒得到处都?是,饭量还比别人大三倍,活像个饿死鬼,一个人霸占饭桶弄的别人都?吃不好!”
“引玉师兄,我没法跟他一块儿住了,我要换房间?,他起床气那么大,我天天都?担心他一脚踢断我肋骨,惹不起惹不起!”
“引玉师兄,我不想跟他一组了,这小子从来不配合别人,只顾自己乱打一气出风头,我宁可?跟最差的师弟组队也不想跟他一道!”
引玉听得头昏脑涨,道:“好好,那不如这样吧,我先调查,调查之后,我再考虑怎么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拍桌最凶的当然?就是鉴石,他显然?不满意这结果,道:“引玉,你当初真的不该让师父把?那小子收入门下的,真是麻烦进了家。你看他来了这么久,哪天不是乌烟瘴气?哪天不搞破坏!”
众人咄咄逼人,引玉道:“其?实这些都?是小事……”
“小事?!咱们的清净都?给搅没了,清修清修,不清怎么修?”
“是啊以前怎么就没这么多事呢?”
引玉只好道:“一真他也没什?么恶意,就是他不太?懂人情世故,也不太?懂怎么跟别人相处。”
鉴石道:“不懂人情世故可?不是免死金牌,不懂不会?学吗?既然?活在这满是人的世界上,就得学着怎么跟人相处。他都?十几岁的人了,人家十几岁当爹的都?有了!”
“我们就不说师父偏心了,这小子才?来几年啊?一来什?么好事儿都?给他占了,最好的练功房给他了,最好的丹药也给他了,还可?以不做早晚课,连经文都?不用背,被师父逮到就意思意思说他两句,都?不骂的!凭什?么啊?!师兄你才?是大弟子,要是你这样大家也就算了,都?没话?说。但他算哪根葱?又没教养又没德行的,资质好了不起啊?!咱们大家伙儿哪个服他?”
众人纷纷称是,引玉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不是很好,握紧了笔。谢怜不免心道不妙。
挑拨离间?总是百试不爽。就算你明知对?方是挑拨离间?,也很容易上钩。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思忖片刻,引玉放下笔,凝眉道:“各位师弟,我觉得你们说这种话?是不对?的。”
众人一愣,引玉道:“我说句不好听的,不管修的是什?么道,资质好,真的就是了不起。何况他资质好,还肯练。要是真觉得师父偏心,咱们加把?劲追上他、超过他,练功房、丹药上房这些自然?也会?对?大家敞开。大家伙儿有空生他的气,不如勤加修炼是要紧,对?不对??”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讪讪地有点没意思,但还是道:“师兄是大度,不跟他计较。”
“光是这份气度就甩了他十万八千里了。”
鉴石则嘟哝道:“引玉啊,你今天帮着他说话?,当心日后被他恶心着!”
总之,这场告状,双方都?不是很愉快。待一众同门离开后,引玉关上门,一回头忽然?发现有个人蹲在窗子上,吓了一跳,道:“是谁?!”
权一真耷拉着脑袋,蹲在窗棂上,引玉看清是他,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拉了他两下也没拉动,道:“一真啊,你要蹲换个地方蹲吧,我要关窗了。”
权一真忽然?问?道:“师兄,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引玉干笑了一下:“你听到了?”
权一真点点头,引玉只好道:“……也……还……好……吧……”
是个正常人都?听得出这话?很勉强,但权一真明显不是正常人,马上高兴了:“哦!”
引玉看出他信以为真了,笑了笑,最终,道:“其?实也用不着在意。你又没做错什?么,这样也挺好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众师兄师弟之所以处处看权一真不顺眼,不是因为他饭量大,不是因为他起床气大,也不是因为他总是不顾及他人、只顾自己出风头。
归根结底,他们真正受不了的,只有后面一段:他来得最晚,得到的却最多。
权一真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
引玉拍了拍他肩膀,道:“去练功吧!这个是最要紧的。别的不要多想。”
权一真便跳下了窗。看方向果然?是去练功了。而引玉关了窗,也从书案上拿起经文典籍用功起来。
谢怜赞道:“三郎,你这位下属,其?实心性颇佳呀。”
花城道:“不差。否则留不到现在。”
谢怜道:“不过,他这时倒是和后来不同,没那么……饱经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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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哈哈笑道:“谁人不曾是少年?”
谢怜莞尔。花城又道:“接下来要去上天庭了。若是暂时和我分开了,哥哥不必惊慌,我会?去找你的。”
谢怜道:“听上去你像是对?这段记忆了如指掌?”
花城笑道:“要用一个人,不把?对?方老底兜个底朝天可?不行。是引玉交上来的。类似的东西我这里还有不少,□□后如果想掏谁的底,我倒是可?以找找。”
二人迈过一座大殿门槛,前一刻还在人间?,下一步便踏进了天界。眨个眼,谢怜就站在了一座华丽的金殿前。
现在他对?此种境况已是轻车熟路,先看看自己,仍是一身轻飘飘的白衣,只是怀抱一束雪白清丽的花枝,赤着双足,周身上下除了手腕戴了一只金丝钏,再无饰物。
很明显,这里是仙京。这大殿前神来神往,倒是热闹。谢怜还摸不清自己到底什?么身份,便有小侍神上来迎接通报了:“花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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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啼笑皆非,这回他竟是变成花神了。抬头看看,这大殿上方写着龙飞凤舞的“引玉宫”三字,匾额与宫观一般,都?是崭新的,谢怜登时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