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昨天长栩一个人干掉了三个人饭量的前科,沉机是把剩下的全部端过来了,长栩又说了一声谢谢,收刀入鞘,缓缓走了过来。

莫名有点像是一只猫。

不管是几近无声的步伐,还是时不时偷看他的目光,都很像。

沉机端起了小碟子,夹了个烧麦咬了一口,顿时沙沙的蛋黄和流心芝士融合在了一起,咸香奶香还有米香混在一处,他一口气将这个烧麦吃完,这才问长栩:“伤好了吗?”

有一说一,今天长栩的气色也不算好,和沉机两个人坐在一块儿简直是难兄难弟级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刚刚重病出院――回家等死来的。

长栩咬着半颗烧麦,似乎是没想到沉机会问他话,眼睛微微瞪大,将口中的烧麦咽下去后,才回答:“已经好了不少了,谢谢。”

“不用客气。”沉机低下头吃馄饨,随口说:“昨天睡得好吗?”

长栩顿了顿,目光恢复成了那种波澜不兴的平静:“很好,谢谢。”

沉机闻言抬首,“不用每一句话都要跟我说谢谢。”

“……好。”长栩又点了点头,沉机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吃早饭,长栩见沉机不再说话,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也低下头专心吃饭。

沉机发现长栩吃到馄饨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瞬,吃饭的速度立刻就加快了,碗里的馄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看来他很喜欢吃,那以后多买点囤着好了。

沉机眉间染上了一点笑意,指了指一旁的大碗:“这些也都是你的。”

长栩张了张嘴,沉机抢先道:“谢谢,好的,我知道了,不用谢,吃吧。”

长栩看了沉机一眼,把头埋得更深了。

等吃过了早饭,沉机还想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忽地只听长栩道:“我要走了。”

沉机:“这么快?”

长栩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就往外走,沉机顺势也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哎,那你顺道帮我端一下碗筷。”

长栩默默地回头,来帮沉机一起收拾碗筷,他动作很麻利,但又很笨拙,具体表现为端着碗筷跟端着什么珍宝一样,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很快就到了厨房,长栩放下碗筷没有再动,也没有走,沉机看着他那样子,不禁笑道:“没有其他事儿了。”

“嗯。”长栩应了一声,转身要走。沉机忽然又说:“我送送你。”

长栩只能再度停了下来,等着沉机过来,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庙门口,跨出庙门后,长栩突然问:“听说你和山腰那只黄鼠狼有些交情?”

沉机点头,笑着说:“怪可爱的,当宠物养着的。”

长栩的眼神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平淡,但沉机偏偏从里面看出了‘费解’两个字,大概是在问他黄二爷到底是怎么和‘可爱’还有‘宠物’两个词挂上钩的,随即他又说:“山上很危险。”

“那些黄符你好好收着。”长栩顿了顿又说:“不要轻易送人。”

沉机双手抱胸,用调侃的语气说:“那玩意儿要是真的管用就好了。”

长栩看向沉机的眼睛:“真的。”

沉机摆了摆手,笑道:“随便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喝符水的,好了,不送了,有空来吃饭!”

说罢,沉机就主动关上了庙门,长栩见状也没有再做逗留,只见他脚步一拐就往一旁丛林中走去,不过几个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系统猫插嘴:【沉机,要不你还是喝点符水吧?你爷爷留下的黄符我化验了一下,就是黄草纸,主要成分是稻草和稻壳,烧了之后就是草木灰,你们人类不是还吃碱水粽嘛!你喝两口喝不死的!】

【我知道。】沉机神色如常地往里头走:【长栩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系统猫:【……啊?你真信?!】

它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不相信来的。】

【开玩笑的。】沉机正准备去洗碗,忽地大门被人拍响了,“沉师傅――!沉师傅你在吗?!沉师傅――!”

沉机回首往庙门的方向看去,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动,系统猫有些奇怪地说:【沉机,你不去开门吗?】

沉机回过神来,他刚刚听到敲门的时候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畏惧……这门外的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他走了过去,站在门内没有说话,庙门还没有更换,木头的缝隙足够让他看见外面的人影――是个人,没有什么奇怪的影子,也没有奇怪的样貌。

他打开门,就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在门外一脸焦急,看到沉机的时候居然被惊住了,他打量着沉机,紧接着满脸客气地和沉机打招呼:“小师傅你好,不知道沉师傅在家吗?”

沉机有些莫名:“沉?哪个沉?”

老汉说:“沉香的沉。”

“我就是。”沉机道:“这一片只有我姓‘沉’,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老汉张口结舌,忽地想到了之前提的人说‘年轻’,想自己应该没有认错人,当即从随身带的夹包里掏出了一个红纸包,那红纸没有包得严实,让人一眼就看见里头是一沓粉色钞票。

“什么意……”沉机话还未说完,就看见老汉把钞票往庙门里一扔,本来就不紧的红纸包散了开来,钞票顿时在空气中散落,如蝶蹁跹。

这场景本身很美。

――如果那些钱不是冥钞的话。

24 ? 第 24 章

◎多看两眼帅哥犯法吗?!◎

“刘大明, 男,59岁,身份证号是3XX……一直住在H省, 昨天晚上的飞机到的S省,半夜到的上杨村, 今天早上上山……”

一老一少两个警察站在沉机和刘大明中间,调查着刘大明的身份和出行记录:“刘大明, 你跟沉机不认识,飞了几百公里过来冲到人家家里去撒纸钱?人都不认识你,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这是……我这是……”刘大明磕磕绊绊地说着,‘这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

沉机理直气壮地说:“对, 我都不认识他, 面都没见过一回。他上门说找什么沉师傅, 我想我这个姓少见,十里八乡应该就我一家了,刚问什么事儿呢他一把纸钱往我家门里撒!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