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机笑着拍了拍系统猫肉墩墩的屁股:【希望吧。】

沉机进了厨房,拆了一大盒佛跳墙预制菜,又顺道往里头加了一把人参和大枣一道加热,系统猫已经心疼了起来:【嗷?!你怎么把佛跳墙炖了,不是说好等修好了庙庆祝才吃吗?!】

这佛跳墙贵得要死,要整整三千块钱,沉机是不差钱,但也仅限于日常不差钱,三千块钱一锅汤属于奢侈品系列,就算是沉机也心疼,当时买了两盒是因为系统猫抢到了买一送一券,又求了沉机好久才买的。

一共就两盒,第一盒当时到家就被沉机煮了,确实贵有贵的道理,里面满满当当的鲍鱼、海参、蹄花、仙贝,汤色灿金,是一种糅合了所有食材的鲜,按照系统猫的说法那就是尝上这一口,才觉得自己努力工作是值得的。

【救过我命的,别说一盒佛跳墙,按规矩,我得抬着整只羊、整只猪敲锣打鼓上门磕头道谢,还要认干亲。】沉机说着,又觉得佛跳墙不够,去冰箱里翻了梅菜扣肉、牛肋排、咖喱鸡肉的预制菜一道预热,硬是拿了五个人吃的份量,生怕救命恩人吃不饱。

正在装盘的时候,沉机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沉重地问:【小八,刚刚你录像了吗?万一他真要喝符水喝死了,到时候警察问起来我好拿视频做证据。】

系统猫甩了甩尾巴:【录了,你放心!到时候一定证明你是清白的!】

【而且荒郊野岭的,大不了我们把他原样扔回去,我来善后,保证等人找到他的时候验尸也只会验出来是被野兽袭击致死的。】

【……?】沉机:【倒也不必。】

一人一统开着心知肚明的玩笑,沉机拿着小碗先给系统猫和自己分出了一部分当晚饭,这才找了个大托盘将饭菜往里屋送去――预制菜就是这点好,十五分钟吃上热腾腾的三菜一汤。

沉机看得出来,救命恩人性格内向,而且他们这种不太科学的人恐怕也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放下了饭菜后就出去了,只说吃完了碗筷放到一旁,他过一会儿来收就行了。

救命恩人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沉机过来敲门,得了回应后才进去,见男人好端端地躺着,而桌上的菜已经全部清空,虽然知道不科学的事情自己少管,但还是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男人的肚子。

之前男人的烂衣服又是泥又是血,被沉机脱下来换了,根本没有洗的价值,现在他穿的是沉机的睡袍,他比沉机高一些,但沉机恰好喜欢大一码的睡衣,所以也不显得紧绷。

睡袍没有系紧,露出里面平坦紧实的腹部――那些吃的都塞到哪里去了?

沉机骤然回过神来,忽地发现对方也在看他,沉机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在下一瞬间,他就走过去大大方方地说:“身上的伤还好吗?需要再处理一下吗?”

男人微微摇头:“不用,谢谢。”

沉机解释说:“我是指,刚刚你昏迷着,我只能先处理你的伤口,要不要替你擦一下?万一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沉机顿了顿,又接着说:“或者你介意的话,我给你打一盆水,帮你拧毛巾,你自己擦一擦?”

沉机说的合情合理,男人本想拒绝,可低头的一瞬间看见已经成了灰色的浴袍,下意识地应道:“好,谢谢。”

“不客气。”沉机眉目微扬,将碗筷收了起来,没多久又拎了两个热水瓶回来,去卫生间兑了热水后拆了一条新毛巾。

还冒着热气的毛巾很烫手,可擦在皮肤上也是真的舒服,男人抿了抿嘴唇,沉机适时问:“我帮你?”

“……好。”男人的嘴唇动了动:“麻烦了。”

他的嘴唇很薄,很好看。

沉机突然想到。

“不客气。”沉机上前利落地将睡袍的衣领拨下,毛巾顺着颈用力的擦过去,又在有伤口的地方放轻了力道。

沉机用手指顶着毛巾在伤口边缘轻轻擦拭,男人不禁闷哼了一声,沉机说:“还痛吗?黄符看起来很管用。”

这一点沉机没有说谎,黄符见效真的很快,刚刚至少深入皮肉两厘米的伤口,现在只剩下一道浅浅的裂口,血肉像是疯狂滋生了一般,将伤口填补了起来。

“还好。”男人说。

他说罢,又顿了顿:“长栩。”

“你的名字?”沉机搓了一把毛巾,继续擦拭他的背部:“我叫沉机……别看我像是个外地人,我小时候就住在这儿,我爷爷以前是山君庙的庙祝。”

“我知道。”长栩低声说。

沉机将他背上擦干净,总体来说,长栩上半身受的伤要远远小于下半身,再加上‘黄符’加持,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下本身本来应该让他自己来,但是沉机很想看看效果,就故作不知,顺手将长栩往床上一按:“你躺着,我比较方便。”

长栩躺了下来,没有挣扎,似乎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沉机按着他躺下的时候就没有把睡袍给他盖回去,将他手臂胸口都擦干净后,用被子盖住长栩腰下,顺势将睡袍抽了出来。下一瞬间,两条腿上的扎带就明晃晃地出现在了沉机面前。

沉机心道坏了,这扎带怎么他自己没取下来?他也不好怪长栩,一个病号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取也不晚,沉机立刻将扎带卸下,用毛巾用力擦拭他的腿:“好一点了没有?”

“嗯,谢谢。”长栩闭着眼睛说。

沉机去换了一盆水,拿了一件干净的睡袍,一边擦拭一边打量着长栩腿上的伤口,在粘合胶带的作用下,伤口并没有裂开,他轻轻地在伤口边缘擦拭了一下:“真的没事?”

“没事。”长栩顿了顿又说:“无须担心,驱病符很有效。”

沉机也不好揭开胶布非要看对方的伤口,只好若无其事地替他擦拭,腿上的污渍再度被他擦拭干净,等到收拾好了,沉机握住了他的脚踝塞进了被子里,端着水道:“我就睡隔壁,长栩,你有事就喊我。”

长栩似是睡着了一样,没有回应。

沉机没有再说话,拿着东西出去了,临走之前看了一眼窗户,最后还是出去了――屋子里好像有点热,他看长栩耳朵都红了……不过受了伤的人还是别开窗了吧,大不了踹了被子睡呗。

忙碌了一天的沉机深感劳累,带着系统猫去了隔壁,他刚刚已经把隔壁收拾过了,这本来是他爷爷的屋子,虽然破旧,但是好歹有张床,现在天气微凉不热,凑合睡几天也不会太艰难。

***

是夜,沉机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屋子里是漆黑的,他看着破旧的屋顶,在一片漆黑中仿佛有白影在扭动盘旋,再眨了眨眼睛那白影却又消失了,大概是猛然睁开眼睛的幻觉。

他想动一动,可身体却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对于这种情况,沉机很有经验,一般这种情况叫‘鬼压床’,实际上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不能动而已,往科学上说就是睡眠瘫痪症,精神醒了但是身体没醒,往往过一阵人就又能睡过去,又或者身体也清醒了就能动了。

沉机的心脏砰砰地跳,是突然惊醒的后遗症。

他闭上了眼睛,将注意力专注地放到尾指上,根据他的经验只要努力让任意一根指头动起来,就能唤醒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