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姿礼一听就嫌弃了,“不如何,年纪大还娶过亲,如今外头人人都说他门庭不严,毫无规矩,且不知道藏了多少腌臜事。”
皇后笑了笑,“年纪倒是不大的,至于外头人云亦云的流言,倒是不必信,堂姐只这么一说,你若不喜欢,堂姐肯定不能勉强你的,傻丫头。”
齐姿礼笑得很甜,“就知道堂姐最疼我了。”
齐皇后望着她,也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1168章 皇后好大的主意
齐皇后叫她带大皇子和公主出去玩儿,回头叫了齐姿礼的母亲景氏进来说话。
景氏听得方十一郎,也是微微蹙眉,“娘娘,他年长礼姐儿许多,怕不适合,倒是广陵侯的家的向三郎,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是举人,日后虽不能承爵,但以他的才能加上齐家的托举,也大有可成。”
像三郎丰神俊逸,今年堪堪十九,去岁便中了举子,只等中了进士,前途无可限量。
景氏这样说,兰简姑姑在旁边便笑了起来,“夫人,您觉得,齐家的儿郎有出息的多不多?”
景氏不禁骄傲,“自然是多的,我齐家儿郎,便没有窝囊废,三房最窝囊,但齐六也都尚了公主的。”
皇后笑着道:“三叔不是窝囊,三叔是摔了脑子,他没摔倒脑子之前,也是个机警聪慧的,咱们齐家是没有窝囊废,这么大的家族,儿郎又如此出色,入仕的不少,即将入仕的也不少,那么你觉得靠着外家托举起来的,向三郎能得什么好官职?”
她瞧了瞧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添了句,“总不能说,让女婿跟你儿子争吧?”
景氏顿时严肃起来。
兰简姑姑见状立刻又道:“是这个道理啊,夫人,僧多粥少,倒不如礼姑娘的夫婿就不同齐家儿郎抢,另辟蹊径,方十一郎年纪比姐儿大了些,可眼下已是三品总兵,母亲也得了诰命的,姐儿嫁过去,方十一郎再给她讨个诰命,那么姐儿年纪轻轻的便是诰命夫人,锦绣康庄便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
景氏听她们这么一分析,细细想了一番着实也觉得吸引。
可还是没到很吸引的地步,只是觉得广陵侯家的向三郎不若方才想的那般出色了。
“娘娘,那方十一郎内宅里头乱得很,方家不定是怎样的藏污纳垢呢,加上到底是二娶了,咱们齐家的姑娘怎能嫁他?再说,武官再如何,也是不如文官清流的。”
“婶母,若不是二娶的,方十一郎怎能轮到礼儿?你可曾听说,当初颜太傅家的颜如玉也倾慕他,两家差不多都要说亲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方十一郎没瞧上她。”
景氏是听过这件事情的,但她觉得不尽不实,“方十一郎凭什么瞧不上太傅家的孙女?可见这人傲气。”
“傲气,那也是有傲气的资格,你猜他为什么能这般傲气?”皇后端起茶杯,白皙的手指在杯沿上划了一圈,笑容凝在了唇边,“有些话本不该同婶母说的,只是,礼儿到底是本宫的堂妹,有好处本宫首先考虑的是她,不是本宫看好方十一郎,而是皇上看好方十一郎。”
说完,她慢慢地饮着茶,看着景氏微怔之后狂喜的眼神,便慢慢地垂下眸子,细细品着茶了。
景氏确实心动了。
兰简姑姑趁机加一把火,“方才娘娘同礼姑娘提过,礼姑娘不喜欢,认为方十一郎岁数大了些,但怎么颜如玉便不嫌他年岁大?颜太傅难道目光还不够长远吗?他一个文官之首,竟不要面子地找人上门说亲,可见方十一郎是个香饽饽,礼姑娘不懂得,夫人作为礼姑娘的母亲,可得好好替她考虑啊。”
“还有啊,以礼姑娘的性子,容得了妾室吗?这方十一郎可是专一得很,娘娘也特意派人试探过,人家压根就没有纳妾的念头,没有妾室,往后这日子过得有多舒心啊。”
景氏这下不能说只是心动了,已然是恨不得真成了这姻缘。
是啊,没有妾室,内宅里头少好多事,这日子是再舒心不过的了。
而且娘娘有一句话说得太对了,总不能让女婿和自己的儿子争,毕竟,各房安排的也都有定数。
第1169章 以为他们夫妇不能生
慧太妃一进宫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德贵太妃和齐贵太妃游园子,毕竟,今日这一套红宝石头面实在是太显肤色,要让大家都看到,最好是专门看到。
谢如墨和陪着宋惜惜在太后殿中请安,陪太后说说话,一众内外命妇也都扎堆往太后这里来。
恰好方十一郎的母亲陆淑人也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竟是当着这么多命妇的面,问起了方十一郎的婚事。
陆淑人心里头全是苦水,却一个字都不敢在太后面前诉说,只是强装欢颜,“回太后的话,姻缘的事急不来。”
太后也是叹息一句,“苦了他了,无端受这牵连,你们方家是再仁厚不过的,偏生被些人搅得天翻地覆。”
陆淑人这才知道太后为何忽然问这一嘴,原来竟是为十一郎澄清,为方家澄清。
她当即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说了句,“他终究是福分浅薄了些。”
太后道:“胡说,他乃是我商国猛将,深沐皇恩,怎会福分浅薄?自有他命定的姻缘,该来的会来。”
陆淑人忙福身,“是,劳太后为他费心了。”
在场命妇这会儿看陆淑人的眼光就不一样了,方才大家看她,多少是带着点嘲弄的意思,毕竟出了那样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无辜的。
可太后说了,那就不一样,且听听太后是怎么说他的?商国的猛将啊。
太后是从来不说前朝的事情,但如今为方十一郎说这句话,在场的都是人精,怎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往后,是谁也不敢瞧不起方家,更不敢再乱嚼一句舌根子了。
太后话也不多,点到即止,又不咸不淡地问了下各家的事情,扫了一眼她没见齐大夫人,恰好兰简姑姑派人过来回话,说齐大夫人身子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太后,遂改日再进宫给她老人家请安。
太后闻言,微微叹息一句,扬手叫人退下,也不言语。
太后这叹息,这神情,倒是叫人回味的,回味起齐尚书有个外室的事。
宋惜惜在一旁看着,觉得太后真是高手啊。
一句半句,一个微笑,一个叹息,便足以叫大家从冬至猜到年底。
而且,简单的一句话便终结了针对方家的风言风语,把方十一郎和方家都正式定性为被牵连被拖累的受害者,指出这点之后,再说如今方十一郎在军队里的位置有多高,谁还敢轻看方十一郎?
然后一句微微叹息,就让高门权贵的命妇们忆起齐尚书养外室的事,四两拨千斤,大家的谈资就从方家转移到了齐家。
妙啊!
谢如墨没有陪着坐太久,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留下宋惜惜和一群命妇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