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原就不需要谢如墨费心太多,但这些个人背后都有靠山,与其让惜惜得罪,不如他去得罪。
就让这些世家恨着他吧。
最高兴的要数陆臻了,最近练武都勤快了许多,他很有信心整肃一顿之后,巡防营会变成守护京都的一道屏障。
只不过,他高兴得也早了点儿,大理寺的彻查开始之后,就陆续有人上书,说巡防营与京卫的职能重合了,请求撤巡防营。
这确实是事实,所以宋惜惜奏请,要重新把巡防营和京卫的职能区分。
肃清帝并未当殿同意,朝会之后叫了宋惜惜到御书房去。
“朕昨日去给太后请安,太后问起了女学的事,你如今办得怎么样?”
宋惜惜道:“回皇上,女学修缮已竣工,如今已置办桌椅和笔墨纸砚,夫子也在物色。”
“太后重视女学,你多上心,至于巡防营的事情先放一放。”
宋惜惜并未诧异,规矩应道:“是!”
在朝会上的时候,皇上没有恩准,她就知道这事办不成。
她估摸皇上大概是真想撤了巡防营,削减一部分人,拨归到京卫去,至于剩下的一部分,不能要的便撤,能要的会拨去玄铁卫。
见她答应得如此乖觉,肃清帝感觉挺欣慰的,至少比谢如墨那臭小子好多了,如今用着他,便有些蹬鼻子上脸,暂时且忍着他,等回头揪着他的错,得好生骂一顿才解气。
肃清帝脸色缓和了许多,“太后惦记你,得空便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是,微臣等休沐便同母妃一起入宫陪伴太后。”宋惜惜道。
肃清帝微微颌首,抬眸又瞧了她一眼,虽是身穿官服,却难掩眉眼清丽,他想起自己曾经动过的小心思,心下微微动,却马上摁了下去。
他是皇帝,注定有些东西是得不到的。
“嗯,去吧。”他敛下了心思,扬扬手道。
“微臣告退。”宋惜惜退下。
她出了御书房,在回廊尽头却被战北望拦下了,“宋惜惜。”
宋惜惜退后一步,抬眸瞧了一眼,只见四周有不少人投来眸光,她微微蹙眉,神色疏离道:“战大人有什么事?”
战北望深深看她一眼,道:“有一句话想劝宋大人的,巡防营的事,皇上知晓是你策划的,皇上对巡防营自有安排,我想劝你好好当差,别惹皇上生气,否则回头吃亏的是你自己。”
宋惜惜眸子波澜不惊,“多谢战大人相告。”
战北望见她半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有些微微讶异,“你早知道了?”
“不敢妄揣圣意,若没什么事,失陪了。”宋惜惜绕过他便走。
战北望急声道:“你不必这般与我疏远,我只是相劝一句,没有什么居心的。”
宋惜惜没回答,径直离开。
战北望顿了一下,又急忙追了上来,拦在她的面前。
宋惜惜已有些不耐,抬眸看他,“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必拿好心劝告来当借口。”
战北望嘴巴微张,有些局促,“我……我是想问问,你知道……知道西京如何处置易昉吗?能否告诉我?”
“不知道。”宋惜惜淡淡瞧了他一眼,说了三个字便大步离开了。
战北望垂下眸子,没有再追了。
第1053章 他想知道易昉的情况
自易昉被西京使臣带走之后,他几乎是夜夜噩梦,梦到易昉被西京人千刀万剐,身上的肉一片片被割下来,鲜血如滔天巨浪把他淹没。
便是白日当值时,也偶尔会听到易昉的声音,有时候是求救,有时候是骂他负心薄幸,有时是凄厉的惨叫。
他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他心里头觉得对不住易昉,但又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天人交战,已经神思倦怠,筋疲力尽。
他更知道自己这所谓副指挥使实则是摆设,皇上都没有让他办差,他日日就在这逛着,回府也不得安宁,不是王清如在吵闹,就是战少欢怂恿他去侯府讨个公道。
在哪里他都待得不安生,想找个人聊聊天,说说心里头的憋苦,只是他没有朋友了,没有人愿意同他来往。
宋惜惜其实知道易昉现在还没死,云翼阁有消息传来,冷玉长公主还被困在鹿奔儿城。
苏兰石回到鹿奔儿城之后,便居将帅之位,虽没有马上进攻,却也屯兵不退。
他其实也在权衡利弊,审时度势,经过商国会谈之后,他知道局势不是他所看的那样简单,打,粮草不足,武器战马不足;不打,皇上有密旨,他不得抗命。
只是,他不会做出打或者不打的决定,由冷玉长公主去跟武将们斡旋,届时,他只需要顺势而为便可。
冷玉长公主暂也顾不得易昉,只命人关押着她,至于易天明等人,早在起行的时候便已经斩杀,取他们的首级带回到鹿奔儿城了。
傍晚,宋惜惜和陆臻商议完毕,走出京卫府,便刚好见谢如墨的马车在门口。
他坐在马车上,掀起了帘子,冲她笑着道:“明日休沐,今日我们去接瑞儿回府,不然又被孔大人抢了去。”
宋惜惜好些天没见过瑞儿了,心头想念得紧,当即上了马车。
天气已经有些热,谢如墨帮她摘下官帽,然后给她递了一个油纸袋,“刚刚经过聚德居,给你买了酥黄独,快趁热吃。”
宋惜惜闻着香气了,却把油纸袋包好,“留给瑞儿,瑞儿喜欢吃。”
“自然也买了瑞儿的,这一份是你的,快吃。”谢如墨拿过来打开,“外皮还酥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