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紫恨恨地道:“这女人一直躲在吉祥居里不出来,不知道憋了多少坏,倒是战北望会说出来,让我有一点意外。”

意外归意外,沈万紫始终恶心厌恶此人。

这个人总是翻来覆去,有那么一点良知未泯,但做事做人永远拖泥带水,拧不清。

沈青禾说:“且看接下来的谈判吧,如果燕王果真还藏了一条暗线,接下来会慢慢浮出来的。”

宋惜惜道:“嗯,趁着师弟还没回来,我去给母妃和三舅妈请安。”

“别让她们发现你手臂受伤了。”沈万紫说一句。

宋惜惜大步往外走,“没事了,就伤了点皮肉,她们发现不了。”

巫所谓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眼底那难得露出的一抹心疼,被沈青禾捕捉到,沈青禾什么都没说,眸子也迅速移开了,却还是被师叔指着外头,“顶缸去。”

沈青禾:“……”

亥时,谢如墨和萍无踪几乎是同时回到的,萍无踪这一次选择自己出任务去截了淮王的金银细软,也是想躲过师叔的惩罚,毕竟办妥了事情还挨罚就说不过去了。

只是刚到议事厅院子外,就见大师兄顶着缸,她脚步一滞,怎么?这罚得没个章法了?

第963章 那就用小手段

谢如墨看了大师兄一眼之后大步进去,“师父,怎地又叫大师兄顶缸了?这多事之秋,还想着让大师兄多帮点忙呢,您这总是罚他,他顾着受罚都帮不了我了。”

巫所谓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那就免罚了。”

外头的沈青禾与萍无踪知道自己找到靠山了。

萍无踪进来禀报,“回师叔,已经把淮王的金银财帛全部偷梁换柱了,如今那一口口的箱子里装着的都是石头。”

“嗯,他们发现了吗?”

萍无踪道:“他们在小树林里歇脚的时候,被我们迷翻了,醒来之后可能会检查,大概会发现。”

“有派人继续跟着吗?”

萍无踪想说这样简单的事情怎还要问?那肯定是有的啊,她也不是第一天出来闯荡江湖,云翼阁就是她成立的好不好?

但方才大师兄还在外头顶缸,她自然不敢造次,恭谨地道:“师叔放心,已经派人跟着。”

宋惜惜和沈万紫听得谢如墨回来了,便赶紧过来,问谈判的情况。

巫所谓沉下脸来,“他忙到如今,大概是热饭都没吃上一口,厨房里不是备着热菜热饭吗?叫人端上来啊。”

宋惜惜见师叔摆出臭脸,连忙就转身出去了。

巫所谓对谢如墨道:“你把她捧在心尖上,瞧她对你怎么样?连你的吃喝都不顾。”

谢如墨笑着道:“在鸿胪寺吃过些了,惜惜也是紧张谈判的事情,师父,您就别总是对他们动怒了。”

沈青禾与萍无踪在心底疯狂点头。

巫所谓瞧着徒弟那大佛似的性子,微微地叹了口气,不责罚他们,你怎么求情啊?你不求情,他们怎会觉得你重要啊?

虽都是万宗门的弟子,但他们人多势众,他可就只有自己啊,回头夫妻有个什么不和,他们肯定向着宋惜惜,你不就吃亏了吗?

谢如墨自不知道师父已经操心到这份上,脱了披风坐下来,先听他们说了平西伯夫人帮忙调查的事。

谢如墨在沉默一会儿之后,道:“外祖父知道之后,心里大概也会安慰些,好歹自己当初的一番真心不算喂了狗。”

最怕的,就是人心换来了狼心狗肺,战北望原先的所作所为已经伤透了他们的心,如今这样做未必能挽回,但到底叫他们觉得好受点。

巫所谓道:“这些都是另说的,明日谈判你就仔细看看,是谁与燕王勾结的,我们不知道他的计划,因此无法制定策略应对,只能用些不怎么磊落的小手段,这些小手段交给你萍师姐去做,她擅长。”

萍无踪看了谢如墨一眼,道:“行走江湖的一些小伎俩,用在这国政大事上合适吗?小师弟怕是不同意的。”

谢如墨还没说话,巫所谓就道:“有什么打紧的?他们先不磊落,咱们若是事事磊落,那不得吃大亏了?”

他说着又哼了一声,“他们私下勾结,打的什么主意咱心里头清楚,往后就按照这个思路来,但凡是这样腌臜的人,断了线索查不清楚无法摆上桌面的,就上手段。”

谢如墨自是同意的,有些事情即便知晓了,也很难拿出证据来,且便是找出证据来,也没人做得了主。

再说这压根就不是谁做主的事,但凡是妨碍正常谈判的,一律抬走。

第964章 冷玉长公主不适

谢如墨用了些热饭菜,便说了今日谈判的事。

宋惜惜坐在他的身旁,颇有些狗仗人势的意思,至少说的话不合师叔心意,也不会遭白眼,毕竟挨着坐呢。

于先生问道:“皇上知晓他们的条件了吗?他是什么意思?”

“李德槐进宫禀报过,他回到鸿胪寺的时候也转述了皇上的意思,边线不能退让,其他的斟酌来,也不拘着是他们给的几个条件,咱们也可以给一些别的补偿,这是皇上的意思。”

巫所谓想了想,道:“如果不退让边线,也就是逼着西京承认易昉签下的和约有效,如果认定易昉签下协议无效,那么边线就该沿用之前的,可这边线之争已经那么多年,加上原就是他们趁着我们商国乱糟糟的时候侵并过来的,所以这点怎么都是难办啊。”

谢如墨道:“今晚在鸿胪寺商议的便是这一问题,要西京承认易昉签下和约不可能,我们心里也膈应的,但若要退回边线,百姓大概也会指着脊梁骨唾骂,甚至会把易昉捧为英雄,一个罪恶累累的人,怎能当英雄?”

“确实是棘手的问题。”巫所谓一时也没个两全法,但这种事情怎么会有两全法呢?

谢如墨道:“已经整理好了先祖爷时候的边线舆图与两国当初的协定,希望能说服西京以当初的协定来取代易昉签下的协定,因为他们侵并过来的时候,我们是不认同的,因而没有过新的边线协定。”

“只怕不易。”宋惜惜道。

巫所谓淡淡道:“这不废话?自然是不易,若是容易,皇帝怎叫他去谈?岂不是白白再送功劳?”

宋惜惜只说了四个字便被怼了一大句,就闭嘴不说了,反正她也没有什么新的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