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她们来做什么啊?”王清如跟进来了,双手撑着腰,问道。
姬氏坐了下来,屋中的人知道她晚上要喝麦冬桂圆茶,便提前暖着给她,姬氏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才淡淡地回了句,“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过来问了几句。”
王清如问道:“不会是……那个大长公主谋逆案,她过来找麻烦吧?”
姬氏皱起眉头,“你这话就是在找麻烦,她奉旨办差,就算过来问也是例行公事,如果找麻烦就不是晚上来,而且还不带京卫。”
“那她问什么啊?”
姬氏神色淡淡,“问什么你就别管了,没你的事,我看你现在胎像也稳固了,都能晚上到处走了,明日就回府吧。”
王清如露出哀怨之色,她已经住在娘家三天了,母亲也派人给将军府送了药和补品,他们却无人来请她,战北望不能亲自来,派个人来也行啊。
他们不派人来请,她就这么回去了,太丢人了,以后将军府还有谁会把她放在眼里?
但她确实也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她也不想和夫君再冷战,心里难受。
这几天她也想通了,她已经怀上了战北望的孩子,也打算和他好好过下去,而且,他如今也晋升为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领,算是真正陪伴君侧的人。
宋惜惜虽然掌管玄甲军,是他的上峰,可御前侍卫以前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如今想来也是不会有太大改变。
姬氏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说了句,“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
王清如低声哀求,“嫂子,要不派锦绣去一趟将军府,让将军府派人来接我,我就这样回去,落了下风。”
姬氏没搭理,“锦绣,送三姑娘回屋。”
第767章 审大长公主
几日下来,大长公主府里的人该审的也审了,谢如墨觉得是时候提审谢蕴了。
今日,宋惜惜要前往平阳侯府找嘉仪郡主,谢如墨审谢蕴,两边配合。
关在地牢五六天,谢蕴一开始还在装疯卖傻,但发现这计划不凑效之后,她也就不折腾了,仿佛坦然接受了接下来的命运。
至少表面看着如此。
审讯室,姑侄二人对面而坐。
谢蕴还穿着寒衣节那晚的素服,只是在地牢待了几日,衣裳皱巴巴的,发髻也松散垮塌,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气,眼底乌青憔悴,瞧她身量,几日下来暴瘦了,显得脸上皮肤松弛,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五六岁。
人到中年忽然暴瘦,整个人显得很刻薄,尤其她本性刻薄,如今也不过是相由心生。
谢如墨先开口的,“长久来,你把那些妾侍关在地牢里,如今自己也能住上了,还习惯吧?”
谢蕴抬眸,突兀地笑了笑,“比我公主府,可差远了。”
谢如墨道:“皇上已经下旨,褫夺公主封号,今日京兆府孔阳也会前往公主府邸正式查抄。”
谢蕴眼眉挑起,言语讽刺,“封号没了又如何?不当公主又如何?我依旧是皇家出身,我的父皇是文帝,我的母妃是懿贵妃,这谁也改变不了的事。”
她语气除了讽刺,还带了一丝怨恨,仿佛身为文帝爷的女儿,是她的不幸。
谢如墨走流程一般冷静地问道:“那些武器从何而来?为何想谋逆?背后的人是谁?”
谢蕴扯了扯唇,“问来多余,既已定了谋逆罪,那就该砍头砍头,该诛连九族便诛连九族,谋逆不都是这么判的吗?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皇帝。”
谢如墨也笑了笑,诛连九族,那可是连他和皇帝都算进去了,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她是大长公主,那么便是夫族二,顾侯府谢谢她了。
但知晓她说这句诛九族的用意,道:“放心,皇上没打算诛连,你也不必担心会牵连嘉仪郡主,前提是嘉仪郡主并未参与谋逆。”
谢蕴垂下眸子,掩盖掉对这尘世唯一的一点留恋,她的女儿。
“随便,我无所谓。”半晌,她抬头看着谢如墨,她不喜欢被人看穿,不喜欢被人操纵,“要杀便杀,反正她活得也不快活。”
谢如墨声音淡冷,“你还没回答,武器从哪里来,为何谋逆,可有背后之人?你现在已经贬为庶民,若不招也休怪大理寺用刑。”
“招,怎么会不招?”谢蕴眨着眼睛,“我到底金枝玉叶,受不得这大理寺的刑,那些武器是自然是我背后之人送来的,甲胄是命人去兵部工场偷的,你们想必也验过,那些甲胄和兵部所用皆是一样,至于背后指使之人嘛……”
她双手放在桌子上,闪着冷诡的光芒,“侄儿啊,是你指使的啊,你说你想当皇帝,让本宫倾尽全力协助你,本宫为什么会协助你?自然是因为被你发现了公主府里惨死的侍妾,你拿捏了本宫最大的把柄,本宫只能助你了,侄儿该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主簿纪录的手顿了顿,谢如墨看过去,道:“如实纪录,她说都每一个字都记下来递呈给皇上过目。”
主簿应道:“是!”
谢蕴大笑起来,“真好玩。”
谢如墨道:“是啊,挺好玩,展开说说吧,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利用你府中侍妾的事情威胁你的,又是在何地向你提出我想谋反,要你协助的?有什么人在场?我在战场上是如何跟你保持联系的?可有书信往来?”
第768章 他想自取灭亡
谢蕴侧着头,收住了笑,认真地道:“一直是你府中的于先生负责联系本宫的啊,你忘记了?你说你不能出面,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所以第一次你跟本宫说了要谋反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于先生负责的,你把于先生带回来严刑拷问,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吗?哦,对了,后来你从战场回来,负责跟本宫联系的人除了于先生还有宋惜惜,那些武器不就是她叫那些武林人士送过来的吗?把她抓来,好好严刑拷打,也会招供的。”
她说着,徐徐地笑开了,“但如果你不把他们严刑拷问,可就不能对我用刑了,那是区别对待,还有,本宫指认你是背后指使人,你就不能负责此案,换个人来吧。”
谢如墨道:“你不必操心这个,皇上看过你的供词之后自有定夺,他如果觉得有必要换个人来审,那么你下次就不会见到我。”
谢蕴笑着看他,眼底却充满了恶意,“真希望再也见不到你,你真恶心,身为战功赫赫的亲王,却娶了一个二嫁女,我们皇家的面子就是这么被你丢尽的。”
谢如墨提醒道:“你不是皇家的人了,不用担心这个。”
谢蕴哼道:“你真的毫无廉耻之心,本宫这样骂你,你也不生气,这没脸没皮的样子让人瞧着就生气,如果不是有把柄在你手上捏着,本宫怎么会被你利用,和你一起谋反?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自己府邸里不敢放武器,都放在本宫府邸里,其中很多武器都是你从南疆战场上偷运回来的,甲胄也是。”
主簿听了这话,吓得脸色都白了,这话还记不记啊?纪录下来那是要递呈皇上的,今日是第一场审讯,皇上一定想知道她说了什么的。
谢如墨冲他点头,既不生气也不笑,“写啊,她说什么你写什么。”
谢蕴眼底露出恶毒之色,“是啊,我攀咬得你越厉害,你就越是能撇清,但是谢如墨你休想撇清,是你害惨了本宫,本宫怎么会放过你?本宫就算要下地狱,也要拉着你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