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又不傻,会逮着瘸子的腿使劲踩么?”太妃横了她一眼,“你把哀家看成什么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吗?”

高嬷嬷笑着恭维,“怎么会?太妃仁德,对郡主爱护有加,定必绝口不提那些伤心事,也不会宽慰劝解,只会说说家常。”

太妃嗯了一声,心里却想,那准备好的一番安慰话不能说了?那多可惜啊?她还想着让澜儿快些走出伤痛,展望未来呢。

高嬷嬷怕她不解,道了句,“因着郡主遭的那些事情,一般人都没经历过,之前王妃还叫不要去打扰,让她自己静一静,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天,也该热闹热闹,否则人要憋坏的。”

“哀家知道,跟上吧,他们上马车了。”慧太妃急忙道。

澜儿的状态好很多了,在两位师姐的陪同下,她会在院子里走走。

沈万紫三天有两天在这里,倒也不是说不放心,毕竟两位师姐在,也没人能再伤害她了,只是想着她帮不上别的忙,实在又心疼澜儿,才多些过来看看。

第653章 大舅哥挺威严的

今日一来好几个人,澜儿急忙换衣裳出去相见。

慧太妃一看她的脸色,觉得这孩子没啥事了,脸色比她都红润。

她见礼后入座,慧太妃一问,才知道原来方才她跟着石锁师姐练武。

慧太妃心里头有些嘀咕,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练武的人,大家闺秀都打拳了。

澜儿讪笑着,“想着长日无聊,便跟石锁师姐练练武,但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慧太妃很是直率,“练武本身难登大雅之堂,也不仅仅是你,你别管,怎么开心怎么来。”

高嬷嬷使劲咳嗽,这不尴尬了吗?在场多半是练武之人。

慧太妃瞪她,“不用咳嗽了,哀家没说错,难登大雅之堂就是难登大雅之堂,又不是什么事都要登大雅之堂,练武实用就行,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自己,澜儿,太妃支持你练武。”

澜儿腼腆地道:“多谢太妃的支持,但我实在是没练会,就是跟着她们乱打一通出一身汗,便觉得舒服了。”

“对,出一身汗是会舒服很多的。”太妃点点头,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但她实在不爱出汗不爱活动,出汗浑身黏糊糊的,衣裳熏得臭烘烘,爱不起来。

谢如墨倒是看向了石锁师姐,这办法是真管用,不管心里头多难过,真的练武打拳发泄一下出一身汗,会好很多。

他亲自验证过。

“但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这小月子要坐足了才好动,现在别着急练得太久。”宋惜惜说。

石锁师姐道:“没真的练起来,就是按照她自己的能力,花拳绣腿都算不上的。”

澜儿有些汗颜,“是,确实算不得,就是动动手脚。”

沈万紫靠在宋惜惜的身边,把谢如墨隔开,低声在宋惜惜耳边说了句,“石锁师姐说话不拐弯的,有什么说什么,要是我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我的武功,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要生大气的。”

宋惜惜扑哧一笑,瞧着沈万紫灵动的眉目,“但你就是比我差。”

沈万紫笑嘻嘻,“我承认。”

很多年前就验证的事,她不会否定,之前上南疆战场,本以为惜惜回去嫁人没练武,武功会退步,她会胜过惜惜,但第一场仗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和惜惜之间依旧是有距离的。

有距离,不多。

没过一会儿,娴宁带着齐六过来了。

她出嫁之后,回过王府两次,都是来去匆匆的。

小夫妻两口甚是恩爱,成亲之后齐六就住在了公主府,两人时常出游,一个月起码有大半个月不在府中的,回娘家只是顺道经过进去请个安。

娴宁气色好得很,齐六进来拜见一下,就被谢如墨拉着出去了。

齐六在他们面前文质彬彬,斯文有礼,一副即将要考状元的有才有志青年,实在想不到他是惯爱嬉戏不爱念书的人。

谢如墨巴不得来个男的,好出去聊聊天,毕竟里面全部都是女眷,虽是亲人也没他能插上嘴的话题。

齐六耷拉着脑袋,在大舅哥面前,他就像一只小小的鹌鹑,到了正厅去坐,就干坐,等着大舅哥发问。

谢如墨本来想着问问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玩耍,但见他这副模样,也没有倾谈的欲望,两人就这么坐着,喝茶,吃点心,然后眸光一同看向外边。

坐了半晌,齐六站了起来。

谢如墨随口问了句,“去哪?”

齐六尴尴尬尬地道:“我想去解手……您要不要一同去?”

“不去!”谢如墨继续捻起一块点心,唉,他也有点想去,但两个男人去像什么话?

第654章 这画中人有点熟悉

在澜儿这里一耗就是小半天,石锁师姐赶人,说郡主需要休息,加上雨也停了,让大家各自归家去。

齐六肉眼可见地松一口气,牵着娴宁的手轻快地走在了前头,走着走着发现失礼了,连忙站定退到一边去,等岳母和大舅哥他们先行。

慧太妃瞧着这个女婿,心里直直叹气,像只呆头鹅似的,成亲那会儿倒是白白净净,如今黑不溜秋,连带着娴宁也黑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娴宁嫁了个庄户。

也就是娴宁喜欢他了,好在他是齐家儿郎,这点加分。

宋惜惜本来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手拉手晃动着往外走,觉得小两口感情可真好,忽然他们停下来,谢如墨和她走在前头去,她才发现她和谢如墨也是牵着手的。

但不知道为何,就感觉不一样。

齐六和娴宁是很自然的,蹦蹦跳跳,摇摇晃晃,腻腻歪歪。

她和谢如墨……她自己留意了一下,牵着的那两只手就不会动,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垂直牵着,像两根贴在一起的木头。

她心底轻叹,师弟委实是没什么情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