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帝道:“你自己要小心点,多带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乔装成平民潜入打听,万一救不了,不可逞强,知道吗?”

“是!”谢如墨道。

皇帝道:“还有,李立前往毕州调查灭门一案,关于灭门的真正凶手已经有眉目了,你不必惦记此事,万不可分心。”

谢如墨微微点头。

皇帝又道:“还有澜儿,朕也不好总是干涉大臣的家事,你让惜惜多照看着点吧,真指望皇叔……”

肃清帝摇摇头,皇叔是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想留在京城,并非为了给高太妃尽孝,只是不愿意前往封地,舍不得离了京城这富贵地。

他本性软弱,偏生心眼又多,如今高太妃年迈,也不见他接出府去居住,还让她与那几位老太妃住在一起,说孝顺,连孝顺都是假的,说爱子爱女,也掺杂了懦弱与算计。

谢如墨道:“皇兄放心,惜惜派了人照顾澜儿,今日您也敲打了承恩伯,想来他们不敢再怠慢澜儿的,只是梁绍确实糟践了正妻,此人不宜大用了。”

肃清帝满眼的厌恶,“朕怎不知?只是留他功名,却不会让他再入朝为官,如今更是剥夺了他承爵的机会,为了选这新世子的位子,这承恩伯府啊,有一阵子乱呢,让他们乱别的,不要祸害了澜儿便是。”

“还是皇兄思虑周到。”谢如墨道。

肃清帝看着他,“那个红楼女子是姑母庶女的事,你听过了吧?”

“听过。”

不仅听过,还是萍师姐留下的人查出来的呢。

肃清帝若有所思,“你说,咱们这位姑母是想要做什么啊?好好的公主府庶女,送到红楼去,再入勋贵人家,会只有承恩伯府吗?还是说别的府邸也有?只不过是用别的身份去了?”

肃清帝念亲情,但也多疑,一点蛛丝马迹他能联想许多。

谢如墨道:“皇兄不妨派人调查一下。”

肃清帝笑了一笑,“不打紧的事,忙你的去。”

“臣弟告退。”谢如墨躬身退下。

第495章 有没有可能是十一郎

北冥王府。

宋惜惜帮他收拾着衣物,眉宇间隐隐有些担忧,“要不我同你一起去?你自己去的话我不放心。”

“我不是自己去,带着张大壮和于先生呢,你不要去,还得筹办娴宁的婚事呢,再说,瑞儿也要上书院了。”

“于先生武功怎么样?”宋惜惜对于先生不算得很熟悉,虽然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他在王府很重要,但是,却总让人觉得他不显眼。

“身手一般,但脑子好使。”

宋惜惜还是不放心,那是潜入沙国边城啊,“那要不我让万紫陪着去?”

谢如墨伸手抱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她担心他的样子,真的让人心头愉悦,“不用,我请师父陪同我去。”

“师叔去啊?那行。”师叔的武功很高,而且神出鬼没,有时候远着他,但一犯错他就出现,就像是无处不在似的。

“嗯,放心吧,我会把戚肆救回来的。”谢如墨再啄了她的脸颊一下,想到要分开起码超过一个月,他就不舍。

“他的名字叫七四?”

“嗯,之前一直是他混在沙国护送到南疆的物资队伍里给我们传来情报,西京人化作沙国士兵的事,也是从他那边核实的,收复南疆之后我们回朝,便由齐麟同他对接,之前说好,留在沙国一年确定无战事再起的时候,他就回来的。”

“七四七四,”宋惜惜念着,“这名字是代号吗?”

“不是,姓戚名肆,肆无忌惮的肆,”谢如墨这么说着,忽然顿了顿,“代号?七和四加起来是十一。”

宋惜惜推开他,两人眸光一对,一个不大可能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两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十一郎!”

“这可能吗?”谢如墨心跳加快,但怎么不可能呢?他在南疆战场听方天许说起过方十一郎数次,说他年少骁勇,若非牺牲了,如今定可以独当一面。

方天许对这个堂弟,既宠又敬。

谢如墨回忆了下,“听方将军说,当年那战凶险,情况紧急,加上沙国人是暗夜突袭火烧军营的,死伤惨重,将士们的遗体都埋在大坑里,许多都是烧得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出来,至于方天许认出方十一郎,全因见他在火光中与敌人厮杀,最后受伤被踢回了大火里,只是那时候打得激烈,他自己也自顾不暇。”

宋惜惜道:“受伤被踢回大火里,也有可能在方天许没注意到的情况下爬了出来,被俘走了。”

“有这个可能。”谢如墨郑重地点头。

宋惜惜想起方十一郎的母亲陆氏,自从方十一郎牺牲之后,她便闭门不出,上次憨母妃的寿宴她来了,却又见自己的前儿媳王清如那般模样,对她打击是真够大的。

如果戚肆是方十一郎,那么……可惜戚肆如今被擒,落在了沙国人的手中,定然惨遭折磨,希望王彪能拖住谈判,至少,给十一郎一条活路,等待营救。

“希望他能安然无恙,不管是不是方十一郎,他都曾为收复南疆献出了巨大的功劳,一定要平安回到商国。”宋惜惜的心揪起来,战场上,什么情况都会出现,但是能死里逃生的却是少之又少。

谢如墨道:“我还是不等了,今晚就出城,怕有变故。”

他摸不准王彪的性情,沙国如今提出用戚肆来换一座城,皇上还没说答应不答应,但王彪肯定不会答应,就怕他拒绝得太干脆利落,沙国人会直接杀了戚肆。

第496章 如果真是十一郎

谢如墨连夜带着张大壮和于先生出城,与此同时,飞鸽传书飞回了万宗门,他要求助师父。

沈万紫在谢如墨出门之后,拉着宋惜惜一同睡隔壁的厢房,美其名曰怕她身边有人睡习惯了,忽然没人会孤独。

宋惜惜敲她脑壳,"我一点都不孤独,是你觉得无聊了吧?要不你去找棍儿玩?"

“才不找他,他如今可威风了,当了府兵教头,走路的时候像公鸡一样。”沈万紫趴在床上,双手拖着腮帮子,“我也不觉得无聊孤独,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过两日咱看热闹去,战少欢要被抬进去平阳侯府妾侍了。”

宋惜惜双手枕在脑后,“嗯,这事我知道,我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