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谢如墨授意的,既然要重新调查,那就要公开,让百姓看到事实的真相。
所以,当青雀在犯妇人梁氏的面前点燃了一种药材干的时候,便见她鼻子里慢慢地钻出来一条比头发丝大不了多少的线虫,这条线虫通体白色,近乎透明,若不是在场的人近距离看,实是看不出来。
因梁氏是同家人一起吃饭的,所以这线虫肯定是她服的药材里加进去的,李尚书命人抓捕了一直给梁氏看病的徐大夫,都不需要用刑,看到这么大阵仗,徐大夫吓得当场跪了下来,直言认罪。
他说半年之前有一个人找到他,给了他一锭金子,然后取出一点粉末添加在梁氏的药里,但那人说了不是毒药,徐大夫也见他亲口服下。
那人说,是知道梁氏得病许久,而他们一家人积德行善,见不得她一直受病痛折磨,因此给他用了良药,徐大夫虽然知道是骗人的话,但见他自己服下药也没事,加上一锭金子实在太吸引,才会同意的。
第473章 给澜儿孩子的心意
为了验证这条勾魂线虫的厉害之处,青雀命人取来一只鸡,让鸡吞下线虫,然后熏了药催动线虫的威力,众人看到那只鸡像疯了一样,见人就啄,甚至在公堂里满天飞,凶狠异常。
就连最本地最著名的斗鸡,取过来同它斗,也一瞬间被它啄去了一只眼睛。
等青雀再度熏了药,那鸡才消停下来,然后慢慢地呕吐出线虫。
她道:“这虫叫勾魂线虫,是由人来控制的,梁氏服下的时候只是虫卵,这种虫卵高温杀不死,而且进入身体之后,会在身体里顺着血直奔人的头脑,这个过程一般需要半年左右,正好与徐大夫的口供对得上,现在线虫成形,不管钻入谁的身体里,只要闻了药,或者被人在别的地方控制,一样可以使中线虫毒的人做出疯癫行为。”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之际,李尚书站出来道:“所以,是有人要谋害他们一家,而且是处心积虑,梁氏只是他们的一把刀而已,梁氏也是受害者。”
众人哗然。
青雀收拾了现场,对一脸惊恐的徐大夫说:“你算命大了,下毒之人是没想到有人可以把线虫取出,或者说没人会追查到这方面去,所以才没杀你,毕竟你无故被害,反而引起了猜忌,因为你一直都是梁氏的大夫,那一锭金子,可不好赚啊,搞不好是要掉性命的。”
徐大夫惊出一声冷汗,瘫软在地上。
夕阳沉下,夜幕降临。
青雀的飞鸽传书回到北冥王府,飞鸽传书只有几个字,第一步顺利,第二步顺藤摸瓜。
换言之,李尚书还没有那么快回来,青雀是带着任务去的,让她有意无意说给李尚书听,此案引发这么大的舆论,百姓轰动,背后应该是有人运作。
李尚书也急于立功啊,他也不希望有人说他靠着淑妃才稳住尚书之位,如果这件事情有人在背后运作,引起全国大范围的舆论和民愤,那么顺藤摸瓜,能摸出个大瓜来,那他就立下大功了。
宋惜惜坐在一旁做刺绣,也看到了那飞鸽传书,道:“你从这案子里摘出来了,又能把真相查明,真是一举两得。”
谢如墨瞧着她的针飞快地穿过,绣出了一只鸭子雏形,失神片刻之后,道:“岂止,是一举三得,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是本王坚持重审,而且是派钦差重审,有人想要把本王拉下来,本王偏得就着他的算计,把自己的民望再抬一抬,气死他。”
宋惜惜竟然是温柔地笑了一笑,然后继续低头绣花。
谢如墨实在好奇,“你这鸭子是要绣给谁的?”
宋惜惜道:“给澜儿的孩子做小衣裳,做表姨母的,总要表示表示心意。”
谢如墨看着她那份心意,艰涩地道:“心意好是好,但我觉得买就挺好的,买个金锁,或者打个项圈?若是要做绣品的话,府中也有绣娘,你的手是拿兵器的,岂是拿针的?这实属有些杀鸡用了牛刀。”
宋惜惜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说我绣得不好看,但梁嬷嬷说我大有进步,而且我也挺喜欢摆弄这个。”
谢如墨心想,是喜欢,小时候就喜欢,可惜没天赋。
第474章 石锁师姐来报
谢如墨问起澜儿,"她如今怎么样?情绪可好?梁绍被革职之后,应该有所收敛了吧?"
宋惜惜摇摇头,"一口一句真爱,如何收敛?不止没有收敛,如今连澜儿的屋中都不去了。"
“真爱?”谢如墨皱起眉头,“岂不污了这两个字?不还有一个侧室吗?那商贾之女,给他为那清倌赎身的那个商女。”
“文氏自从进府之后,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几回。”宋惜惜停下了绣活儿,面容露出了愠怒之色,“文氏今年也才十七岁,以她家里和承恩伯府的差距,她要逃离出那个樊篱基本不可能,她何尝不是父兄的牺牲品?她自己就真心想嫁给梁绍当侧夫人?”
“外边确实都是这么说她的。”梁嬷嬷亲自送汤进来,道了句。
宋惜惜道:“我知道,说文氏为了抬高自己的门第,攀上了伯府当妾,她是自愿的,至于是否自愿,谁在意呢?谁会在意一个女子心里所想所求?谁会在意她或许只想找个殷实的家庭普通的丈夫过一辈子呢?”
谢如墨听了她这句话,有些动容,“文氏与你几乎没有交集,你能为她说话……你是真的共情女子,而不像有些人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实则,最是轻贱女子的反而是她们。”
宋惜惜怔了怔,她忽然想起了易昉。
易昉之前在她面前标榜自己就是女子的榜样,她说想为天下女子争一口气看,但其实她骨子里很是轻贱女子。
宝珠进来禀报,“王妃,石锁师姐来了。”
“快,请到花厅去。”宋惜惜连忙起身,这傍晚找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段日子石锁师姐和箩师姐都会偶尔过来说说情况,但基本都会选在白天,而不是傍晚或者入夜。
谢如墨以前在梅山虽然和石锁师姐没怎么见过面,但是石锁师姐来京城之后,他们见过也彼此知道对方所在门派。
因此,谢如墨觉得也没必要有什么男女大防,都是梅山的人,便道:“我同你一起去,她这么晚过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的。”
石锁师姐在花厅里坐着,下人给她上了茶,她连茶滚烫也不管,照喝,看样子实在是口渴得紧了。
见宋惜惜和谢如墨出来,她也没站起来,唤了一声,“宋师妹,谢师弟。”
“师姐好!”夫妇两人一同拱手。
“你们坐,我说点事就走。”石锁师姐波澜不惊的,她遇事从来都是这样,不着急,但她有可能说的是特别着急的事情。
“师姐您说,是不是澜儿那边出什么事了?”宋惜惜拉着谢如墨坐下。
石锁师姐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嗯,之前说了,一般我们不动手,但今晚没忍住,我揍了那条公狗,把他的狗牙打掉了两颗,这事我琢磨着要来跟宋师妹说一声,回头那梁狗如果因我们的身份来找你的话,你再多补一巴掌便是,实在是今晚忍住了,这火撒了一半,还憋着口气呢。”
宋惜惜道:“能让石锁师姐动手打他,他定然是做了过分的事,他做了什么事?”
“那个烟柳本是被禁足的,但这几日放出来了,她就来挑衅郡主,开始我跟箩筐都没让她进去,可今日她故意过来,摔在了石阶上,磕破了点头皮,回去就跟梁狗说是郡主推的她,这么明显的假话,梁狗也信,气冲冲地就来找郡主。”
石锁师姐说着,问了句,“来杯茶,这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