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墨眸光淡淡地扫过母妃的脸,看她笑成这样,还真少见。
“好,快上马车吧,别冻着了。”谢如墨道。
“好,母妃这就上。”慧太妃心里头可真高兴啊,儿子总算是懂得关心她这个母妃了。
也怪这暗淡的光线,让她看不清楚谢如墨的眸子在看着谁,这句话又是跟谁说的。
但说的人知道,听的人也知道,这就够了。
第381章 哀家和那些人不一样
谢如墨和张大壮在前头带路,马车在后面徐徐跟着。
慧太妃抓住宋惜惜的手,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哀家是真没想到,你能让她们把银子都退回来,别人不知道,但哀家是很清楚大长公主的,她表面对谁都好,实则不知多霸道。”
宋惜惜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道:“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以后少些往来就是。”
慧太妃嗯了一声,想了想又有些担心,“就担心和她闹翻了,以后她在那些夫人面前说我们的坏话,败坏我们的名声。”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宋惜惜淡淡道。
“你当然不担心,你名声早就坏了,但哀家才刚出宫,可不能落个坏名声。”
宋惜惜斜睨了她一眼,真会说话,对自己人那是字字放刀子啊。
慧太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圆过来,“不是那样的意思,这不,娴宁正在说亲,大长公主和很多世家来往颇密,怕她们乱嚼舌根子,坏了娴宁的名声。”
宋惜惜道:“娴宁是长公主,有皇上和太后护着,更有北冥王府当她的背靠,谁敢嚼她的闲话?嫌自己命长不是?”
她想起了皇后同她说的话,皇后显然是属意齐家六公子娶娴宁的,回头先了解了解齐六为人,若是可靠的,再问问娴宁自己是什么意思。
自然,也要问问齐六自己的意思,经过了与战北望那失败的婚姻,宋惜惜觉得婚事只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不足够,还要互相属意。
“生气了?”慧太妃见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做声,便问道。
“没生气。”宋惜惜收回思绪,“只是在想些事情。”
慧太妃大方地道:“不用想,给你,哀家说了,你若帮哀家拿回来,哀家分你一半,决不食言。”
宋惜惜失笑,“母妃的银子还是自己存着吧,我不能要您的。”
“不要?”慧太妃这就不解了,“既然不要,为什么那么卖力替哀家去跟大长公主闹?”
宋惜惜道:“您如今是我母妃,她们母女骗了您的钱,我替您出头拿回来,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慧太妃看着她清冷的侧脸,想起在大长公主府查账的时候,她冷得很,宋惜惜便用斗篷包着她,那是下意识的动作。
慧太妃心头暖了一暖,“你待哀家好,哀家会记得的,哀家和那起子忘恩负义的人不一样。”
那起子忘恩负义的人,她指的自然是将军府。
宋惜惜笑笑,便没说话了。
慧太妃瞧着她两眼,心想,她也并非像那些人口中说的那般不堪啊,不止不像,反而是完全相反的。
可见昔日大长公主说她如何如何,那国公府又如何如何,倒是一些骗人挑唆的话。
她不禁懊恼自己听信了谣传,曾对人说过宋惜惜不堪为她儿媳的话。
想了想,又觉得不能光怪别人,自己也是先嫌弃了她二嫁之身的。
念及此,再想她这两次的帮忙,慧太妃又羞又怕。
宋惜惜若真和别的世家女一样,见婆母偷盗自己的嫁妆,回头闹了起来,她这名声还能要么?
便不说名声,自己在她面前就立不了婆母的架子,她大可以直接甩脸子,自己也奈何不了她。
毕竟,哪里有新婚当日,婆母便偷拿嫁妆的?寻常百姓家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她心中恼恨,想着那大长公主真是歹毒,自己也是蠢的,怎么三言两语就被挑得什么都不顾,只为了那几寸脸皮了。
第382章 羞不羞
想来想去的,加上受了冷,竟脑袋混沌发麻起来,骨头也有些酸痛。
回到府中,宋惜惜搀扶她下来,便马上吩咐下去,“熬一锅姜汤上来,大家都受了寒,喝碗姜汤去去寒气。”
慧太妃闻言,更觉羞愧,宋惜惜是真够体贴的,还记着她在公主府里受了冷,这番孝心和细心,谁人能及?
她自是没想到宋惜惜并非为她,是因谢如墨在外头吹风受了寒气,她是心疼自己的夫婿。
厨房煮了姜汤上来,一人端了一碗,宋惜惜盯着谢如墨喝了两碗这才作罢,回头见婆母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便道了句,“母妃先喝一碗,回头吃些热汤食。”
今日是傍晚便去的,自开始查账,公主府便一口水都不给喝,更不要说备下些吃的了。
“嗯,知道了。”慧太妃鼻音重重的,心里已是说不出的感动,“哀家会喝完的。”
“那行,我先回屋泡泡身子,您一会儿也叫人给您上热水泡暖和些。”
说完,不等慧太妃说话,便带着一脸不悦的谢某人回了屋中去。
老谢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的气,就母妃做的那些事情,真是传出去够惊世骇俗的。
在后宫那样食人的地方活到如今的,她竟然做得出把银子给了嘉仪便不管不顾,时而再来拿一笔也没有多问两句。
惜惜嫁过来才几日?为她的事情便奔波了两次。
他今晚去公主府外等着,不是认为惜惜能力不足,办不妥此事,只是她辛苦为母妃的事情奔波,他却只在府中闷等,心里头不痛快,这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