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把他放在贵妃椅上,刚安置好,宝珠进来道:“是被师父师兄他们灌了酒,张副将说他是不敢不喝,灌了许多的,和其他门派的人一起灌,喝的是桃花酒。”
宋惜惜蹙眉,“师父还叫人灌他喝酒?”
这不欺负人吗?门派来了这么多人,一人一杯,能把他喝吐血。
“是啊,喝了许多,那古月派的桃花酒不是淡淡的么?怎么如此的浓烈?”
“怕是师父酿制的那些,不是古月派添妆给我的那些。”宋惜惜看着脸颊耳朵都被灌得通红的谢如墨,今晚这合卺酒怕是喝不成了,这满桌子的菜,也只有她吃了。
本来她有许多话要问他的,今晚梁嬷嬷与她说的那些,她想再问一问细节。
如今莫说问了,叫他都不醒。
明珠端了热水过来,宋惜惜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今晚也累了,我照顾他就行了。”
“但今晚……”明珠犹豫了一下,本来今晚梁嬷嬷安排她留在新房外头,随时准备伺候的,毕竟是大婚之夜,只是如今见王爷委实醉得不省人事,大概是连合卺酒都喝不下去了。
“嬷嬷,合卺酒还没喝呢。”明珠转身去问梁嬷嬷。
梁嬷嬷叹了口气,“怎么把他灌得这样醉啊?他还没吃过东西就使劲灌酒,怎么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姑爷?”
梁嬷嬷是埋怨任秉义的,今晚对姑娘而言是多重要的日子,而且王爷是良婿,怎么就舍得使劲灌?
上战场那会儿,是没少受伤,回京之后又各种劳碌,哪里养过身体?这样灌怎么能行啊?
莫说宋惜惜心疼,梁嬷嬷都心疼得紧。
宋惜惜用热毛巾敷了一下他的脸,再擦擦手,然后在穴位上点了几下让他清醒一些。
谢如墨睁开眸子,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只见眼前晃动着无数个宋惜惜,他抬起手,嗯了一声,声音被烈酒灌得有些干哑,“别动,别动,让我瞧仔细些,我是做梦还是醉了啊?我怎么觉得娶得惜惜了?”
实在是晕得要紧,他把手伸过去抚摸着眼前的脸,真是睁开眼睛晕,闭上眼睛更晕,“啊,是在做梦啊,惜惜的肌肤怎么会这样粗糙?还有褶子,是在做梦。”
梁嬷嬷把他的手隔开,“奴婢的脸自然是粗糙有褶子的,奴婢都什么年纪了?快,喝几口醒酒汤。”
碗送到了他的唇边,他想也不想,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宋惜惜把热毛巾浸好再拿过来给他擦脸,扑哧笑了一声,“都醉成什么样子了?把嬷嬷当做是我了。”
方才听他说那几句醉话,心里头还挺舒适的,醉吧,醉吧,清醒了可就不说了。
喝了醒酒汤,谢如墨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猛地站起来扑了出去,蹲在廊下就狂吐起来。
这一顿狂吐,基本把胃里的酒给清空了。
人当场便舒服许多,也没有觉得天旋地转地晕,晕还是晕,但自己能扶墙走。
梁嬷嬷叫人来清理,宋惜惜扶着他回去,把洗好的毛巾往他脸上使劲一顿擦,心里头是有气的,不知道推啊?他们灌你,你就要喝?
第342章 合卺酒
梁嬷嬷在一旁看着,得嘞,不管嘞。
当即带着一众人下去,让他们夫妻自己磨合,是打是骂的,他们自己来,管不着。
姑娘撒气了,若在一旁劝道,就怕这怒火蹭蹭直上,姑娘本也不是冲姑爷撒气,是冲她师父撒气的。
所以单独留下他们二人,她才会心疼姑爷。
擦了脸,净了手,又拿桌子上的热茶给他漱口,他整个人才清醒多了。
清醒是清醒,但也发现惜惜生气了。
他知道不是冲着他的,只是她生气的时候,俏脸寒霜,煞是好看。
龙凤花烛映照着新房里的一切,那一朵朵的同心结暖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这些同心结,多半是我自己做的,好看么?”
宋惜惜给他舀着汤,抬头四处瞧了一下,他没说,她没发现到这些同心结,不是同心结不够多,是今晚心情比较忐忑。
她很是意外,看着他修长的双手,“你做的?你还会做这些细活儿?”
他鬓发微乱,一张脸却俊美无俦,笑容盈在眉眼,“本来不会,学便会了。”
宋惜惜眼底波光潋滟,潋滟着道不明的情意,故作不知地问了句,“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亲手做,咱们的婚事,我想多参与一些。”他想了想,“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同你说的。”
他伸手扶额,想努力摆脱那残留的眩晕,想以最清醒的状态同她讲,免得她以为他说的是醉话。
宋惜惜缓缓地走到餐桌前,显然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嗯,要不过来说?你还能再饮一小杯吗?我们的合卺酒还没有喝。”
“对,合卺酒,这必须要喝,我能喝。”他站起来,脚步虽是有些微晃,却勉强算是走得直线,坐在了宋惜惜的身侧。
两人眸光相对,眼底都是不再掩饰的情意,宋惜惜脸色一红,垂下眸子去倒酒。
小小的雕花金杯,杯脚系了一条细细的红带子,显得特别的精致又喜庆。
这酒倒出来,是一阵浓郁的桃花香味,这才是刚好合适喝的桃花酒。
“很香的酒。”他说了句,伸手去端起两个酒杯,一个交给她,不知为何,心跳忽然加速跳动起来。
两人的手互绕,彼此的脸贴得近,几乎能听到彼此的气息。
或许是红烛映照,两人的眼底都是波光潋滟。
“娘子,喝下这一杯合卺酒,你我白头偕老。”他轻轻说了句,脑子已经是很清醒,只是心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