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心疼之余,又问道:“那他原先服用过一些使人上瘾的药,如今可还要紧?”

丹神医道:“那药叫赛牡丹,服用之后会使人上瘾,但是现在看他情况还好,你们一路回京他可有难受?”

宋惜惜想起这一路,他似有发作过,但是都忍了下来,之后几天直到如今,都没有发作的迹象,便道:“不怎么发作了,上一次发作,他能忍下来。”

“哦,对了,之前王爷说他在灵州的时候发作厉害,那时候又是撞墙又是自残的,我去了之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丹神医叹气,“最初是难熬的,但症状会一次比一次轻,直到完全戒断,这药对身体有损伤,戒断之后需要调理一段日子,倒是这孩子没怎么长高,一个是因为没顿好吃的,二个是因为他年纪这么小,服用那些上瘾的药也会有所影响。”

说完,他又满眼心疼地道:“一般人戒断赛牡丹,也是要用针药辅助,而这孩子是硬抗过来的,可见意志力惊人,治好了之后,好好养着教着,日后必成大器。”

宋惜惜听丹神医都这么说,可见她去灵州之前处于戒断期的他有多难说。

那会儿,从北冥王的脸色也能看出来,他整个都憔悴了,可见闹腾得实在厉害。

现在的他还是瘦得厉害,不过比起宋惜惜第一眼见他,已经好很多了。

至少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身体也不像之前麻杆似的,脸颊上开始有点肉。

这两年也不能说一点儿长高都没有,是因为瘸腿弯腰,使得他看起来是很矮,但是努力站直也没有显得特别矮小,自然也是比同龄七岁的孩子要矮的。

丹神医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先养着,等身体好些了,再做断骨重接。

至于解毒和调养一起来,解毒之后,他有望能再度开口说话。

丹神医先给他留下一些养气血的药丸,然后开了一道方子,是祛毒的,这方子需要每天用,而隔天他就会让弟子过来给瑞儿针刺喉咙肿起的地方,这一块肿起的地方,是之前的毒作用引致的。

“那他多久可以发出说话?”

“他可以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可见这毒下得量不大。”丹神医对于这些江湖上的腌臜手段是知道一些的,“怕用大了量会毒死他,反正也用了赛牡丹,不怕他真的跑掉,所以宁可用轻一点的药量。”

宋惜惜对那些人憎恨入骨,但好在听北冥王说,真正的丐帮会联合其他几个州府的人一起整治,也会把那些被抓的孩子全部救出来,对于涉案的人全部从严处理。

其实,丐帮未必就不知道此事,但想着他们也不是明晃晃打着丐帮名声去做的,也懒得管罢了。

宋惜惜记得师父说过,如今的丐帮帮主称不上一个侠字。

所以师父不大喜欢和丐帮来往。

但是宋惜惜知道是师叔不喜欢和丐帮来往,脾气古怪的师叔嫌他们脏,在万宗门里,师父也不敢得罪师叔的。

第253章 入宫见驾

她送丹神医出去的时候,丹神医叹气说:“被人贩子抓了去,自然是不幸的,但是躲过了那一场灭门之祸,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宋惜惜却不这么想。

如果瑞儿当时把糖葫芦送到了将军府,她肯定是要亲自把瑞儿送回去的,只怕就会在府中住一宿。

西京探子来屠门的时候,她如果在,就算不能保住所有人,也不至于满门被灭。

所以,她恨毒了那些人贩子。

只希望能把他们连根拔起,一个都不要放过。

送了丹神医出去,宋惜惜便叫人备下车鸾,先带着瑞儿入宫拜见皇上太后,再去一趟孔家。

已经命人缝制了新衣裳,但是他原先的那些还能穿,只是不剩下几件了。

那时候办丧事的时候,把他们衣裳也陪葬了部分,只留下几件做念想的。

瑞儿穿着虽不算特别合身,却也只是短了一点点。

脸上细碎的伤已经好了,只留下淡淡的疤痕,仔细拾掇了一番,穿上旧日锦衣,宋惜惜仿佛两年时光没有流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到底,也只是仿佛而已。

牵着瑞儿的小手,他们慢慢地走出去,瑞儿腿瘸,不能走得太快,快了他便要一跳一跳的容易摔倒。

陈福背着他们落泪,这断腿之痛他是深有感受的,他如今行动也不大便利,只是比起小主子,也还是好上太多。

皇帝在太后宫里接见了他们姑侄二人。

太后忍不住落泪,招手让他过来,他便单脚跳着过去,实在是方才一路进宫来,断腿开始疼了。

太后见他这模样,刚止住的泪水又落下,执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抚摸着他的脸颊,“唉,这样的瘦,遭罪啊。”

瑞儿看着太后,摇摇头又摆摆手,安慰太后自己没有很遭罪的意思。

皇帝见了也是心生怜悯,鼓励了一番,也赐了些礼物。

皇帝既欣慰又心酸,瞧了宋惜惜一眼,道:“不管如何,宋家总算有他一点血脉留下来了,养好了身体,该如何教养着便如何教养着,日后定能成为他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是,谢皇上!”宋惜惜福身道。

皇帝注视着她,道:“你瘦了,好好保重自己。”

宋惜惜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是!”

皇帝也挪开了视线,道:“听吴大伴说孔家那边不信,可有去过了?”

宋惜惜道:“还没去过,等一会儿出了宫,带他去一趟,见着人了,他们自然会相信的。”

皇帝却道:“孔家也是,信与不信,总得派个人过来瞧瞧不是?怎么就一句不信就打发了呢?”

宋惜惜敛住眸子里沉痛情绪,“皇上息怒,臣女能理解他们,他们是见过……那孩儿的尸体,以为我随便寻个相似的孩儿来代替国公府承爵。”

太后也道:“他们这样想不足为怪,自宋家出事之后,孔家老太爷没了,太夫人常年卧病在床,听闻已是油尽灯枯,禁不起折腾的,怕是个假的希望,太夫人受不住没了的话,那孔家儿孙便落了不孝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