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裴浅苇,也从王家接了过来,她嫁过后王家郎君待她很好,只可惜有了个孩子便早早亡故,留着她一人带着孩子守在王家,也是受的刺激太过,整日里吃斋念佛,生怕孩子出了什么事,只求全家平安。

此前苏容妘还曾想到过臧则的话,不知她的佛缘是否在这个地方,若是要丧服后的恐慌后怕才带来的佛缘,倒是说不清究竟是好是坏。

不过这也都是她的事,这二人从前待苏容妘都不好,她即便是如今要与裴涿邂在一处,也断没有为了裴涿邂低头与二人从新交好的道理,只需在成亲这日摆出个大团圆的模样,日后依旧是再不相见。

拜过了天地,拜了裴家牌位的爹娘,苏容妘这才被送入新房。

头昏晨起嫁,二婚天暮嫁,裴涿邂不需宴请宾客,直接入了洞房。

合卺酒毕,却扇礼过,穿着婚服的二人再次相见,苏容妘盯着他看了许久。

裴涿邂垂眸笑看她:“瞧什么呢,不认得我了?”

苏容妘轻轻摇摇头:“之前你成亲时,我被苏容婵关着,但也听说你迎亲时的风采,如今倒是耳听不如眼见,确实好看。”

裴涿邂点点头,就当她这话是在夸了。

他直接站起身来解自己的衣裳:“洞房罢,裴夫人。”

他直接过去将苏容妘压在床榻上:“我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夫人、夫人……日后再唤你夫人的,前面必须再加上个裴字!”

番外6 双生

苏容妘只庆幸,成婚第二日不用给婆母敬茶,否则当真是要失礼了。

裴涿邂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激动高兴,动作起来大开大合,大半夜不得安生,不知道的还真为他们许久未曾见面亲近,可实际上也只是成亲前一月没见而已。

苏容妘后来才知晓,她出宫门后,宣穆自己回去躲着哭了一会儿。

她没经历过亲娘二嫁,但想着宣穆难过,许是觉得嫁出去的娘,同自己就不是最亲近的人了,成婚第二日苏容妘就回了宫中去陪宣穆。

一陪就陪了一个月,以至于成亲后的一个月里,裴涿邂都是入宫来找她,折腾起来还是累,但总归能大摇大摆进来,不必再去绕远路。

既成了亲,名正言顺的夫妻,孩子的事便避免不得,那香料早就停了下来,一切顺其自然。

苏容妘是年底怀上的,大抵是她此前落了胎,身子有亏损的事,以至于夫妻间没闲着过了近六月才有了孩子,只是这一有,便是双生。

裴涿邂高兴又担心,怕她生产之时身子有闪失,却也高兴,抚着她的肚子道:“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孩子来寻咱们了?”

苏容妘倒是比他冷静:“我娘亲与苏容婵的娘亲本就是双生的姐妹,我怀双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裴涿邂不管那些,仍将着其中一个孩子当做是之前失去的那个。

次年九月,苏容妘足月生下两个女儿来,确确实实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裴涿邂的面色亦被她生产时的情形吓的发白,此后更是决定再不要了。

裴沉菱倒是传信过来,埋怨说裴家断了后,裴涿邂浑不在乎,直接回信道:“二妹亦是裴家女,王郎故去后,王家公婆待她不好,干脆将她与小外甥接过来,改了姓氏为裴,他就是裴家子。”

两个女儿一个叫逢安,一个叫迩宁。

宣穆看着两个妹妹,虽嘴上未曾说什么,但苏容妘能感觉出来,他每次都有些局促紧张。

毕竟是年纪更小的妹妹,比他小了八岁,他知晓自己不是娘亲亲生的孩子,不舍去阻止娘亲有自己的骨肉,可毕竟都属于他的母亲,如今分给了两个妹妹。

他理应觉得不舒服的,可是因为他自觉自己是不是孩子,不能似三岁幼童般撒泼打滚来求娘亲的关怀。

苏容妘能大致猜得出他心中在想什么,虽说娘亲只有她一个孩子,但她小时候也曾听薛夷渊提起过,他底下有弟弟妹妹,有时候也常觉得父亲忽视他,这才总跟父亲对着干。

也是如此,薛夷渊与陈氏有了一个孩子,这两年家中再催都未曾要第二个。

苏容妘找了宣穆谈心:“娘亲对你的喜欢,不会被人分走半分,只是会多出几份给她们罢了,你永远比她们多在娘亲身边陪了八年,你是我亲自照料的第一个孩子,后面人都比不上的,只不过你是兄长,娘亲与她们爹照看不过来的时候,你做兄长的也得多上心,就当为娘亲分担了。”

安抚长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种骤然出现的落差搁在谁身上,谁都是会难过的。

苏容妘后来给两个女儿准备什么的时候,都会给宣穆带上一份,不叫他觉得自己被甩到了一旁。

两个小女儿三岁的时候,性子倒是显现了出来。

迩宁是乖巧的,整日里看书也不说一句话,有时候板起脸来,即便她不哭不闹也从未苛待过下人,伺候她的人也都胆战心惊,倒是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再。

逢安却是没个消停,小小的姑娘也就圆凳高,一个没管住,再一回头就已经坐在了墙头。

双生的孩子长得相似,迩宁更像姐姐,有时候逢安办了什么错事,迩宁倒是会主动来顶罪。

苏容妘与裴涿邂做爹娘的,女儿这点心思哪里能看不出来,干脆一人带着一人去问话。

迩宁对苏容妘说,她嫌姐姐被打,哭的吵她看书,倒不如直接打她。

逢安对裴涿邂说,哭也是假哭,故意惹娘亲心软呢,她跟妹妹说了自己的小心思,可妹妹还是要替她挨打,说嫌弃她哭,分明是嘴硬心酸呢。

最后逢安的实话实说,换来裴涿邂的对着手心好一顿打。

裴涿邂原本还琢磨,这两个孩子哪个是先前落去的那个,如今可是再没心思去想,只盼着别在去他书房之中闹,免得又去坏了他的公文。

苏容妘夜里与裴涿邂一对账,实在没忍住问:“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都随了谁了。”

裴涿邂庆幸只要了这两孩子,想早些睡,干脆直接道:“自然是逢安随你,迩宁随我,爹娘说我少年老成,从未有淘气的时候。”

苏容妘顺着他的话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她听过裴涿邂天资聪颖的传闻。

她躺在他怀中,手搂着他紧窄的腰:“这么说你还怪可怜的,小时候都未曾去山上疯玩过。”

裴涿邂去吻她的脖颈:“可怜什么,我不喜那些。”

他直接将人禁锢在怀中,唇一路路往下落:“别想他们了,实在不行明日给她们送到宫中去,宣穆说不准能叫她们听话些。”

后来苏容妘也确实没心思去想孩子,思绪被裴涿邂的动作扰乱,呼吸急促间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在惊扰了隔壁的孩子们。

裴涿邂倒是使了些坏心,惹的苏容妘在他身上生生挠了好几道红痕才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