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书包里声音不大不小地震了一下,林桁掏出一看,是一条转账信息,衡月往他微信里转了五千块钱。

紧跟着又弹出一条。

【ny:新学校还适应吗?】

顾川听见消息提示音往林桁手机上扫了一眼,他并没细看,只是下意识反应,没看清内容,只看见聊天框点上方方正正的“姐姐”两个字,他不屑地“嗤”了一声。

林桁转过头,正迎上顾川的目光,林桁嘴巴都没动一下,却立马遭到了新同桌的吼骂,“看屁看!转过去!”

声音不高,厌烦情绪却浓烈。

林桁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对此没作出任何反应。他不想衡月为他的事费心,自动略过顾川的事,回了句:一切都好。

钱他并没收,衡月这些日子给他的钱已经足够他用。

林桁看着大半空着的聊天界面,又慢吞吞打着字叮嘱道:姐姐,中午记得吃饭。

衡月回了个摸小狗脑袋的表情包。

林桁看见这张卡通动图,脑子里几乎立马就想起了早上衡月隔着车窗揉他头发的场面。

衡月很少主动碰他,唯二两次摸他头发,一次是今早,另一次是他们之前做爱的时候。

林桁抱着她的臀,跪在她腿间俯下身努力地学着让她舒服,衡月也是像那样温柔地揉他的脑袋。

少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突然回神般眨了下眼睛,他没敢再聊,息屏收起手机,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对着刚才没算完的题继续算了起来。

林桁期望的平稳校园生活终究是奢望,开学第一日,下午七点半,衡月接到了谢老师的电话。

看见屏幕上“谢云(林桁班主任)”几个字,衡月心脏莫名漏了一拍,而后谢云的话完美地印证了她的不祥之感。

“衡小姐,您好......”谢云开口时有些忐忑,像是为了安抚衡月的情绪,刻意放慢了语速,“林桁和同学发生了一点矛盾,受了点伤,不太严重,您看看您要亲自过来一躺吗”

衡月刚进公司车库没两分钟,拉车门的手一顿,她截断谢云的话,“送医院了吗?”

谢云急忙道,“没严重,校医已经处理过了,只是”

“林桁在哪?”衡月坐进驾驶座,

“学校,现在在我办公室,衡小姐,你”谢云听见那边关车门和通话挂断后传出的“嘟”声,二十六度的空调房里,背后都冒汗了。

她看着办公室里“鼻青脸肿”一身灰的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

只是出去吃个饭的功夫,怎么就打起来了?顾川也就算了,但林桁这孩子

难道她看走眼了?林桁只是表面看起来听话的孩子?

偏偏两个人都不开口解释。

谢云看了眼微躬着身,皱眉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什么的林桁,又把视线转向了满脸不在意,靠在椅背上的顾川。

她默默捞起手机,准备联系下一位当事人的家长,但这次还没找到顾川监护人的手机号,小少爷就开了口,“别通知他们了,没用,处分还是退学,冲我来就行。”

他说这话时眼珠子都没动一下,盯着窗外叶冠盛绿的黄桷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顿了几秒,他又扫了一眼林桁,皇帝开金口般言简意赅道,“这事跟他没关系,他是被我牵连的。”

小少爷吩咐完,谢云并没有如他希望那般放下手机,林桁肃然的神色也没松半分。

他手肘抵在大腿上,躬身坐着,双手交握在一起,手背筋脉凸显,从谢云拨通衡月的电话开始,眉头就没松过。

单那神色看起来,比顾川还刺头。

#剧情是不是走得有点快?

#收费标准是剧情千字25po,肉章千字35po,价格会不会有点高?

0016 停岸(16)

夕阳西沉,晚霞浓烈,平阔无际的天空火烧一般红。

云霞如匹匹锦缎铺浮在城市上空,仿若团团流动的温火,缓慢烘烤着高楼大厦间劳碌奔波的行人。

办公室里,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隔着一臂的距离靠墙而坐,半个小时过去,谁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谢老师正在门外和校长秦崖通话,门关着,时而能听见几句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顾川叉腿坐着,后脑抵着墙,扭头看着窗外栖在枝头上的鸟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脖子上挨了一巴掌,似是指甲刮过,几道鲜红破皮的划痕清晰可见,当他偏头朝向右侧窗外时,皮肤拉扯着,伤口火燎似的疼。

但他并不在意,又仿佛是在犟着,偏着头,没往身旁林桁的方向瞥一眼。

打架于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但对林桁来说却并不是,甚至从小到大,这还是林桁第一次和人动手。

少年眉心紧锁,掏出手机来回看了好些次,从谢云通知衡月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分钟,但他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打开通讯录,里面能联系的人占不到一页,衡月的名片里,“姐姐”两个字前加了字母“A”,排在了最顶上。

林桁点开衡月的名片,手指数次悬停在拨号键上,但最后都只是默默把手机收了回去。

开学才第一天他就惹出事来,林桁并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生他的气,又会不会怪他给她惹麻烦......

墙上时钟不断发出规律轻细的“噌”响,细短的指针擦过八点,忽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听得出是细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比起一般鞋底落地的声音,更加干脆而清晰。

一直躬身沉默坐着的少年听见脚步声,突然转头看向门口,两秒后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