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笑,求求你,不要在这种时候笑......"他像一个害怕妖魔恐惧鬼怪的孩子,紧紧抓住面前的一根稻草,低声呢喃可以救命的咒语。

可是天知道我停不下来,我只能笑,不要阻止我,不然也许下一刻,我会掉下自己最厌恶的眼泪。

"天天,不要笑了......求求你不要笑了......"

我笑的快要断气,趴倒在方向盘上,他仿佛慌了,死命抱著我,露出脆弱的模样。好像我内力浑厚还练了少林狮子吼,光用声波就可以震的他元气大伤,五脏具裂,一命呜呼。

我笑够了,最後只能趴著喘气。

他拉我起来,我看著他,用剩下的力气对他微笑。

他小心地凑上来吻我的额头,低沈的嗓音却有轻柔的性感:"可以理解你现在在诱惑我麽?"

"只有你这种变态才会这麽想。"而也只有你这个变态才会上钩。

"就算我变态,"他伸手取下觉得碍事的两人的眼镜丢开,看著我的目光温柔得可以让人起一身鸡皮,"但是以後不要再单独见那个雷了好不好?"

"给我个理由。"

"你看他的眼神很特别。"

"是麽。"我笑。雷对我而言很特别,我看他自然不一样。

"不要敷衍我。"他用我无法理解的眼神盯著我,撑起身子从我头上压过来。很有些威胁的味道,"你会後悔的。"

我仰头冷笑以对:"怎麽个後悔法,在车里强暴我不成?"反正最多也就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这倒好像提醒了他环境不对头,他浅浅笑开:"也是,回家再跟你算账。先要个餐前小菜不介意吧。"说完低下头来强行吻住我的嘴,蛮横地用舌头撬开,送进一粒细小的东西。那东西有我熟悉的味道。

我推开他用力擦自己的嘴:"你给我吃的什麽?"

他吐吐舌头,笑的像个孩子一样清纯:"安眠药。都吃下去了,擦也没用。"

擦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不想在自己身上留下别人的味道,哪怕这个人的味道自己已经习惯。

割裂肌肤的疼痛把我从无底的黑暗和虚无中拖回。

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是那头公猪卧室装饰富丽的天花板,低下视线,不出所料看见自己是赤裸的,那个人全神贯注埋在我的胸口上,痛感持续传来。动动手指和手腕,疲劳感并没有消失。

白光闪过,我终於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

前所未有的剧痛忽然传来,我身体本能的一震,比思考还快地,一脚踢向他的要害。接著从床上跳起来,一拳揍到他小腹,趁他痛时一口作气夺下他手里的手术刀抵上他自傲的性感的脖子。

惊讶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然後很快镇定:"你醒得挺快。"

"你下次可以试试洋地黄。"那种东西我没吃过,加大剂量也许会有效。

他牵动嘴角费力的笑笑,死死盯著我的胸口,那里在流血。

"真可惜,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可以在你身上永远刻下我的名字,你一辈子都逃不掉,你一辈子都会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你疯了。"我应该冷静,冷静得该死的一股寒意往全身的皮肤蔓延。

他双眼清明地看著我,嘴角浮起迷蒙的笑意,向我伸出手,口里喃喃念著:"是的,我疯了,早就疯了......为什麽你还要装著清醒?"

"......如果你真的是醒著的,就杀了我,用你手里的刀子杀了我......"

他闭上眼睛,有一滴透明的液体从眼角落下来。

我不知道他落泪的理由,就像不知道他执著的理由。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的手握著锋利的手术刀,他的手握著我的手。

白色的刀锋在他古铜色的脖子上画出一道血红的印记。

我咬牙,扬起左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然後推开他松手把刀丢出门外。

他倒在床上又挣扎著爬起来抱住咬我耳朵:"我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杀我......天天......"

"手术刀是用来救人的,杀你何其浪费。"冷冷的说著,胸口的伤仿佛麻木了,我知道血在流,它们温暖地滑过干燥的肌肤,奇妙的触感。我只感觉到生命踏实地存在和流失 ,但不再感觉被割开的疼痛。

"好不容易弄来的呢......特地为你准备的......""因为你们看起来很像。"

"很新奇的比喻。"

但是如果是我,我会乐意选择钝一点的刀,那样才能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和痛苦。

他并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他是个笨蛋,所以永远不会吸取教训。他只是像只闻到血腥就会兴奋的野兽,凭著本能发情。

"原来你全身是血的样子也很性感......"他的手指在他留下的伤口上抚过,粘上血,再送到唇边舔磨,"味道不错......"他的眼睛凝视我,也许里面有什麽很深的东西,但现在全被情欲遮盖。唯一有深度的,只余下捕捉猎物用的陷阱。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个女人或是迷的什麽的,也许早就两腿发软乖乖把自己献上请随便享用。

但我不是,我是一个自以为自尊奇高的男人,他总是在无意识间把这个现实忘记。

"去床上......"我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下三个字。我仍旧不习惯赤身裸体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接著继续,以示惊讶:"你第一次主动......"

是的,我第一次主动,所以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回忆。

什麽叫强暴,现在由我示范给你看。

6.

在我眼里,艾弦不是强者,他也从来不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