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1)

不同寻常的地方不止于此。

墙面上一个不明显的红点游移不定,很快从贴着墙纸的平面上消失了。

顾真不由自主四处环顾想找到红点落在哪儿了,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红点是什么?他因为久病思维有些迟缓,原地又转了半圈想看清楚,自我怀疑难道是眼睛不好,幻视了?

不过一会儿,顾真终于从二楼装饰镜里发现了红点的落点。镜子里的倒影清清楚楚映照出顾真的面容和身影,以及落在他额头的红点。

他意识到了,红点是激光瞄准器的痕迹,通常用于辅助射手快速瞄准射击目标,而自己显然被射手锁定了。

顾真明白过来有人隔着落地窗玻璃或者可能就在这栋别墅内瞄准自己,景嘉晗说的危险是真的,他不该那样怀疑和猜忌议会长。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预备利用旁边的置物柜作为掩体躲一躲,然而久病体虚使得他的身体无法充分被意识驱使,刚迈开一条腿就重重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或许那位枪手终于不再强求一枪爆头,几颗子弹破空袭来,因为顾真毫无前兆的摔倒子弹洞穿了较为容易瞄准的躯体,血肉随之绽在二楼大理石地面上。

顾真重重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后一动不动了,身下漫延出一摊血迹。

第91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真模糊听到远处传来交谈声。

“……确定……死了吗?”

“之前红外线夜视仪成像显示体温一直在下降,至少也是重伤了。”

“红外线夜视仪有疏漏的可能,你去确认生命特征。”

“……你想害死我吗!郁督理说这人有念动力和透视眼,最好远程狙击,直接要他性命,避免近身作战。”对方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找个安全的角度补几枪吧。”

两人沉默下来,打火机的点火声和踱步声取代了交谈,大概很少对付具有念动力的对手,他们的脚步生疏又忌惮,半晌也没找好角度补枪。

顾真模糊想到,他们想要谁死?

是我吗?

或许是气氛压抑,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这里算不算凶宅,算上我们刚才打死的,一共有三个死人,还都是新死。”

“你怎么知道其他两个是刚死的。”另一人话语含糊不清,有可能因为嘴里叼着烟。

“外面那台红外线夜视仪以前是用来救灾的,可以在夜间或隧道等黑暗环境中搜救被困人员,刚才视野中显示有一人轮廓是红色的,另外两个人形轮廓都是黄色的,黄色体温显示是新死不久或是衰弱失温的表现。”

正在这时候,忽然传来嘈杂的噪声,专属于对讲机的音色急促响起。

对讲机里的声音急促而慌张:“有紧急情况,红外线夜视仪显示这间屋子里有一个人体温显示的颜色由黄转红了……我没用过这玩意儿,这是什么情况?……”

对讲机中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就被碎裂声打断了,紧接而来就是几次刀械没入皮肉的噗嗤声和重物坠地声。

在一片兵荒马乱的混乱中,顾真又陷入了黑暗中,直到被人用力推搡几下才勉强醒过神来。

眼前殷指挥官掐着他人中,看人睁眼松了口气,很快发觉自己的表现太失态了,立刻聚拢起凶色道:“顾真你还好没死,忘恩负义的贱货……你等着吧。”

等着什么……?

他咳嗽了一声,从口里涌出腥气,温热的血液沿着脸颊滚落在地上。

殷指挥官见状放缓了语气,勉强板着脸道:“等你身体好了再和你清算。你也别怕……”

顾真对于这位曾经上司的温声软语只觉荒谬,他闭了闭眼,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刚才那两人的交谈声,睁眼转头看去,果然楼梯上倒卧着两具尸体,被蝴蝶刀割断了喉咙。

他们刚才说,这里有三具尸体。

二楼的建筑格局不太寻常。

顾真试图从殷辰皓怀里起身,但他中了最少两枪,失血过多,动作微弱。

殷辰皓只能扶他起来,一边不满道:“你都快死了,又想做什么傻事,能不能听点人话,我带你去找医生。”

顾真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用满是血污的指头轻点回廊尽头方向,提着一口气断断续续道:“房间格局不对……为什么房间靠近外墙一侧没有窗户……应该是外墙一侧被隔出了暗间。”

闻言,殷指挥官先是浮现出一种迷惘,但他不是蠢人,很快领会到了言下之意:“旁边有一个隐藏的房间?”他顿了顿道,“果然景嘉晗是个心思恶毒的奸人,竟然在自己家设置密室,也不知道藏了什么龌龊下流的……”

说到这里,他也察觉不同寻常了,又看了一眼气若游丝的顾真。

两人想到了一处。

“……他把林池关在你病房隔壁取血?”殷指挥官咬紧了后槽牙,怒意上涌,“好毒的贱人。”

他抬起手,朝着隐藏房间的方向翻转手腕,驱使念动力直接强行打开了墙体,随着石块摩擦声和碎裂声,水泥墙板朝外轰然坠地,暴露出墙后的空间。

墙后正是顾真梦见过的房间。

房内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几台监控生命体征的仪器和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瘦成了骷髅的少年,瞳孔扩散灰白,肤色铁青,细瘦的手腕垂在床沿,预埋针被接到了一袋血包上,血包里只有十几毫升血液,而且颜色极稀,大概死前再也采不出血了。

这具尸体正是已死的林池。

第92章

顾真想起上个世界殷辰皓处心积虑就是想害死林池后吃了天使的尸体,这个世界林池手臂上的留置针和他能第一时间尝出天使血肉的滋味,都说明了他之前也在豢养天使长期食用或者说是取血,用以提高异能。

顾真一向道德水准低下,唯独对食人这件事十分厌恶。